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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担忧（第1页）

几个人又聊了几句，夏侯霸才从外面走来：

“诸位将军都在此商议军事么？”

“仲权将军。”几个人连忙起身问好，夏侯霸是几人当中官职最高的，又是宗亲，在青年一辈中隐约有首脑的样子。

夏侯霸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自己也寻了个位置坐下后说道：“如今大军已经暂且安顿，大将军命我来告知诸位，虽此地暂安，但仍不可懈怠。明日起，要分批派人四处探查，方圆五十里内均要查探，务必确保蜀军没有任何隐藏的布置。”

“这也太——”许仪本想要说什么，不过被典满拉了一下，最后没有说话。倒是张虎打圆场道：“仲权将军，我等明白其中利害，定会全力执行。只是我军长途跋涉，士兵们多有疲惫，如此仓促出行，若是遇到蜀军，怕是会有难言之事，是否也该休息一日，让士兵们恢复些体力？”

夏侯霸微微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此地距离冀县、上邽约有百里，汉军大部队定然不会出现在此，诸军探查时候互相策应，不要冒进，我自领一军骑兵照应各位，若有遭遇蜀军，可起狼烟，我立即前往支援，其他部队可来策应，定不让诸位涉险。”

这个说法也算得上稳妥，于是众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天色渐暗。帐外，士兵们开始生火做饭，炊烟袅袅升起。夏侯霸起身，看着帐外忙碌的士兵，缓缓说道：“此次凉州之战，关乎我大魏在西北的局势，诸位皆肩负重任。陛下与朝中大臣均盼望我等待会好消息。待寻得蜀军破绽，定要一举破敌，重振我大魏军威。”

众人齐声应和，倒是都觉得这确实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像张雄这种有“杀父之仇”的更是跃跃欲试，反倒跟夏侯霸很有共同语言。

相比青年将领的信心满满，骠骑将军司马懿反而不是那么乐观。如今十五万大军有十一万多处于前方，又有三万多大军分别包围街亭和陇县。因此他很清楚其实现在并不是寻求决战的好时候。此前一年，曹魏对蜀汉用兵数次，均没有进展，无论是张合在街亭的失败，又或者是曹真在子午谷的失败，还是鲜卑轲比能的失败，都不是什么好结果，再加上之前石亭的损失，大范围上魏国的军事行动都是失利的。

如果不是前有顺利镇压孟达叛乱，后有大司马在皖县杀伤吴军数万（前提是不挤战报里的水分），那么曹军的士气很可能达到近十年来的一个低谷。

就算如此，司马懿也觉得这一系列的失利对魏军的打击其实相当严重，如果说曹真是想着此次以打击蜀军的战争潜力为主，并在合适的条件下择机与蜀军北伐军决战的话，其实他甚至主张把这场战斗变成练兵——能跟蜀汉在不陷入劣势的情况下打两仗当然好，打不了也不要拼命，陇右的变化速度超过己方预期，这两年甚至还有各种奇怪的场景和现象出现在各地。

这可不是昔日用来给曹丕捧臭脚的祥瑞，而是真家伙，不说之前长安外那道奇怪的霹雳，便是前不久荆州方向的文聘在战报中说的大象，司马懿当时看到的时候觉得不对劲，又让人去打探，结果前不久出兵的时候才二次得到消息，有人看到那大象能喷火。

相比这些没什么文化的探子，司马懿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山海经》中的记载，其中有一种凶兽叫做狏即，据说其形状像狗，形体高大，皮毛浓密，悍猛力大，长着红色的嘴巴和眼睛，身后还有一条白色的尾巴，一旦出现，就会发生大火灾和兵乱，乃是不祥之兆。

很显然蜀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狏即来帮助他们，至少也是差不多的凶兽，所谓的大象云云没准是蜀军赶来喂狏即用的——虽然是这个世上少有的聪明人，司马懿也想象不出会有人把一头霸王龙进行生体改造后丢到这个世上，所以他谨慎的把这个信息隐瞒下来，以免魏军并不高昂的斗志雪上加霜。

在此期间他甚至想起来当年关羽的事情，并觉得只要曹魏守好两边，吴蜀迟早要撕破脸——尤其是前不久他得知荆州又发挥小规模冲突后，差点把自己的腿拍断，可惜自己不在荆襄方向，不然肯定会写信劝阻曹叡和曹休不要急着惩戒孙权。

不过事已至此，司马懿也只能打起精神想办法帮着曹真取胜——目前魏军虽然声势浩大，不过补给线太长，消耗的人力同样惊人。而蜀军反而变成了本土作战。为了分散蜀军的注意力，曹魏又是大出血雇佣轲比能去骚扰蜀军，不过司马懿同样不看好对方，鲜卑这群人其实也不太靠谱，曹魏一直是谨慎笼络对方又不让对方吃饱的。

此刻驻扎在愿亲县，一大目的就是选择一个不容易被蜀军偷袭的位置——自古以来，所谓的以少胜多的计策无非是水火、破坏粮道、诈降迷惑对方、夜袭制造混乱、利用地形卡住敌人等等，司马懿跟曹真商议的结果就是先把大军放在不会被蜀军利用上述计策击败的位置，然后站稳脚跟，再派出一批一批的军队破坏凉州的田地，逼迫想要保护自己粮草的蜀军在自己选定的战场上决战。

“父亲，用膳吧。”司马师端着餐盘进来，身后则是另一名端着餐盘的亲兵，那名亲兵把餐盘放在案上，行了个礼，就这么退出帐篷。

而司马懿则抬头看了他一眼，“出兵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

“可是父亲——”

“没有可是，在外要称呼我为骠骑将军。”司马懿拿起筷子，夹了根腌菜，又想起来什么，“你可曾检查过营寨是否牢固？”

“检查过了，非常牢固，蜀军若是来夜袭，定然让他们吃点苦头。”

“之前蒋滇报告说凉州有高产作物，来的路上可曾看到有此等东西？”

“不曾。”司马师摇了摇头，“父亲，我倒是觉得这八成是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