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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留守（第1页）

周围的魏军士兵们也都被这突发状况惊得不知所措，原本就有些低落的士气更是雪上加霜。

司马懿见状，赶忙上前劝慰道：“大将军，此刻切不可乱了方寸。此乃意外，当务之急是稳住军心，重新部署。可令操纵转轮式投石车的士兵退出大弩范围，从长计议。”

“仲达所言甚是。传令下去，令前军重新整队。再派一队轻骑兵在周边游弋，防止蜀军出城突袭。”曹真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咬着牙说道：“传令下去，将肇事辅兵就地正法，以儆效尤。同时，让其他投石车停止攻击，重新整队检查。”

马钧在一旁看着混乱的局面，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自己的投石车射程虽然逊色蜀军，不过从刚才蜀军反击看，对方的射击频率和投弹量都逊于己方，而且对方隔着城墙看不到己方，不好调整瞄准，正要鼓足勇气向曹真禀报，却看到对方看向自己：

“还愣着干什么？去找戴陵调一批辅兵，教授他们使用新型投石车的方法！”

“喏！”

马钧连忙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其实曹真也知道打仗的时候，特别是攻城的时候死伤难免，主要是他此前对马钧的新发明期望颇高，结果刚拉出来就被蜀军打了两次脸，实在下不来台。尽管只是简单试探，曹真也看出来街亭不太好打，不过好在街亭城虽然正处于道路中央，两侧却也可以通行，完全可以留下一支部队监视街亭城，大军继续开拔，杀进凉州。

（这是兵力优势方面对一时间无法攻陷的坚城的时候常用的战术之一，历史上钟会攻打蜀汉，就是绕过柳隐坚守的黄金城与蒋斌、王含坚守的汉乐二城直接攻打阳安关，攻破阳安关后又直逼剑阁）

不过留下谁来监视街亭，能保证既不会被城中的蜀军突袭击破，又能给城中蜀军制造压力就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了，需要跟司马懿商量一下，见天色已到正午，大军又退出了蜀军射程，他便让士兵召集军中将领，准备开个战地会议。

不多时，军中将领齐聚于此。曹真面色凝重地开口道：“诸位，今日之战，想必诸位都已看到，街亭城防坚固，蜀军抵抗顽强，我军虽有轮转式投石车，却也未占得多少便宜，反倒折损了些兵力。如今我军来袭之事想来已被蜀军知晓，如果在此逗留，蜀军集结兵力，堵住谷口，则我军进退不得。某欲留一支部队在此监视街亭，大军则绕过此城，继续进军凉州。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帐中将领们听后，皆陷入沉思。夏侯霸率先站出来说道：“大将军，末将以为此计可行。但这留守之将责任重大，需得谨慎挑选。末将愿率本部人马留守，定当死死拖住城中蜀军，不让他们有出城突袭之机。”

曹真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急着接话，主要是夏侯渊的几个儿子中就夏侯霸最争气，虽然临战经验不足，但是经过这两年的实战磨砺，倒也不会再说些脱离实际的计策，不过夏侯霸毕竟年轻，曹真总担心留他在此对面一勾搭他就会上套。

费曜显然是看出了曹真的顾虑，也上前一步：“末将愿为大将军分忧，只需留给末将一万人马，末将保证将此地守得如铁桶一般，既不让蜀军脱离城池骚扰我军，也能保障粮道畅通。”

费曜行事一向慎重，昔日其率军与护羌校尉苏则共攻张掖，平定了张进、黄华的叛乱，平日与曹真探讨军务也一向稳妥，所以曹真见他出列便接口问道：

“若是费将军在此围困街亭，当如何行事？”

费曜回答：“末将观城两侧空余平地皆不到一里路，若是大军直接通过，怕是会被城中放箭骚扰，但城南虽然说是山，却地势相对平缓，若调动军中辅兵清理，两日间便可打通道路。末将自领五千人马在此处扎寨，留出东西走向通路，再令副将统另外五千人马扎于大军此刻所在之处，两寨之间多设栅栏拒马，蜀军若出城袭扰，兵少则无功，兵多则可两面夹击，趁其大乱之时夺城，蜀军若是不敢出城，则我大军粮道畅通无阻，大将军前线如有变故，亦可保后路无忧。”

这个回答哪怕连老成持重的司马懿都觉得问题不大，曹真更是点头赞同：

“不知费将军想留谁做副将？”

他已经做好对方点夏侯霸的准备，不过费曜却说：“还请留于将军助我。”

无论是被点到名的于圭还是其他人都愣了一下，不过曹真点点头，同意了费曜的要求，又点齐全人马留给费曜——此次大军的主要目的还是破坏蜀汉在凉州的战争潜力或者干脆攻破凉州，没必要跟街亭城死磕。

不过现在才中午，不能就这么收兵回营，于是曹真干脆又抽调辅兵，让费曜带着本部兵马和辅兵前往南边的山上寻找合适的地方扎营，并平整道路以便大军通行。

在城中的王平看到魏军不再攻城而是组织人马前往城南方向的山坡后立即意识到对方有绕过街亭之意后，他深知一旦魏军主力离去，自己这城中兵力有限，难以主动出击。于是他立即让城中的抛石机调转方向朝着城南发射。

可惜魏军选的位置距离街亭城足有五百步，抛石机根本砸不到（抛石机在城中而非城墙上，无法发挥最大射程）。见状便不再浪费石弹，只是命令士兵们警戒，以防魏军可能存在的阴谋。

而魏军方面，马钧被要求趁着大军分工的时候，教授其中一些辅兵如何操纵转轮投石车，可惜这些辅兵大多出身普通人家或者干脆就是就是军户，教授起来非常困难，经常教会后一步忘记前一步，让马钧极为抓瞎。

为了加快施工速度，半夜时候魏军甚至还点起火把，到第三天中午的时候，街亭城南就多了一条可以强行通过的较为平整的山路，尽管通行效率不如平地，不过魏军还是开始缓缓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