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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就停到书架前看有些什么书。跟在身后的苏政雅见状,倏地又有些后悔了,暗自懊悔应该将书搬到自己房间去的,这样温婉就会经常到他的房间去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温婉与苏政雅真正的同进同出,晨昏相伴,如胶似漆得如同新婚的小夫妻一般。清晨一觉醒来,便会看到苏政雅趴在她床头,看着她傻笑。将他赶出去,穿好衣服,梳头的时候,他又蹭过来要帮忙。笨手笨脚的,将她的头发弄乱了,结成一片,梳理起来多费了不少功夫。在学堂里,两人更是形影不离,有时候连公孙继也看不下去了,会说上几句“发乎情、止乎礼”之类训诫的话。苏政雅嘴里“哼哼”地应了,心里根本没当一回事。
终于到了观舟那日,由大长公主出面,邀请了十数位贵族家的公子千金,登观潮坛观看赛舟,小皇帝也非常给面子地亲临主持。观潮座落在香江之中,左右两座半月形拱桥将它凌空托于江水之上,气势恢宏。坐在其中,便如置身在滔滔江水之中,心胸浩然。
温婉与苏政雅一道乘坐马。车来到香江之畔,苏政雅掀开车帘,轻健地一跃,稳稳地落地,回身扶温婉下车。在温婉快落地的时候,他却故意将手一松。温婉的身子一歪,他便趁机抱了个满怀,然后“嘿嘿”窃笑着,像只老鼠似的。温婉站稳身后,忿忿地捶了他一下,这家伙越来越会使坏了。
儿女卿卿我我的这一幕,正好。落入了观潮坛上大长公主的眼中。秀挺的眉微微蹙了蹙,抬手唤了个小厮过来,轻语吩咐了几句,那小厮便领命下去了。
苏政雅牵着温婉的手,从拱桥。拾级而上,迎着风,衣裙招展,像漫步在云端一般。步入坛中,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便就近找个两个空座坐下。刚坐定,便有小侍过来引领说道:“这边是小姐们的位置,侯爷这边请。”
“不用这么麻烦,我就坐这里了。”苏政雅却不肯走。主。座上的大长公主听到声响,不悦地“嗯”了一声,苏政雅只能乖乖地起身坐到对面。温婉目送苏政雅入座,目光一转,蓦然发觉坐在他身旁的,竟然便是西王世子。淡然一笑,聊表对他的一番感谢之情。世子也回以一笑,优雅沉静得一如既往。
待到小皇帝驾临,大长公主将在座的各人一一做。了介绍,包括家世、才学、品德以及特长。见着此时此景,温婉不禁想起了去年由先皇后召开的百花宴,也差不多是这番盛况,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只是,这该不会又是个打着幌子的相亲大会吧?
正午时分,赛舟正式开始,锣鼓喧天,彩旗飞舞,热。闹非凡。观潮坛的位置极佳,坐着不动,便能看尽赛舟的全程景况。大长公主趁兴说道:“数月前一场大战,京城险些成为一座废墟。所幸皇上英明,如今百废俱兴,民众们也一扫心中阴霾,安居乐业。今日赛舟盛事,可见百姓们生活无忧,心情激跃。见此时此景,感慨颇多,忽有诗兴。”
大长公主如此,小皇帝便接话说道:“难得皇姑母诗兴大发,书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如大家都写诗以助赛舟之兴,如何?”
皇帝一开口,自然满座应和。不消半会,众人桌前便都多了副笔墨纸砚。看着大长公主与小皇帝一搭一唱,温婉愈发地觉得今日的赛舟会是个陷阱,其中必有深意。正暗自沉吟着,忽见有小厮来到苏政雅身侧,附耳低语了几句,苏政雅便蹙蹙眉,托着下巴冥思苦想起来。旁边的世子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半个时辰之后,大长公主见大家都停下笔来,便命人按次序收了上去。与皇帝分别看过之后,便交与小厮送出了观潮坛。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大长公主笑着解释说道:“各位的诗,我与皇上看过之后,却有了意见上的分歧,相争不下。所以,我们决定集思广议,合大家之力来分个高下。”
完,便有侍女捧着装订好的诗稿上来,在每人面前都放了一份。
“陛下使人将大家的诗作都誊写了几份,大家不妨都看看,挑选出其中自己认为最好的一首留下。到时候,指名率最高者,皇上将重重有赏。”
皇帝从旁含笑地点点头。【消逝的小草】
温婉翻了下发到手上的诗稿,发现没有自己写的那首。再数了下数,只有九份,差不多是在场人数的一半,略一沉吟,难道被按照男女分开了?这果然是个打着观舟的幌子,实质上是乱点鸳鸯谱的鸿门宴?
苏政雅当然想要推选温婉为最好,但诗稿被重新抄写过,一样的字迹,光看诗句,他哪里分辨得出来。正着急着,有小厮附到他耳侧,低声说道:“侯爷,温家小姐的诗作上,我们作过记号。”
听有作记号,苏政雅倏的眼睛一亮,连忙将诗稿从头翻了一遍,果然有一份的右上角醮了一滴墨渍,其余的卷面都干干净净。苏政雅大喜,连忙将那一份抽出来,其余的丢到一边。待那小厮走后,世子回头望了一眼,看清苏政雅拿的那一份诗,不由蹙了蹙眉。
“大家可都选定了?”小皇帝发问了。
“那请将选定的那份留下,其余地我派人来收回。”大长公主一抬手,便有两名丫环一左一右地过来收诗稿。
世子迟疑了片刻,将自己手里诗稿折了两折,从桌下丢到苏政雅脚边。苏政雅怔了怔,回头惊愕地看向世子。世子朝他缓缓地点点头,另外从手中的余稿中随意抽出一份留下,其余地交给了收稿的侍女。
苏政雅俯身拾起诗稿,展开看了看,与小厮作记号的那份不同,心下不由起了迟疑。世子将这份丢给他,究竟是什么用意?难道这份才是温婉的?那作记号的这份又作何解释?温婉与世子之间的关系,苏政雅还是隐约有些知道的,只是刻意地没有去追究而已。
之前传话的小厮是大长公主的近侍,应该是传的大长公主的话,那世子丢过来一份的意思,是让他换?看来这两份之中必有一份是真,一份是假,那么大长公主和世子之间,必有一个人是想故意让他选错,那究竟谁真谁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认女】
“侯爷的诗稿可曾选定?”
侍女轻柔的询问声,将苏政雅从沉思中唤过神来。苏政雅连忙将世子丢过来的那份揉成团塞入衣袖中,留了作标记的那份在桌上,其余的交给侍女收回。到底是谁想破坏他们,谁给的才是真的,他的心中还没个定论。
苏政雅抬头往温婉坐的方向瞧去,正巧她也抬眼看来,朝他抿嘴笑笑,不知道她可从中挑出了他的。心下不由地开始暗自懊恼,要是早知道娘亲会来这么一招,他就与她提前约好,写些他们平日里的暗号进去,这样就不愁难辨真伪了……
想到这里,苏政雅倏地心中一凛,想到不对劲的地方了。他对吟诗作词向来无爱,本来也是想随便写写就算的。那小厮过来传话说诗作将被当众朗诵,让他好好写,不可出丑。当时他没有另作他想,只觉着这么多人,自己出了丑,娘亲和温婉面上都不好看。但是结合上选诗这一举动,就意味深长了。
让他认真写,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温婉看不出来么?那为什么又特地在温婉的诗作上作标志,特意让他认出来,这不是自相矛盾了?!难道娘亲真正的目的,是想让温婉认不出他的,他也认错了温婉的,然后以此为由,棒打鸳鸯么?!苏政雅一想到这一点,差点就坐不住了。
“温三小姐。”
听到大长公主唤温婉了,苏政雅只能按捺下胸中的不安,强作镇定地坐回身来。看着温婉起身,盈盈行礼。心中忐忑着,不知道温婉有没有将他的诗作认出来。如果真的两人都没有将对方的认出来,接下来面对的,又将是什么样景况?
“温三小姐素有才女之称,不。知座中谁人有高才,能得温三小姐的赞赏?”
相对于苏政雅的坐立不安,温婉。倒是镇定自若。苏政雅的诗并不难认,咬文嚼字的肯定不是,引经据典的必定不是,酸腐迂回的绝对不是,文才斐然的也万万不是。所以一一剔除之后,余下的里面那首措辞简单,却活泼有趣,富有童真的,必定就是了。
“众位公子文采斐然,温婉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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