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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2页）

&esp;&esp;“做什么吃？”小孩跑的有些饿。

&esp;&esp;小米养脾，小米粥那是肯定的，杜三钮在厨房里转一圈，青菜没了，有两节鲜藕，她姐夫给的，“做个鸡蛋糕，炒个藕片。”

&esp;&esp;“不用这么麻烦啦。”卫若愉道：“我也喜欢吃水煮鸡蛋。”

&esp;&esp;“是我想吃啊。”杜三钮忍著笑，“若愉不想一次烧两个锅吗？”

&esp;&esp;卫若愉连连摇头。于是三钮淘米切藕，在煮米粥和丁春花炒藕片的时候，三钮打五个鸡蛋，蛋清和蛋黄分离后，使劲把蛋清打发。

&esp;&esp;条件所限，没有打蛋器，等杜三钮往打发的蛋清里加面粉、蛋黄和油的时候，丁春花都把炒藕片的锅刷干净了，“还没好？”

&esp;&esp;“早呢。”杜三钮十多年没做过鸡蛋糕，总感觉忘了什么，无意中往外一瞅，见他爹正在剁草喂牛，拿个盆出去，“爹，帮我挤点牛奶呗。”

&esp;&esp;去年开春三钮家只有一头母牛，后来她和她娘赚了钱，今年夏天又添一头牛留著耕地，原来那头牛专门留著生小牛卖钱。

&esp;&esp;黄牛奶少，杜发财可宝贵他的牛，一听三钮要牛奶简直像要他的血，“早没了。”

&esp;&esp;“那我自个挤牛奶。”杜三钮以前只知牛而不知奶，来到亓国十来年，她早已清楚牛产仔后半个月奶都不多，但其后两个月的奶足够一头小牛吃的。而她家的牛八月份生的，没有才怪。

&esp;&esp;说话间走近牛棚，吓得杜发财扔下砍刀，惊叫道：“我来，我来，你可真是我亲闺女，天不怕地不怕，挤牛奶是个姑娘家干的活么？离远点，挤好给你送厨房里去。”

&esp;&esp;“多点啊。”杜三钮还得继续搅蛋糊。丁春花见她进来，瞪她一眼，端著盆，“我去河里洗衣，做好叫我。”

&esp;&esp;杜三钮接道：“给你留著。”

&esp;&esp;洗衣本是三钮的活儿。因杜大妮和杜二丫十一岁来葵水，杜三钮眼瞅著快十二岁，葵水迟迟不来，丁春花就不敢让她碰寒凉的东西，何况已是深秋，天气也凉了。

&esp;&esp;杜三钮再一次感受到来自母亲的疼爱，心下十分感动，不顾她爹的怒视，把牛奶倒鸡蛋糊里，在热锅里刷一层猪油，把搅好的蛋糕液分两次倒入锅内，每次烤一刻钟，夹杂著鸡蛋、牛奶和猪油香的蛋糕引得小若愉又一次忍不住吞口口水。

&esp;&esp;杜三钮把两块蛋糕切成四块，给她娘留一块，给她爹送一块，剩下那个她和若愉分。

&esp;&esp;谁知小孩接过去放在鼻尖嗅嗅，开口道：“三钮姐，我不在你家喝粥啦。”捧著蛋糕跑到家，掰一半给他祖父，剩下他巴掌大点的蛋糕又给他卫若怀一些，小孩往嘴里塞：“祖父，好吃吧？”

&esp;&esp;“嗯，去叫钱娘子做。”卫老嘴上说牙口好，其实满口牙早掉一半了。

&esp;&esp;三钮打蛋清时用的时间长，蛋糕发的好，卫老吃的蛋糕比白面馒头还软，喜得一向故作矜持的老人说：“以后我们家每天早上都吃这个。”

&esp;&esp;“不行啊。”卫若愉说：“做起来可麻烦了，三钮姐搅鸡蛋搅的手疼。”

&esp;&esp;“那，那算了。”卫老说：“天吃一次。就这么决定了。”说完顿了顿，“嗳，你不是跟三钮去摘荷叶了么？”

&esp;&esp;卫若愉一拍脑门，“差点忘了。钱明，钱明，赶紧把粥端来，我得吃好去找三钮姐。大哥，你去吗？”说著话还冲他挤眉弄眼。

&esp;&esp;“不去。”卫若怀真想给他一巴掌。明知离他下场考试时间满打满算只剩下一年半，他课业紧张，还故意撩拨他。

&esp;&esp;卫若愉嘿嘿笑道：“那我和三钮姐玩去啦，回头给你留一个菱角的。”话音落下，人躲到卫老身后。卫若怀哭笑不得。

&esp;&esp;杜家村的村民极有意思，无论看到三钮做什么都往跟前凑，听说她采荷叶做荷叶包鸡，纷纷过去帮忙。没等三钮说出道谢的话，这些人把采的荷叶全给卫若愉，生生把三钮气乐了。

&esp;&esp;搞得卫若愉很不好意思，“一天吃一只，到明年这时候也用不完啊。”

&esp;&esp;“那就做荷叶粥。”三钮低声给他说，“荷叶丢在锅里煮出荷叶水，然后把荷叶撇掉，留下水用来煮米，就是荷叶粥。听说荷叶有清泻解热之功效，我们不告诉他们。”

&esp;&esp;“对。”卫若愉点头，“居然觉得你家不舍得吃鸡。”杜家舍不得，不是还要他家么，当他家人是死的啊。

&esp;&esp;杜三钮一听这话笑了，顿时觉得自个有些孩子气。

&esp;&esp;荷叶摘的快，只是菱角麻烦。菱角生长于浅水区，沼泽处，杜家村的村民没人知道河滩上的菱角哪儿来的。反正三十年前，每年深秋沿河居住的村民都会拿著木盆采菱角。摘回来之后一边吃一边把多余的菱角做成菱角粉，保存久一些。

&esp;&esp;自从各村的生活越来越好，采菱角的人越来越少，实在是采菱角太辛苦。人坐在木盆里，采菱角时得半趴著，从水底捞出来直接丢到盆里。

&esp;&esp;杜三钮炸馒头片

&esp;&esp;卫若怀叹气，“菱角看起来不少，谁知一捣碎没多少。也只能再买了。”

&esp;&esp;杜三钮暗暗翻个白眼，你还想怎样？菱角都快被你采绝种了。不过这话也就在心里想想，“其实勾欠，做凉皮啊，用绿豆粉最好。”

&esp;&esp;“这样啊。那明天叫人去买绿豆。”卫若怀非常认真的点头。

&esp;&esp;杜三钮一脑门黑线，她想听的不是这些呀，“这里也有人种葛根。葛根你大概不知道，东汉时期有个人写的书里面记载了葛根的功效，具体内容我不太记得，只记得一句，北人参南葛根。可以像藕粉一样冲泡著喝，而且葛根粉和藕粉比菱角粉更适合送人。”所以，放过菱角吧，她明年还想吃呢。

&esp;&esp;“谢谢三钮。”卫若怀满心感动，就是不说“早知道我就不摘菱角”的话，“那我回头在送去京城的节礼中加一份藕粉和葛根粉，外祖父他们收到想必非常高兴。”

&esp;&esp;杜三钮不禁扶额，顿时觉得心好累，“卫小哥，像你今天这种采法，连著两年河滩上的菱角就绝收了。如果没人种。”

&esp;&esp;“不会啊。”卫若怀道：“三钮，你放心，他们采菱角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看著他们漏掉不少。”事实上四人采菱角时卫若怀反复强调，“稍微留点种够村里人明年打牙祭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