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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都城外,东六百里处的戈壁上。
飞沙走石,尘烟四起,黄土铺天所造就的浓浓大雾中,每隔几息就会闪过一道微弱的灵光,它如利刃般破开层层沙雾,朝前方身披黑色斗篷的二人径直过去,却总在快要近身之时,被一层透明的灵光罩轻而易举化解。
同行七位师兄弟到如今只剩沈光还在咬牙硬扛。
他置身浓浓的尘雾中,踉跄着往前,一身青衫早已被血污染透。
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翻找着手上灵戒如同疯了一样将各类瓶瓶罐罐往嘴里倒,不停重复这个动作。
然而药物补充的灵力的速度压根比不上泄耗的速度。
斗篷二人好似戏弄垂死挣扎的猎物,步步逼近,却迟迟不落下杀手。如同阴魂不散的鬼魅,每当沈光前行的速度缓下来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又会放出一记不疼不痒的光刃,以此提醒对方尚还身处四伏的危机中。
“真是废物。”身后,一声不屑地轻嗤声响起,刻意伪装过的声线低沉古怪,让人头皮发麻。
这一声落入沈光的耳中,仿佛触动了他心中某个痛处,原本咬着牙机械般往前的人忽然停下步子,回身望向身后浓浓大雾:“混账,你究竟是何人,我剑灵宗到底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要让你下如此狠手?”
“修仙卫道,就该死。”
“何为道,岂是区区人族蝼蚁可定义的?”
“……”
“蝼蚁就是蝼蚁。”
两声桀桀怪笑此起彼伏,一道刚落下,另一道又迅速接上,从四面八方传来。
沈光以松云剑撑地,努力想要辨认敌人所在的方位,却是徒然。
他齿间渗出血丝,咬牙道:“你们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躲
躲藏藏不敢现身岂非鼠辈所为?”
话音刚落,一道灵光将他掀翻在地。
尘雾中,着黑色斗篷的二人走了出来:“嘴倒是挺硬。”
“不知你这血肉之躯,可比你的嘴硬?”其中一人眯起狭长的鹰眸,重重一脚踩在沈光的胸口,几乎同一瞬间他脚下那人闷闷吐出一口腥血,朴素的戈壁滩上血锈味渐浓。
就在他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远方忽然传来低低的风啸声。
“终于来了,我都等了半天快要等不及了。”男子喃喃低语着,低敛眼眸,算好了时间在攻势近到身前之际轻轻一侧,巧妙躲开这一招,而后倾身往后,退开两步。
二人对陆时鸢会在此出现,并不惊讶。
“师兄!”一招逼退斗篷人以后,陆时鸢第一时间蹲下身查探沈光的伤势,“怎么就你自己,其它人呢?”
沈光陷入了无声的沉默,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除他以外,其余六人皆遭毒手。
陆时鸢不知怎么的,虽来到这个世界与这些所谓的师兄弟才相处不到两年,此时也生出一股莫名的悲怆感。
然而眼下并不是伤痛的时候。
沈光用余光瞥了一眼尚虎视眈眈的斗篷人,不自觉朝陆时鸢来时的方向望了一眼:“时鸢,就你自己吗?”
“当然不是,”陆时鸢接过沈光手中的松云剑,缓缓站了起来,女子的身形比起男子天然就要纤细些,可她在气势上却丝毫不输斗篷二人,“商姒和南晋马上就到了,等他们到了咱们好好清算一下这笔账,看看这藏头露尾的小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让我来猜猜看,会不会是熟人呢?”女子神态自然松弛,末了,唇角还俏皮似的扬起轻微的弧度,底气十足的模样让人很难怀疑她方才在说假话。
就好像下一瞬,她的靠山就要出现在二人身后。
“南晋”二字出来的时候,藏在斗篷下的人不自觉绷紧了神经,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一般。
他与身侧的同伴对视一眼,又再一次怪笑了起来:“陆时鸢,你不必唬我,以邺都鬼君的实力若是想来,何必要等。”
“呵,还真是熟人呢,竟叫得出我的名字。”陆时鸢琥珀色的眸子里笑意似是晕染开一般。
只是这璀璨的笑意尚未维持多久,就见对面二人纵身往前分两头包剿了过来,想是堪破她的意图,并不打算让她继续拖延时间了。
不过既然敢只身前来,陆时鸢自然也有应对的法子。
一道道强力的攻势袭来,陆时鸢护着沈光边躲边扔,撒钱一样从灵戒中飞快扔出各种灵宝灵器,斗篷二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根本都近不了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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