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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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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命红颜喜产双把（2）

刚说到“来电”，饭馆忽然停电，雅座里一片黑暗。大家正要离座，又传来尖厉的空袭警报的骚扰，大家都惊诧而默然不语。章亚若吃惊不小，认为是不祥之兆，怕桂林之行凶多吉少。小蒋无言地扶着她肩膀，桂昌德也无言地搀扶着她离开了饭馆。

蒋经国决定派近日要去重庆受训的几名“青干班”学生，护送章亚若、桂昌德去桂林，再转赴陪都。护送的人中有王升和王制刚，王升当时服务于四省盐务督运专员办事处，王制刚也在盐务督运处工作。

9月下旬，章亚若便在好友桂昌德和几名“青训班”同学的陪伴下，坐上一辆破旧的巴士长途跋涉到桂林。蒋经国给了她们足够的生活费。

王升他们把章亚若、桂昌德护送到桂林下车，适逢受蒋经国委托的广西省民政厅厅长邱昌渭因公出差在外，便安置章亚若和桂昌德暂宿大华饭店。该饭店在榕江边，属繁华区。

小蒋曾亲笔致函邱昌渭，拜托他照顾章亚若。在桂林任市政府社会和军事两科科长的徐君虎又告诉了他章与蒋的秘密关系，邱厅长夫妇自然要尽心照顾。邱昌渭曾获得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博士学位，满身书卷气，竟一本正经称章亚若“二夫人”。在赣州没有人敢这么叫，亚若听着挺受用。他回来后帮着章亚若在丽狮下路租到一个满意的独门独院的住所。房东是广西省政府建设厅技正陈汉吾，夫妻俩未生儿女，住着一套四间一厅的平房绰绰有余，故邱厅长一说，就同意了。这是一幢洁静雅致的寓所，经过内外粉刷和油漆，又购置了一套新式家具，这一厅两室加厨房的普通平房，倒也显得挺有气派。

蒋经国既然打了招呼，广西省民政厅长邱昌渭哪敢怠慢，他经常到丽狮路来拜访“二夫人”。后来，桂林军政界一些上层人士，也相继来访，有的就干脆称章亚若为“夫人”。亚若不敢以夫人自居，这称谓使她内心哭笑不得又感到欣慰。

章亚若安顿好新居，便把妹妹亚梅也接到桂林同住，同时又雇用了一个保姆。

丽狮路原叫狸狮路，在桂林市靠近西山，位置比较偏僻，一点也不引人注目，且三面环山，在颇负盛名的隐山穴洞近旁，躲警报方便，符合蒋经国在赣州说的“理想”之处。更巧的是，隐山穴洞内有送子娘娘和太上老君石像。前者是保佑她腹中的儿子顺利“送”来人间的娘娘，后者是保佑她母子平安度日的神仙。双保佑正合章亚若的心意。

安顿妥贴后，桂昌德陪同章亚若到省立医院妇产科去做产前检查，找到名闻黔桂的李瑞林大夫。章亚若没有暴露身份，只说是现役蒋营长的太太。李大夫医德高尚，诊疗认真，她为章亚若作了仔细的产前检查后，含笑对章亚若说：“营长夫人，你怀的是双胎，现在胎位正常，如果感到不舒服，要及时来医院，平时要注意休息。”

章亚若一听是双胎，又喜悦，又紧张。她担心“双把儿”不好生不好带养。女友们得知此情，一是为了向她道喜，二是为了开导她放下心来，以免影响胎儿生长，遂约她打起了麻将牌。她每隔一星期，就到医院请李大夫检查一次。

不料几天后，章亚若由桂昌德陪同上街买东西，两人就发现有人跟踪，章亚若又惊恐起来，认为不祥之事再现。她这一惊是有原故的。早在“青干班”，蒋经国就曾拿一份军统成员的小密报给她看，告她“同异党分子交往频繁，请严加监防”云云。当时她气得大骂特工卑鄙，无中生有。蒋经国则将密报撕碎，又用脚踩掉。

赣州的特工系统真多，全国性的有“中统”、“军统”、“三青团”和宪兵谍报队；江西省的有省党部调统室、省保安司令部调查室，侦缉队以及省警的特工。而这些情报人员又遍布在各个机关单位、学校团体。军统特派员朱苴民的老婆叶万香，就是常在章亚若身旁的“青干班”同学、三青团干事，所以，章亚若接近蒋经国及其去桂林，岂有不被他们注意的？更何况上至中央各派系，下至地方数不清的势力在桂林的特工，越加多如牛毛，几个外来的新面孔，哪会放过探明身份脉络的机会呢。

正在她惊惊乍乍的时候，一个黑色礼帽压低，连鬓胡子墨黑，灰布长袍内一条黑哔叽西裤，脚穿一双黑皮鞋的汉子走进了章亚若住处。他左手撩袍插在西裤兜里，右手提着黑皮公文包。

这是谁呀？章亚若正自惊诧，他揭了胡子，摘下帽子，亚若惊喜得喊出了声：“慧风，是你呀！”

“慧云！”慧风急不可捺奔到床前，搂着她，轻轻吻着她，久久搂着她不放，贴着她耳朵说：“你受苦了，亚若，我真感谢你，真的……”

他除了带来一包包的营养品，还给章亚若带来一件珍贵礼物——一条大红绸缎面的丝棉被头，这是毛太夫人惟一的一件遗物。他对章亚若说：“慧云，这条被头是我从俄国回来时母亲给我的。我一直舍不得用。这大红颜色，这龙凤图案，象征着吉祥如意，我想你会喜欢。”

薄命红颜喜产双把（3）

他又特别强调说：“这是母亲蒙难后，遗留下来的惟一的完整的遗物，是她老人家生前最喜爱的卧具。应该说这是传家宝。现在带来作为母亲给你的遗赠，务望特别珍视之。”

章亚若收受这一条“鸳鸯”丝棉被，“鸳”又一次感受到了“鸯”的情意。

在赣州时，蒋经国和章亚若是秘密幽会，到桂林后，才公开了他们的关系。尽管蒋经国每次来，只住一二天，最多也没超过三天，有时到重庆去开会，路过桂林只过一夜就匆匆离去，但这对章亚若来说，已经感到是命运之神赐予她极大的安慰和幸福了。

小蒋要走了，章亚若心里惴惴不安，要蒋经国陪同她去隐山向送子娘娘和老君神烧香跪拜，还愿求平安。小蒋破例答应了。

他俩秘密去隐山神像前烧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卫士曹崧在暗中警卫。

初秋，山林里静悄悄的，他们沿着密林小径，朝隐山古刹走去。小蒋穿一袭灰色长袍，戴一顶黑色礼帽，帽檐压到眉梢，一只手插进黑哔叽西裤口袋里。章亚若穿一袭黑色的金丝绒旗袍，乌黑的长发披肩，脚穿一双精致的黑色高跟鞋，手上擎着一支金桂香。他们是去还愿的。

隐山洞内有尊送子娘娘菩萨，当地妇女经常来跪拜焚香求子，据说菩萨很灵验，为虔诚的妇女送了不少儿子。章亚若经常来焚香求愿，如今是带蒋经国来上香，求菩萨保佑母子平安。

不料小蒋和亚若正虔诚跪拜默念，有人突然抢去了小蒋头上的礼帽。小蒋大叫，曹崧忙追抢帽人，却被一伙年轻人拦住，打了起来，曹正欲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