多多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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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但阿米利亚还是害羞的，她不愿意与鲁卡发生过于亲密的关系，也没有想过要嫁给他，人们都说她是这个小镇上最纯洁的姑娘。阿马罗初到小镇就遇上了阿米利亚，而且是阿米利亚告诉他前往教堂的路。那一刻，他点亮了她的眼睛，虽然他并没注意她。　　教堂的主管本尼托神父五十几岁，见到阿马罗时表现得热情而随和，可仔细听他的每一句话，你就会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只要你乖乖听话，一切都好说，否则……同时，初次见面，本尼托神父就不忘了提醒阿马罗要注意纳塔利奥神父，因为本尼托认为他不是一个好人。对此，阿马罗只能含混地答应着，因为初来乍到，对这儿的一切他还很陌生，无从判断。　　晚上，阿马罗睡不着，可能是到一个新地方本来就难以成眠吧。站在教堂的庭院里，阿马罗望着这肃穆的夜，感受着它的宁静。　　本尼托神父也没有睡，他可不是因为失眠，而是被一个电话吵醒了。电话里，查托让他帮忙洗一批钱，这对他来说当然不是问题，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他必须小心，毕竟他是神父，而查托是毒品贩子，这样的组合一旦曝光会毁了他的一切。偏偏这时，睡在他身边的餐厅老板娘桑兹拉醒了，他一惊，怕她知道真相。好在她只是想上厕所。　　哎，这里的夜晚并不宁静。　　带领教民做祷告、宣读上帝的福音是阿马罗的工作，但他的教民并不都像他一样认真。比如阿米利亚，她对上帝是衷心的，但此时她的眼睛却不自觉地停留在他的脸上。再如迪安斯亚，一个经常用嘶哑的嗓音唱圣歌的老女人，在捐善款时顺手偷了捐款箱里的钱，此时又紧盯着阿米利亚的脸，然后告诉鲁卡，阿米利亚喜欢这个新来的神父。

阿马罗神父的罪恶（墨西哥）（2）

鲁卡是个异教徒，他并不相信上帝，迪安斯亚的话让他心情烦躁，走出教堂，言语间对阿米利亚多了一份不满，对教堂和神父多了一份不敬。阿米利亚不喜欢鲁卡说上帝和神父的坏话，她对鲁卡也没有那种不能割舍的爱情，所以根本不理会他的不满，径自离开了。　　阿米利亚对阿马罗确实有一种难言的好感，再加上桑兹拉与本尼托的关系，所以阿马罗虽初来乍到，但在餐厅却格外受优待，阿米利亚刚招待他用完餐，又陪他到教堂的工地去参观了。　　这儿的工程是教堂筹资兴建的医院，据阿米利亚介绍，市长夫妇为这项工程捐了不少善款，本尼托神父更是为它操了不少的心。边走边聊，阿米利亚提到她的男朋友，她说：“我对他没有太深的感情，因为我还没找到爱。我所专一的人是上帝。”阿米利亚转头看着阿马罗，不小心被台阶绊倒，阿马罗赶紧伸手扶住她。阿米利亚突然激动起来，她握住阿马罗的手，边吻边说：“谢谢你，神父。”　　“别这样。”阿马罗有些慌张，抽回手。　　一平方米左右的房间，一面是门，一面是墙，其他两面是黑格子的影壁窗，神父在里面，忏悔者在外面，这就是教民忏悔的地方。这天，市长夫人来这里捐了善款，市长夫人刚离开，阿米利亚又来做忏悔：“我觉得我的内心充满色欲。”　　“用‘色欲’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很强烈，我喜欢亲吻我的男朋友，抚摸自己。”　　“你们彼此抚摸吗？”　　“不，我抚摸我自己。神父，在洗澡的时候，我喜欢水滴落到身上的感觉，我爱抚自己，这是罪过吗？”　　“不，好色不是罪。肉体和精神是统一的本质，这很正常。”　　“但我抚摸自己的时候，闭上眼睛就在想……”　　“你想什么？”　　“耶稣。我们的主啊！神父，这是罪过吗？”　　“是的，这是罪过。”　　马丁是教堂的杂役，他有一个女儿瘫痪在床，身体不时地抽动，手臂扭曲，虽然能动，但不灵活。这天，阿马罗随同马丁去看他的女儿。　　“她生下来母亲就去世了，她一直这样，不能走路，像只小动物一样，有时她也笑。”　　“她能说话吗？”　　“她想说的时候就能。来，奇特尼，向阿马罗神父问好。”马丁转向女儿。奇特尼扯动嘴角艰难地笑着，手抖动着抓住阿马罗的手，含混地说：“你好。”　　“她很明白。你认为她是魔鬼上身了吗，神父？”马丁问。　　“当然不是。”　　“本尼托神父来给她驱过一次魔。”

阿马罗神父的罪恶（墨西哥）（3）

“医生怎么说？”　　“他们想尽了办法，但都无济于事。医生不行，巫师也不行，现在我只能给她吃药。”　　父亲难过地陈述时，女孩却不知所以地拉着阿马罗的手闹起来，还张嘴咬了阿马罗。阿马罗疼得用力抽回了手。马丁又气又伤心，一巴掌打到女儿的脸上，并大吼着：“安静点儿。”　　教堂里的神父们聚在一起，准备共进晚餐。加凡神父正在厨房里忙着，其他人坐在房间里看球赛。这时，本尼托走进来，他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也许是看见大家和气地坐在一起他就不开心吧，他命令大家关掉电视。阿马罗是新来的，没说什么，可其他人并不想被本尼托吆喝，就与他争执起来。饭菜摆上桌，可大家还没停止争吵，尤其是本尼托和纳塔利奥，他们越吵越激烈，话题从看电视扯开去，许久的宿怨一起迸发出来。这样的场面持续了好一会儿，没有人制止，最终以本尼托的摔门离去告终。阿马罗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过节，但他们不时地提到山里的教区、捐赠和游击队，想来应该与此有关吧。　　吃饭的兴致被破坏了，但大家并没有离开，还是勉强吃完了。加凡神父喝醉了，被扶回自己的房间。纳塔利奥神父是最后离开的，走之前他对阿马罗说：“我很希望你能参观我的教区。靠近山脉，你就可以看到我们怎么做事了。”　　“你说过捐赠什么的。”　　“我感到怀疑，但我真的不知道。我想我走得太远了，是吗？”　　纳塔利奥神父也走了，只留下阿马罗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　　桑兹拉来找本尼托神父，神父已经很久没到她那儿去了。但本尼托心情不好，不愿理她，这时阿马罗走进来。桑兹拉见有人来，慌忙起身，拿了几件衣服，胡乱扯了几句就离开了。　　阿马罗来到小镇越久，发现不可思议的事却越多。本尼托神父与餐厅老板娘桑兹拉的私情，纳塔利奥神父和他的教区及游击队，还有今天一早戴墨镜的神秘男人找本尼托神父做洗礼。是什么人找本尼托去做洗礼呢？阿马罗猜不出，他问本尼托，本尼托却拒绝回答。　　实际上请本尼托去做洗礼的是毒品贩子查托，他最近喜得贵子，特意举行宴会庆祝，并请本尼托为自己的儿子做洗礼，当然还有重要的事要谈。所谓要事无非是关于洗黑钱的事，前些时候已经在电话里谈过，今天查托没有失望，本尼托为他的钱换了个好价儿。但神父与毒枭的亲密会面一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也会有人以此做文章。这不，一个拍了两人亲密举杯照片的人就在洗手间里送了性命，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阿马罗神父的罪恶（墨西哥）（4）

鲁卡是当地报社的记者，这天早上，老板把他叫到办公室，拿出几张照片给他看。照片上的人正是本尼托和查托。鲁卡当然认识他们，但他们能在一起却让他颇为吃惊。老板给他一个任务，让他了解一下有关这两个人的情况，然后写一篇报道发出去，到时候一定会引起轰动。因为与本尼托同居一镇，鲁卡对这个任务有些顾忌，但最终还是接下来了。　　任务的完成是顺利的，鲁卡很快就了解到本尼托与查托之间的关系，还知道教堂建医院的钱都是查托的。同时，他还得到另一个消息，就是纳塔利奥的教区跟游击队有关系，这简直是震撼性的新闻。　　工作的事搞定了，但鲁卡的心情并不好。调查时，他无意间看见阿米利亚对前来就餐的阿马罗格外殷勤，这让他忌妒，于是他在街上拦住阿米利亚。而对他越来越冷淡的阿米利亚并不高兴见到他，反而骂了他一顿。　　当地报纸在头版头条的位置刊登了神父与毒枭勾结、教堂与游击队有联系的新闻，引来当地群众一片哗然。教堂里的神父们也看到了有关报道，大家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这时，本尼托走进来，发现这样一个攻击纳塔利奥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慷慨激昂地进行了一番抨击。没想到引火烧身，因为纳塔利奥不在，大家很快就把矛头指向了他。　　“查托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想……想，只要是有利于慈善事业的钱就能好好利用。”　　“可那钱不清洁。”　　“上帝能够看到什么是真正的清洁。”　　大家正吵着，电话响了。是主教大人打来的，他也看到了报纸上的新闻，他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不想见本尼托。　　马丁开车送阿马罗去见主教大人，路上马丁问：“这都是吹牛的，对吗？”　　“什么？”　　“报上说本尼托神父的事。”　　“那纯粹是诽谤，马丁。”　　“我认为那个恶魔几年前来到这个城镇，神父，他在这里造窝。”　　阿马罗没有答话，他知道本尼托一定不是清白的，纳塔利奥的事他就不敢确定，他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而且他说过他的教区跟游击队没关系，他似乎应该相信他。　　主教大人见到他很高兴，他向主教大人致以问候。主教对他说：“我们在这里是要给人们带去天堂的福音，知道我为什么派你去洛斯里斯吗？那个本尼托是个灾难，看看他给我们惹的糗事，都是他想建造世界一流医院的后果，真是食古不化。”　　“先生，您了解查托·亚奇拉吗？”　　“哪里充满罪恶，哪里就充满恩惠。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最重要的是谅解他们。别绷着脸。”主教的语气突然变得宽容了，阿马罗不自觉地笑笑。主教大人继续说：“我已经跟他们的头儿谈过了，我们要刊登一则抗辩，由你来写。另外，我会把纳塔利奥神父开除出教会的。”

阿马罗神父的罪恶（墨西哥）（5）

“他发誓说附近区域没有游击队。”阿马罗为纳塔利奥辩解。　　“我要把他跟修女关在一起，让他照顾她们。”　　“主教，请允许我说出自己的观点。”　　“别紧张，孩子。我知道这件事交给你一个人让你心烦，但是首先我们得办好事情，然后你回到我身边来，我教你如何管理这个教区。”　　主教的话让阿马罗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前途，在这之前，他没有什么野心，没认真想过自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可现在，他突然意识到了，就像梦中人突然醒来，霎时间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自己应该有个美好的前途。　　阿马罗神父回到镇上，他比以前更稳重，也更强硬，他学会了利用权力。得到主教与市长的支持后，面对报社老板，他不再退让，直到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不久，他为教会写的抗辩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以大一号的字刊登出来，虽然鲁卡为此暴跳如雷，虽然老板很喜欢他，但他的结局只能是失业。　　办好抗辩的事，阿马罗又让马丁送他去了纳塔利奥神父的教区。这个教区在大山里，到处都是蓊蓊郁郁的树木，教区的教民们看起来都很贫穷。阿马罗到来的时候，纳塔利奥正在跟教民们一起搭建木质的房屋。纳塔利奥见到阿马罗很高兴，他请阿马罗坐下，然后很有兴致地说：“本尼托这回走运了，他真上镜，还有他的伙伴，查托·亚奇拉。”　　“误解已经化解了。”　　“是吗？你相信了？”纳塔利奥对阿马罗的话感到吃惊和不理解。阿马罗没出声，也许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吧。纳塔利奥见状又说：“那其他事都是误会，这里没有游击队，不过人们得保护自己。”　　“对，我信你。可是我不是替自己说话，我是来给主教传话的。”阿马罗边说边把主教的信交给纳塔利奥。　　“你能想像我呆在全是修女的修道院吗？我会偷尝禁果的。”纳塔利奥看了主教的信后不以为意地笑笑。　　“这是你的主教的命令。”　　“我才不管他呢。”　　“你得服从。”　　“我只服从上帝和我的子民。在这儿多住几天吧，你会看到我们是如何服从福音的。”　　“你会被判有罪的。”　　“不，请转告主教，我的回答是‘不’。”　　阿马罗没能说服纳塔利奥，反而受到他的很大触动，但他也清楚，自己不是纳塔利奥，不可能像他那样无所顾忌。　　抗辩的事再次引起人们强烈反响，穷苦人对抗辩表示出强烈的愤慨，毒枭的行为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伤害，他们不能原谅神父与毒枭勾结。抗辩并不让他们信服，他们在祷告时窃窃私语，对阿马罗指指点点。祷告后，他们又拿了石头瓦块，在教堂外闹事，教堂的窗户也因此被砸破了。

阿马罗神父的罪恶（墨西哥）（6）

同样难过的不只是教堂，还有鲁卡，他不但被老板炒了鱿鱼，还因为亵渎上帝、诽谤神父而被阿米利亚骂得体无完肤。这下他是彻底得罪了阿米利亚，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希望了。　　因为查托的事，本尼托称病躺在床上不再露面，桑兹拉因为担心前去探望。这正给了阿米利亚见阿马罗的机会。“我很想见到你。”阿马罗来吃饭的时候阿米利亚坐到他对面。　　“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我很不安。”　　“帕克活该，谁让他有这样的儿子，都是他造的孽。”　　“别这么说，阿米利亚。”阿马罗放低声音，好像怕别人听到。　　“幸好不严重。”阿米利亚用手托着腮，望着阿马罗。　　“鲁卡怎么样了？”阿马罗也用手托着腮。　　“不知道，好不好我也不在乎。”阿米利亚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到桌子上，并慢慢靠近阿马罗的手，最终握住了阿马罗的手。这大胆的举动吓了阿马罗一跳，这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抽回手。　　桑兹拉为本尼托请了医生，医生说他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歇息几天就会好的。医生走后，桑兹拉坐到本尼托的床边，本尼托说：“这是对我的罪过的惩罚。”　　“什么罪过？”　　“我们的罪过。”　　“不，先等一下，克浦利奥离开我的时候，是谁帮助我，还记得吗？是你。”　　“我叫你回来陪我。”　　“是你让我恢复正常的生活。”　　“是我让你变成牧师的娼妓，为了那段爱情，我该下地狱。”　　“听我说，你是怎样跟我说地狱的，你记不得了？惟一的地狱是寂寞。”　　“我这么说过？”　　“你就是这么说的。”　　“希望上帝也这么认为。”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你需要休息。”桑兹拉伏在本尼托胸前，用手爱抚着他的头。　　自从发了那则消息之后，鲁卡一直很倒霉，他成了教徒们攻击的异己，在他最沮丧的时候，只有父亲在身边支持他。父亲鼓励他振作，他还有关于纳塔利奥的消息，他相信这能使他的儿子再次成为大红大紫的记者。虽然如此，鲁卡还是十分憎恨阿马罗，不仅因为抗辩的事，更因为他夺走了阿米利亚的心。所以当他在街头见到阿马罗的时候，疯狂地扑了上去，狠狠地揍了他几拳。幸好周围的人拦住，阿马罗才没受重伤。他们被带到警察局，鲁卡将会被判三个星期的监禁，但阿马罗没告他，这让他免予刑法。但他并不因此而感激阿马罗，反而更憎恨他假惺惺的伪君子模样。　　阿米利亚来教堂祷告，边祷告边流泪。这时阿马罗走进来，看着阿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