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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程澈把阿枣交给乳娘,揽着程微问。
程微靠在程澈怀里,只觉这样的温暖与踏实,她根本舍不得让给别人。
眼泪汹涌而出,止也止不住,在程澈的注视下,她只得说:“我担心二哥的身体。”
二哥太聪明,太敏锐,她必须小心翼翼,把这世上最爱的人瞒过去。
程澈一时有些沉默,只是把怀中人揽得更紧,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们成亲三年,还有了阿枣,已经是上天厚爱。微微,别难过,阿枣会替我陪着你的。我们终有一日还能相聚,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罢了。”
程微抬眸看着程澈,视线朦胧中,依然是那熟悉的清俊眉眼。
是的,二哥已经很坚强。
当时师父说二哥的身体少则支撑一年,多则三年,如今算下来已是三年有余,连他们的阿枣都能喊娘了。
她永远不会告诉他,生下阿枣,是她成亲后迫不及待的安排。因为只有他们共同的孩子,才能把二哥留下。
天暗了下来,外面却开始下起雪,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落在地上,很快就是白茫茫一片,掩盖了人世间一切丑陋,只剩下纯净剔透。
“这雪要比往年来得早,来得大。”程澈拥着程微在窗边看雪,闲话家常。
程微喜欢雪,也因这场突如其来的雪想起了六出花斋:“二哥,我一直觉得,六出花斋的主人是个妙人,甚至会想,那位寒酥先生会不会就是六出花斋的主人。”
现今的六出花斋已经开遍大江南北,成了大梁最出名的书斋,可六出花斋的主人与写书的寒酥先生依然神秘莫测。
程澈轻笑起来:“怎么会这么想?”
“你想啊,六出花与寒酥都是雪花的雅称,我觉得寒酥先生就该坐在六出花斋里,案上放一盏香茗,提笔徐徐写着一个个悲欢离合的故事。”程微眺望着窗外雪景,叹道,“要是能见一见寒酥先生,就满足我的好奇心了。”
“那明日咱们就去六出花斋,见一见寒酥先生如何?”
“能见得到?”
程澈因为程微的傻样笑起来:“当然能,别忘了,如今我是太子,你是太子妃,谁敢不见?”
程微轻轻拧了他腰一下:“又说笑!”
她一声低呼,已是被程澈打横抱起来,忙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时间还早,做什么呀?”
“你说呢?”
程微脸颊染上红晕,不再言语。
这方面,三年多来,他们一直热情如初,而她也确实极享受与深爱的这个男人身心结合的感觉。
帏帐不知何时已被放下来,那人凑在她耳畔轻喃:“微微,我觉得应该给阿枣生个弟弟或妹妹了,他一个人太孤单了些。所以,咱们还要多多努力。”
回应他的,是程微仰起头,把樱唇凑了上去。
云消雨散,帏帐停止了无规律的飘动,擦洗过后的二人相拥,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何时,程微悄悄睁开了眼。
她盯着帐顶静悬的香囊出了会儿神,确定枕畔人睡熟了,这才轻手轻脚起身,开始已在脑海中里演练过千百回的行动。
程澈是在一种奇异的感觉中醒来的。
他浑身冷,好似忘了盖被子,可肌肤下又流动着一股热。冷热交加,让他睁开眼时心头一片茫然。
可很快,自己与身边人的异样就让他眼神恢复了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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