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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姜晚宁和齐明珠下山回到宅院时,已经是午后时分了。
姜晚宁一进入院子,便看到了在和孩子们一起等她回来吃饭的齐渊,如今的院子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那些原本面黄肌瘦满眼绝望的孩子们,如今脸上也充满了幸福欢乐的笑容,他们一见到姜晚宁,便欢快地迎了上来,纷纷向她问好。
姜晚宁看着眼前这些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孩子们,脸上虽然挂着温和宠溺的笑容,但心情却难免有些复杂……
因为,她不可能一直都在这个地方住下去,她很快便会离开这里,她也不可能永远都照顾到这些孩子们,一旦九盐城的事情了结了,她就会派人将他们送走,或是送去扬州城,亦或是送去京城姜家,总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他们丢下的。
“来人啊,赶紧给本姑娘送一壶茶水来,渴死我了!”
身后传来齐明珠气喘吁吁的声音,她是跟在灰狼的屁股后面走下山的,一开始还勉强能坚持,时间一长便被折腾得又累又渴,累得她一进入院子便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一个长相乖巧的小女孩闻言,立刻乖乖地送来了一壶水递给齐明珠,然后守在一旁看她喝完,见她喝得急了被呛了一口,还帮她拍了拍后背顺气,等她喝完之后再小心翼翼地将水壶拿走。
齐明珠早已享受惯了这种被人伺候的状态,见这些小孩子如此乖巧听话好拿捏,立刻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摆起架子开始吩咐起这些孩子来了。
“你们在院子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想办法捉一些虫子、老鼠和麻雀来,一会儿我有大用……”
齐明珠吩咐完,起身便去餐桌前准备吃些东西了,看着满桌的食物,她显然已经饿了,拿起筷子便想吃。
“等一下!”
少年虎子直接伸手拦住了齐明珠的动作,他板着脸严肃道:“这是给主子准备的饭菜,主子都还未吃,你只是一个下人,怎能先吃?”
说话间,他扭头看了姜晚宁一眼,眼神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她会不高兴。
他作为这群孩子里比较年长,心智最成熟的那个,自然而然就成了这些孩子们中的领头。
姜晚宁虽然并不觉得饥饿,但是却也不想辜负了孩子们的心意,直接上前拿起筷子,随意地吃了一口便放下了,微笑道:“好了,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可以吃了,我早晨吃多了,现在没什么胃口,实在吃不下太多。对了,晚上便不必等我吃饭了,我与齐公子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要出门。”
说完这话后,姜晚宁便看向了身后的齐渊,道:“走吧,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我商量吗?”
从一进院子,姜晚宁便看出了齐渊脸上的表情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怕是碍于此处人太多,再加上齐明珠也在,所以不好开口,这才一直没有说话。
姜晚宁自然明白时间紧迫,齐渊若不是有要紧的事情,也不会在院子里等她了,为了节约时间,她这才没继续吃饭。
齐渊没也说话,直接带着姜晚宁便去了燕珩所在的屋内,进门之后便立刻将房门给关上了。
姜晚宁以为燕珩出事了,进屋没在床上见到燕珩,不由得心头一紧,刚想转身询问齐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在身后看到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齐胤”。
姜晚宁先是一愣,随后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人是燕珩,他将手上的那只手藏在了衣袖之中,背在了身后,不仅如此,他的眼神也不对,一眼就让她看出了端倪。
“你,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早上还动弹不得,你现在怎么能下地活动了?还不赶紧滚去床上躺着!”
姜晚宁皱起眉头,有些恼怒地伸手去扯燕珩的胳膊,然而这一扯,竟然没有扯动,燕珩的身形稳稳地站定,眼神平静地看着她。
“你若非要去赴约,便由我陪你一道去,否则我不放心。”
燕珩一脸严肃地说道,反正齐渊也是假的,既然他可以扮作齐胤,那么,自己也可以,他的易容术也不差,演技也能过得去。
说到底,那殷如锋本身对齐胤也不熟悉,不太可能一眼认出来。
如今齐渊体内的所有内力都消耗殆尽,功力可以说是连往日的一成都无,比普通人还要不如,相比之下,他虽然中了蛇毒,但好歹内力还在,只需要吃下止痛药压制住疼痛,强行忍一忍,怎么说也能有平日里的三成功力。
所以在一番深思熟虑的考量过后,燕珩最终还是做了眼下的这个决定。
殷如锋一定要齐胤带着姜晚宁单独前去,必然会命人盯死周围,想要暗中保护绝无可能,提前潜入蛰伏也不现实,对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必然有所防范。
燕珩不信任齐渊,也不信任殷如锋,所以,唯一能够贴身保护姜晚宁的方法,便只有眼下这一个。
“不行!”
然而,听到燕珩这番话的姜晚宁,却毫不犹豫地否决了此事。
她不知道燕珩此刻是如何坚持站在自己面前的,但她却很清楚燕珩的身体状况有多么的糟糕,他本不该从床上下来的。
方才在下山的路上,齐明珠同她说了许多毒蛇的特性,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之前咬了燕珩一口的那条小黑蛇,她说这条蛇的蛇毒很是厉害,被咬上一口,哪怕立刻服用解毒药,也会浑身疼上半个月左右,当时她就是不小心被咬了一口,直接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下不了地,那种钻入骨髓的疼痛,让她如今想来都心有余悸。
即便燕珩的恢复能力,会比普通人要好一些,但他所能够感受到的疼痛却是真实的,姜晚宁根本不相信他现在一点都没感觉,更不相信他现在的状态能对付殷如锋。
齐渊这时候插话道:“我也觉得不妥,殷如锋与我早有联系,写信联系,应该是想要合作,而非威胁……我虽然没了内力,但即便你比我好些,也一样打不过殷如锋,倒不如你留在这里保存体力,再不济,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被扣下了,你还可以带着人来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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