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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易似懂非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又将头微低下,保持着应有的规矩,才再说:“属下谢太后厚爱。但,属下还是希望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望太后成全。”
我不自觉地搐着嘴角,他怎么这么死心眼,是怕别人夺了他的位置还是怎么着。来了这么久,我还是无法理解他们这些忠诚之心是如何培养出来,我这儿好心好意的想给他放个假,非但不领情,还摆出一副我欲抢他饭碗的样子。
多争无益,遂就随他去了,爱上班上去,只是到时候要惹得我心疼偶像就实在是划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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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思,我这才想起,不禁询问木易,“可知刺客是何身份,禁卫处是否出了什么纰漏。”若非此,一个樵夫决计不可能进得宫来。
但见木易神色骤沉,很是自责地垂首道:“宫禁处原本是早晚更替换岗,只因属下这几日被调至内宫……所以,宫禁就有所松懈,想来那刺客抓准了这个时机才混进宫来的,都是属下失查。”
我一愣,这往上追溯,我不是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我将木易调离,宫禁处也不会松懈,刺客也就无机可乘。我摆了手,罢了再去追究谁人的责任,只问:“可否查出刺客的身份。”
对于这个,木易倒没有犹豫,直说:“可以是可以,就是需要花费些时候。请太后放心,属下一定会彻查此事,揪出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我还想再说什么来着,就见殿前人影晃动,定晴瞧去,是夷回来了。木易很识趣,恰时告退了,我本还欲与他再近一步的亲近亲近,比方坐的近一些,好饱一饱我的眼福。可惜了,这么大好的一次机会就这样在想法堪落下的时候被扼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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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这次可是生了疑,看着离去的木易直问,“他来做甚?”眼中明明白白的透露着怎么看都不单纯的神色。
我故作无恙,朝着夷眨了眨眼,装着逼。我说:“方才听阿裳说木庶长受了伤,好歹人家也是为了护我才受的伤,这便将他传来瞧瞧。”夷抿着唇不说话,我这又接着说:“啊,你说,你挑选来的人是不是都像木庶这样正直、忠诚。”其实我是想说死心眼来着,但想想还是算了,这样说太不给夷面子了。
夷挨在我身侧坐下,执起我的手握在手里揉了揉,理所当然地说:“你既将他调来守卫内宫,保卫你的周全自然是他的分内之事。此次好在你无碍,否则我绝饶不了那一干内宫侍卫。”说着,又是认真地瞅着我,复道:“木易不过一个庶长,你一个太后,没有必要亲自召见,他若是真的立了功,多赏他几个月的月俸便是,但这次刺客行刺事件他却有着不可推委的责任,我们不惩罚他已算法外开恩。”
我应称着点头,似乎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后同一个低低在下的侍卫不可能有太多的交集,那样只会惹人诟病,与已无益。跟夷混在一起并在此暗度陈仓虽说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但好在,夷的身份不容小觑,至少还没有人敢对他怎么样。所以,养了一个强捍的情人,就决计不可能再有养小白脸的可能,就连念头也要掐死在摇篮里。否则,受罪的只会是势单力薄的小白脸。
我伸手揉抚着腹部,斜斜倚进榻背上,舒了口气。这才想起前时之时,我说:“方才缝好了一件孩子穿的小衣,搁在案上了。”
夷挑了眉,唇角轻扬,笑的耐人寻味。他没发表什么个意见,走去取回了小衣,很是欣喜地捧在手里左右翻看。夷说:“这么小的衣衫,怎够穿。”他回坐在我身侧,将小衣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阵,瞬间淹没在魁梧的身躯上。
我忍不住掩唇轻笑,“你怎么也会说这种傻话,刚刚生出来的孩子能有多大,莫不是要穿像你这么大的衣衫。”
夷这才觉察到自己方才说了多么不恰当的话,忙敲着自己的额头笑说着:“你瞧瞧你瞧瞧,我这一时给乐糊涂了。”只是,在他轻扯小衣的袖子时,我们明显得都听到了一声‘嘶’响。夷的笑容僵在唇边,像是要撇清自己的肇事责任,忙自将手里的小衣一撒,说:“阿裳挑的这是什么布料,如此脆弱怎么让我们的儿子穿。”
我拾起被扯破的衣袖,不自觉的瘪了唇,这哪是布料的原因,当然也不是被夷那一扯给扯破的。那是我缝得不给力呀!我说:“你别替我找借口了,我明日非得缝出一件结实的小衣。”话堪堪说完,就觉腹部一阵抽疼,“哦呀……”
我轻呼了声,倒是把身侧的夷吓的不轻,忙握住我的手直问:“怎么了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我不禁低头瞅着隆起的腹部,柔声道:“孩子在踢我呢。”突然感觉好幸福,我现在已经感觉的到他了,伸手轻抚着方才被他踢过的地方感受着与他的轻触。夷亦是难掩兴奋,试探性的伸指轻触着,好似太过用力会把孩子吓到一样。
我握住夷的手放到腹上,恰好,腹中再次传来孩子欢快的举动,像是在翻身又像是在伸展着懒腰。夷的手指缩了缩,笑不拢嘴,侧着头更似在倾听一样,口中直说:“我感觉到了感觉到了,芈儿,他在动他在动。”夷兴奋的像个孩子,就像是第一次进动物园的孩子那样见着什么都稀奇。
这个轻微的胎动令我跟夷两个初为人父母的人欣喜不已,这股难以抑制的兴奋劲儿头足足感染了我们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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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觉的时候,我却一直难以入眠,不知道是因为傍晚的时候被腹中的孩子踢了几脚的原故。但很明显,我这不是兴奋的难以入眠。左右翻转着,想要寻一个舒适的姿势来睡,但左右着就是怎么也睡不着。
当我侧身背对着夷时,他自身后将我圈在了怀里,令我不能再随意动弹。鼻息吐在脖子上,痒痒的,夷说:“你怎么了。”很显然,他也被我扰的不能安睡。
我眨了眨略显惺忪的睡眼,其实我是很想睡的,可偏偏感觉哪里不适,想睡就是无法入眠。我昵喃了声:“没,没事。”闭了闭眼,往夷的怀里缩了去,期望能够在他的眷护可以静下心安下神。
不知不觉中,缓下了劲儿,竟也浅浅的睡去。但终究是睡的不踏实,梦魇缠绕着令我寐不能适。
“痛,好痛啊……”喃喃自语着却是被夷摇醒的,他俯望着我直问:“芈儿,你怎么了,哪里痛。”
我拧起眉,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腿腹的抽搐令我很是不适。但却在不自觉中屈起脚,口中直喊,“痛,脚痛,好痛啊!”
夷迅速翻身坐起,捋起我的裤管忙说:“放松点芈儿,别绷着劲儿,是脚筋抽搐了。”他边安抚着我说,边在我的小腿腹上来回揉抚着。照着夷所说的,我渐渐的放松了绷紧的神经,抽搐的痛感也在他的揉抚中缓缓的消逝。
“阿裳,去将宫医传来。”堪堪歇下,夷就冲着外头喊去。
殿外稍有动静,阿裳应了声就又静下了。
我缓了口气,说:“夷,无需传唤宫医,没甚大碍。”诶,我纳闷,这日日好吃着好喝着怎么还会抽筋。貌似缺钙才会导至抽筋,但以我这种待遇下待产的孕妇又怎么可能会抽筋。
夷将我扶坐起身,难掩满面的担忧,“方才就听你在睡梦中一直呓语不住,这会儿又犯起这个毛病来,让宫医瞧瞧也好安心。”
我点头,遂同意他的说法,反正看医生又不用花钱,看看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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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是个大夫,在给人症脉的时候总喜欢摆出一副莫测高深、深思熟虑的样子。而切脉的原理是什么我自然是无从得知,只得乖乖地把手递至垂下的纱帐外,倚在垫高的靠枕上,等待着结果。
夷亦是站在一侧静静的等待着,期间并没有出声打断宫医。
过了片刻,宫医又让我把另一只手递给他号一号。我努了努嘴,缩回左手,又将右手伸到帐外。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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