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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2页）

&esp;&esp;售票员没有抬头，键盘啪嗒啪嗒敲打几下：“最早那班在一小时后。”

&esp;&esp;“嗯，就这班。”

&esp;&esp;售票员确认身份：“姓名夏明月？”

&esp;&esp;也许是想到网上新闻，她看了眼身份证，又抬头打量她的相貌。

&esp;&esp;夏明月做贼般把衣领上拉，点头，目不斜视，不敢去与旁人有过多的目光交汇，更不细究周围人的内心想法。

&esp;&esp;售票员把身份证和票一起推过来，喊：“下一位！”

&esp;&esp;她拿着票挤出人群，发现整个后背都已经湿了。

&esp;&esp;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连与人交谈都如此恐惧。

&esp;&esp;头晕加剧。

&esp;&esp;夏明月去站内超市买了面包和巧克力，避开人群躲在角落里吃。

&esp;&esp;面包干巴巴的，矿泉水也很冰凉。

&esp;&esp;她吃了两口就胃里烧灼，最后忍不住，跑去卫生间吐了个底朝天。

&esp;&esp;她再也吃不进东西，虚虚地倚在椅子上休息。

&esp;&esp;撑到进站，夏明月独自乘上回乡的火车。

&esp;&esp;列车启程，载满客驶出上京。

&esp;&esp;车厢寂静，坐在对面满头花白的老太太正和外孙小声说话，她不禁看了过去。

&esp;&esp;“上京真好，等我长大了还带奶奶来。”

&esp;&esp;老太太笑着说：“那轩轩说说，上京哪里好？”

&esp;&esp;小孩回答不出所以然，只说：“哪哪都好。”

&esp;&esp;夏明月移开目光，托腮用小指拭去眼角的湿润。

&esp;&esp;上京哪哪都好，又哪哪都不好。

&esp;&esp;窗外飞掠而过一群惊鸟。

&esp;&esp;她趴在小小的桌板上，告诉玻璃倒映里的那个自己——

&esp;&esp;别怕。

&esp;&esp;夏明月，你马上就能回家了。

&esp;&esp;

&esp;&esp;从蓉城去镇里的班车只有早间一趟，她随便找旅馆将就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赶上班车。

&esp;&esp;她所住的镇子是周边最小也是最僻壤的山镇，路途遥远，少说四小时，去的人不多，大巴车都没有坐满。

&esp;&esp;夏明月特意挑了个不惹眼的位置。

&esp;&esp;等人齐了，大巴车缓缓发动。

&esp;&esp;上这辆车的多是乡妇农工，没城市里那么多规矩。

&esp;&esp;车才启程，大姨大娘们就唠了起来，嗓门震天，夏明月被吵得睡不着，无所事事看着窗外风景。

&esp;&esp;“我就说夏婆子那家的女儿不是正经工作，看吧，去城里给人当姘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