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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戏班就成了我无根的家。我跟着赵大娘,给她打下手。因我忘记自己姓啥名谁,赵大娘思索良久才拍板说,既在河边发现的我,就给我取名--青河。可我不知,名中的“青”字从何而来。我问赵大娘,赵大娘只叹了口气,心疼地摸了摸我的左脸,眼神有些闪烁,却不答一字。我更加疑惑,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左脸,却不觉得有任何异样之处。之前左脸感到的阵阵疼痛,如今却已消失不见,仿若从未痛过。
马车早已离开陆安镇,往南翻越了好几条山路,经过了好几个城镇,表演了好几场戏,反响都不错。我也安心呆在了戏班。可不知为何,戏班里的人,总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欲言又止,有怜惜,有害怕,还有更多不知名的情绪。每次看到他们不同寻常的打量,我心里的疑惑就会越甚,走过去寻问他们时,
他们总不自然地笑笑,然后绕过我走开了。有次我隐隐听到一个小孩说,丑女
丑女?或许我真的丑?但当初在海里倒影出我的面容,似乎也不见得很丑啊?把心底的疑惑告诉赵大娘,赵大娘只是温和地跟我说:“孩子,何必介意别人的目光,无论美丑,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我觉得赵大娘的话很有道理,心里也就释怀了。其实,我并不介意别人如何看我,只是疑惑罢了。
有天,赵大娘有事出去,交代我把衣服给洗了。当我去到河边,看到清澈河水中的倒影,我还是瞢了片刻。当初洁白无瑕的双颊,如今,左边却多一大块青黑色的斑块。我才明白,为何戏班里的人会那样看我,才明白赵大娘为何会有那样的目光,才明白我名字里青字的由来。我不知道这丑陋的斑块是何时悄然而生的,或许,当初脸上感到阵阵疼痛之时,这
块斑已渐渐滋生。只是后来只顾着划水,没再注意。
我对着河中倒影苦笑了下,叹息一声。原来,我是一个左脸长着丑陋斑块的女孩。虽然单看我的右脸,极我纯洁姣美的。我却不甚在意,只是有些惋惜罢了。
自我醒来,对许多事情都处于一种满不在乎,听之任之的态度。心里像早已缺失了一块,总感觉空洞洞的,不管如何修补,始终补不回来。我不愿再付出自己的情感,因为感情这种东西,付出了,就很难收得回来。若是你付出的感情,得不到相同的回报,你就会感到失落。不付出,就不会觉得伤心,难过,失望。所以,别人对我的态度,我无所谓,更不会觉得难过。只有偶尔看见白莲时,心里会涌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淡淡的哀伤,淡淡的苦涩,还有,淡淡的甜蜜。如那遥远的失去的记忆,全都倾注在了那朵朵白莲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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