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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我们只怕他预先逃走了,那才可惜!”
战士们把枪擦了一遍又一遍,机枪班的同志格外卖力,时刻都在忙碌地准备着,不是学夜间瞄准就是学模黑装退子弹,把枪筒擦得亮锃锃滑溜溜,免得打起仗来机枪卡壳。爱逗笑的班长说:“敌人排好队,只等我们的机关枪去点名了,我们应点好这个名,每人赏他几颗花生米吃……”逗得大家忍不住笑起来。
18日早晨,天还未亮,大家都起床了,集合号还未吹完,队伍就齐唰唰地站好了,等待着战斗总指挥粟裕讲话。
当粟裕走近队伍的时候,大家用喜悦的目光看着他。虽然北风狂暴地从湖边袭来,但大家为了听清粟裕所讲的每句话,暖耳的帽边都不愿意放下来。
“同志们,出发!”粟裕洪亮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前进号响了,队伍出发北进。虽然下着毛毛细雨,但谁也不愿意撑伞,泥泞的地面上,踏出了一条弯弯曲曲深深浅浅的脚印。田埂小路上,谈笑声与杂沓的脚步声交合在一起。二十五公里没经过一次休息就赶到了。当天下午,除少数工作人员外,大家都没有外出,继续擦枪、洗脚,开行军检讨会。
第二天上午,为保守秘密,部队在原地等待了大半天,到了预定的时间,才悄悄地上了船,然后突然转向西开,直指丹阳湖西岸。过河以后,部队又改乘几只预先借好的木船,继续由内河西进。午夜十二时,部队到达了预定的隐蔽集结地。这里离官陡门只有四十公里,再向前去,消息就不好封锁,必须在一夜间赶到官陡门才行。
虽然是午夜才到宿营地,但是天还没亮,战士们全都睡不着了,大家就起来擦枪,整理草鞋带子,召开军人大会,进行政治动员,班与班、连与连展开挑应战。
午饭以后,值班排长逼着大家睡好觉,此时,战士们哪里能睡得着呢?
只是用被毯蒙住全身,头脑里却想着即将到来的战斗,谁也没有放心地人睡,只希望着快点天黑。
没过多久支队命令下来了,要求除值班排长外,排以上干部到粟裕司令的住处开会。粟裕望着与会的各连指挥员,沉稳他说:“我们这次的攻击目标是官陡门据点,据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有三百多伪军驻守,一旦战斗打响,半小时内可得到南面永安桥、西南芜湖敌人的支援,同时青山、黄池两据点的敌人还可切断我们的退路。”
粟裕说到这里,用严肃的目光看了一眼聚精全神听他部署任务的各连指挥员,接着说:“这就要求我们,要在二十分钟内解决战斗,撤出阵地!”
“各连队的具体任务和动作次序是……”
最后,粟裕把目光落在了范连辉身上,他仔细叮咛道:“你们的任务就是抢夺连通两岸的小板桥,这关系到整个部队的进迟,其它任何情况你们都不要管,保证小桥畅通,你们就立了一大功!”
当战士们得知要打官陡门时,高兴地议论道:“打伪军好像吃豆腐、喝米汤一样,就是怕他预先逃走了。”
但也有人提醒说:“哼,不能轻视这些伪军,他们是受过日本鬼子训练的,装备也好,地形又是那样易守难攻,而且离敌人战略据点又近,鬼子容易来增援,千万不能麻痹轻敌。”
天还没有全黑,部队按着既定的次序出发了。开始行动的时候,队伍中还有些战士抑制不住战前的兴奋,边谈边走。过了一会,天色慢慢地黑了下来,向前面望去,部队像一条黑影在摆动,谈话声也渐渐没有了,只有“唰唰”的脚步声回荡在暗夜的田野上。
晚上八点钟,部队已经走了十五六公里,到达亭头镇。经过这里时,部队分别向南北派出了警戒部队,以封锁通往敌方的道路,部队过去以后,又专门留下一个排,向黄池、青山的敌人靠近,以保证部队归路的安全。
部队前进到大闸,一条河横亘在部队面前。前卫连的战士急忙四处找船。
河东岸的般早已被伪军收走了,许久才从水塘里找来一只可装三个人的小船,可划水的工具没有。这时,又从河的上游找到一只可容纳十个人的木船,船上也只有一个老头。
怎么办呢?再想办法搞船,显然时间已经不允许了。部队只好用这两只小船渡河。第一批人员过河后,先把河西岸的道路封锁起来,然后,将小船用绳索在两岸连接起来,两岸派人拖,上下船时都有人发信号,免得耽误时间。经过两个半小时的努力,部队才全部渡过河去。渡河之后,部队前进的速度更快了!这时已是凌晨两点钟了。因为距官陡门还有近十公里的路,中间还要再过一条河。如果绕河而行,又要多走五公里,且要从敌人头道桥据点附近经过。
怎么办?粟裕选择了绕河前进。因为渡河没有船,花费时间太长。绕河虽远五公里,但只要加快行军速度,天亮前还是可以赶到官陡门的。行军中即使被头道桥的敌人发觉也不要紧,走快些,猛冲过去就是了。于是部队开始加速跑步前进。这样,战士们足足跑了十公里,地上虽是铺满寒霜,天又刮着寒风,但是战士们跑得却是满身大汗。
到四点钟光景,越过头道桥,赶到了距离官陡门约两公里的地方,这时大家才放下心来,粟裕也长出了一口气。
稍事休息,部队便按原先的部署,各自开始行动。粟裕率主力过桥后,沿河西岸北进,然后绕向西方,从芜湖方向的道路打过去。另一部则沿河东岸北进,但需待河西岸先开始攻击后,方能出击,不能被敌人过早发现。
部队悄然前进,只距敌人一里了。越过倾斜的堤埂,离敌据点只半里了。
粟裕轻声命令“停止前进”大家蹲下来,肃静得连战士的心跳声都能听得见。
“上!”粟裕一挥手,突击队员摸上前去。据点的外围有三层铁丝网,其后面是地堡工事,地堡工事前面站着两个穿着大衣、戴着风帽的敌哨兵。
突击队静静地贴着地面向前爬进;二梯队紧紧跟随。靠近铁丝网,正想拉开障碍时,敌人的警钟尖鸣起来,敌哨兵惊恐地问:“哪一个?”
这句活像一团火扔到了爆竹店,突击队员用手中所有的武器一齐向敌人开火,手榴弹的爆炸声与枪声连成一片,火光把半个天空照得亮如白昼。
这时,东岸的机枪也响了。不一会儿,西岸的战士们就冲破了铁丝网,地堡工事前的两个敌哨兵被打得像肉泥一样瘫在地上。哨兵后面约十公尺的掩蔽部里的一排敌人,听到枪声后动作快的钻了出来,一到外面就中弹跌倒了,有的半个身于躺在洞里,半个身子躺在洞外,刚好塞住了洞口。动作稍慢的,就永远躺在了地堡里了。
地堡和街口的敌人还未完全解决。二梯队的战士就猛地冲进街中,顺利地夺下小木桥,沟通了河两岸的联系,紧接着后续部队通过小木桥,向河东伪军营部驻地刘培田家冲去。此时河东岸北进的部队,也冲破了敌人的铁丝网,对敌人形成东西夹击之势。密集的枪声和手榴弹声响过一阵之后,枪声渐渐稀疏下来。
东方已经发白。官陡门街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敌人的死尸和伤兵,满地杂乱地堆着军用品和用具。老百姓领着胜利的新四军战士肃清残敌,并送茶送水慰劳军队。东边牵一串,西边押一群的俘虏、在南边街口的坪里集合。
这次战斗从开始攻击,到解决战斗,只用了八分钟,再加上清扫战场,也不过二十分钟。但收获不少,共缴获步枪六七十支,短枪十多支,机枪四挺,手榴弹、子弹等军用品,一时无法统计。击毙、击伤的敌人也来不及清查,仅活捉的就有五十七人。
部队经过一夜急行军和一场激战,战士们虽然已十分疲劳,脸色略现苍白,但是胜利的喜悦压倒了疲劳,带来了力量。大家兴高采烈地谈着:“可惜了,那个狗司令,在芜湖没有回来!”
“哼,这样好的地形,四面都是水,只要有子弹,我们守一个月……”
“站队,站队!准备走了!”值班排长呼唤着大家。
“按规定的次序返回,大家距离远一些,注意防空。”粟裕大声地嘱咐着。
部队在凯旋的路上没走多久,敌机果然不出粟司令所料嗡嗡嗡嗡地赶来了。但是早有准备的新四军战士,已经隐蔽得不露一点痕迹。一圈、两圈、三圈,敌机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好无精打采地飞走了。
奇袭官陡门,狠狠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使粟裕在江南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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