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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青不悦地:“我说老弟,对*,你还显太嫩了。啥叫政治?政治就是谎言加不择手段,这样,才不会像大浪淘沙般,无情地退出历史舞台,立于不败之地。一个哲人不是说过这么句话:政治是什么?是团泥,可塑成天仙,也可捏成魔鬼。对此,我送你十六字真经:‘断章取意,摘其所需,无中生有,偷梁换柱’。试想,一只蚊子,在显微镜下,可大过一架飞机,懂么?更何况,别管对与错,有权就是真理。”
刁锋心领神会,连连点头,真佩服这位丈兄对政治精辟比喻和呼风唤雨本领。
“还有。”刁锋正在心里跑马般盘算着,赖青满脸杀机:“这汇江不少是姓刘的从太行边区带来的人,要四处点火,一网打尽。”得意的一阵狂笑:“按我这几步棋走,可以说,不仅安然度过此劫,汇江指日便是你我之天下,尽可乐观其成,真得感谢上苍发动的这场伟大革命。”
刁锋虽没其兄智商高,宦海沉浮,也练就了个蜂窝脑子,与赖青一阵紧锣密鼓暗箱操作,决心摊牌。
阴谋要靠行动去实施,回到家里,推翻了一个又一个方案,百无一策,一狠心,祭出拿手秘密武器——让赖兰出马。‘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只癞蛤蟆草头王’。
如今王闯已是灸手可热显赫人物。晚上,想让赖兰亲自出马,将汇江这个最大造反派组织头头——原校门卫王闯设法请到家,用赖青的话,‘收编’他。虽下了狠心,却又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自认赖兰还有几分*,这个平时看见她就突噜噜流涎水家伙,身价再高,不怕他不就范,刁锋本是风月场老手,又怕他真上钩,不得不防。赖兰平时就象只*猫,骚得受不了,绿灯一开,难免不红杏出墙,真要假戏真唱,生米做成熟饭,让这脸往哪放?不放心地再三告诫赖兰:“那小子心术不正,明勾暗防,既要滴水不漏,又要真戏假唱,决不能让这小子占便宜。”
他的规定,差点气得赖兰撒手不管,忙赔了阵情,吻嘴舔腮求了半天,才反嗔为喜。赖兰想,反正已是一根绳上蚱蜢,他丢了红顶子,还有谁看得起自己?她到有自知之明,早不是过去赖兰了,有些人虽还在她身上动手动脚献殷勤,不过是投其所好,想让吹枕头风,真要来真格的,年轻漂亮姑娘有的是,未必肯和她上床。刁锋一旦失去头衔,怕找自己戳猫逗狗的人都没有。情趣所至,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这王闯就是近十年前奚落照护李承斌家姚嫂的那个锉子,如今近三十岁,还光棍一条,因为此人长得确实不敢恭维,人们平时习惯性把他和当年武大郎连在一起,送外号“三寸钉”。说他个头矮,这不是啥毛病,社会上低矮的人多的是,他却既低又粗,站在那儿,犹似一棵大树锯后留下个桩,更奇特的个既圆又大脑壳,几乎占身子长度三分之一,五官错位,面目狰狞,只显出两只獾眼,朝天鼻子蛤蟆嘴。不知托了多少门路,女的并不觉得他社会地位低下,只是一见面,吓得脚底抹油,溜了。
情路不畅,他不怨别人,只恨老子不知是偷吃禁果,还是无意巧合,用劣等雕塑技术,弄了个七分象人,三分象鬼的造型。精神上的极度饥渴和贫瘠,令他窒息,夜阑人静,辗转难眠,已到捶胸顿足地步。平日里,听到二、八月猫走窝狂叫,都淫心萌发,躁动不安, 到头来,使出浑身解数,还是他妈剃头挑子一头热。这种“熬煎”,常带来锥心之痛,又不比火烧油条,随手买上个换换口味,也就死了心。只有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眼直勾勾望着女人流涎水。“唉,谁让他妈自己要人没人样,要字不识一箩筐!”
十 暗室策划,毒计百出现原形 大会揪斗,莘莘学子遭噩运 49
*起,进入知识越多越臭年代,不论是当官的,还是知识名家,都成了揪斗对象,庆幸自己一无知识,至于官职,至今他娘还是个临时工。平日里就愤愤不平:“为啥女人都他妈钻进别人被窝里?为啥那些个当官的就高人一头?车进车出,自己点头躬脊迎候,官太太总捂着张粉脸,连看一眼都挨不上?”抱着不平衡和报复嫉妒心理,有股莫名仇恨。他认定自己是典型的无产阶级,风暴降临,不少人或惊慌失措,或缩头夹尾,或静观动向,或投石问路时,他头一个扯旗放炮跳出来,贴出给院领导第一张大字报,虽内容空洞得大话连篇,不乏重炮猛轰几个适应潮流的词语。从此,搅乱了一池碧水,院里骤然改变风向,从个不起眼的门卫,一下成了众人瞩目中心,“火烧”、“油炸”、“刀剐”……烈火燃得越凶,抱着各种目的、或曰“革命”,投靠到门下的人就越来越多,更多人则是为了“捍卫”、“革命”,昏昏然不知所以,卷了进去。待有人识破“红尘”,揭竿而起,他已成气候,居然位居“司令”之职,占据只有院领导才有资格去的办公大楼,进则独居一室,出则前呼后拥,火箭般已成学院乃至汇江风云人物。内心的狂傲随着身价不断提升在膨胀。
惟觉不足,整个汇江,投靠到麾下已有数万之众,有头有脸女子不乏其人,可,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23)竟没发现一个女的对他钟情。他毕竟也有七情六欲,在“狂轰”、“猛炸”别人之后,常有种孤独、失落感。这天晚上,驱走众喽罗后,心烦意乱,一人在室内闷闷不乐,浓浓醋意又在胸中兴风作浪:‘他娘的,刁锋也比我高不到哪里,却伴着个如花似玉美人,我他妈也不比他矮多少,连只刺猬都抱不上。’怀着股嫉妒、泄愤和幸灾乐祸心理:‘明天把他揪去,狂轰烂炸,弄他个人没狗样,还以颜色,出出老子这口乌气。’正要打电话来人布置批斗会,赖兰飘然而入,她本是勾引男人里手,堪称资深*间谍,以美色诱敌深入,故装出风情万种,顾盼生辉的媚眼,深颦浅笑,摄人魂魄,又能巧言舌辩。他只当自己想花了眼,瞪着双小獾眼怔怔看着,见赖兰笑靥如花,娇艳潮红脸上,一双秀目正朝他淫笑,暗送秋波,甜甜地:“王大司令架子不小哇,看这阵势,还真怕一口吞了我呢。”
王闯嗅着赖兰浑身散发出不知是肉香还是别的什么香味,鼻子早馋得只顾吸气,浑然不知今夕何夕。
赖兰错解了他的馋意,见不吭不动,神情倨傲呆痴,深愧自己艳消色衰,连这么个“三寸钉”都吊不起胃口,有股斯人独憔悴之感,不觉闪过一丝悲鸣。忙大着胆子,狠了狠心,一只竹笋般白嫩小手压在他肥短粗糙手上。
王闯此时全身似触电般一阵晕眩,长了这么大,从没被哪个女人点过一指头,更别说象赖兰这样有地位的美人儿。
赖兰仍认为他在摆架子,与她划清界限,娇嘀嘀喊了声“王司令!”索性又往他身边蹴了蹴,已是磨鬓擦肩,眼冒*看着他。
王闯浑身酥软,平时渴望一窥,比蹬天都难,如今主动投怀送抱,肌肤相触,似干裂的心田里倒进难得一桶馊水,被打开荒凉禁锢的*闸门,想:‘有这么个香饽饽,老子又不是太监,只有王八蛋才不吃。’浑身燥热得出气如拉风箱,情欲如炽,就要上去搂抱,拥进怀里。却被赖兰婉拒,眼神仍火辣辣盯着他,带着种看似妩媚不象妩媚,撩拔不象撩拔的光波。他一犹豫,就见赖兰抛了个眉眼,温情柔软,莺歌燕语:“看司令猴急劲儿,今后日子长着呢,这儿人来人往又不是地方,刁锋想见下司令,不知大驾能否光临寒舍,等熟门熟路了……”赖兰欲擒故纵,假意娇羞地一笑:“司令可不要忘了我一片痴情。”
王闯听到这明白无误暗示,被赖兰吊得早心醉神迷,这时叫他上刀山下火海都甘愿就范,轻飘飘上了赖青设计的贼船,象尾巴似地随她而去。
刁锋一见把王闯勾来,喜从天降,几乎倒屣相迎,卑躬屈膝递烟送茶之余,开门见山说:“请司令来,决没拉拢之嫌,请领导放心,我刁某也日夜在学习中央*首长讲话,大彻大悟,从即日起,主动卸甲,这学院领导,由司令全权负责,我时刻悉听尊便。”
王闯一怔,才从美梦中清醒:‘别的单位,为抢班夺权,打斗得象红头苍蝇,你来我往,翻滚得如二狗急食,我却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也清楚自封的‘司令’是个草头王,名正言顺当了官,他妈还愁没个漂亮妞儿,只怕碰破头往怀里钻。不怨自己长得丑,全怪没地位,一个看门的,有谁瞧得起?他刁锋样儿和我也是半斤、八两,为啥会有这么个美人儿?听说相好的女人不下一个班,还不是他娘地位作怪?’
正沾沾自喜,就听刁锋讨好地:“关于你的组织问题,趁我在职时,顶住周正、王坚压力,工人阶级嘛,这是重中之重一条,硬给你解决,至于转正,*前就已办妥,只是你忙,难有机会说,现在你完全有资格出任咱院党政一把手。”
王闯一听,眉飞色舞,忙说:“感谢刁锋同志,这么快就回到革命路线上来,以后有啥需要我帮忙处,只管说。”
王闯经过这段闯荡,也长了不少见识,又心存芥蒂:“这刁锋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今天他娘的一切天随人愿,这些当官的脑瓜子装满歪点子,可不敢踏入陷阱,一脚不慎,钻进设的圈套。”
正这么狐疑着,这时,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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