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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1页）

了，放弃揍他一顿的想法吧。别看悠云的爷爷一副蠢样，但这位前任盟主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啊。　龙越冰也对他报以了浅浅的一笑。　（４０）　第二日早上的比武，由武当派的周墨岩掌门对阵映红山庄的殷陆峰庄主。二人均属于武艺非凡，阅历丰富之人，这场比赛无疑是一场龙虎斗。　龙越冰靠在一棵大树边，悠闲地观望着擂台上势均力敌的缠斗。在他周围的人都是一副屏住呼吸，看得入神的模样。　当殷陆峰的身影如同光一般射向对手，在擂台上展开一系列速度极快而又丝毫不显慌乱的流畅攻击后，才有人像回过神似地喃喃道：　“都说赵氏剑法乃天下一绝，如今看来，殷氏的影舞剑法竟也如此凌厉华美，不逊丝毫。不知两家相争，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呢？”　“这武当的周掌门应该还没使出真本事来吧……”　龙越冰微笑着张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感到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反射性地抬头一看，赵明泉倒挂在树上冲他打招呼：　“嘿，年轻人。”一张老脸充满了与那个年纪不相符的活力。　“老爷子？”龙越冰皱了皱眉，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小花不是把你绑在房里了吗？”　“嘿嘿，那根细细的绳子怎么能栓得住我？”赵明泉得意地一笑，从树上翻下来，稳稳地落在龙越冰身旁。他扬起脸道：　“今天是周傻子和殷疯子比武的日子，我想来看看他们这两个小蠢蛋到底有进步没。”　周墨岩和殷陆峰虽然不如赵明泉年长，但二人都已五十上下，并且在武林中颇有声望。现在被赵明泉这么一说，仿佛他们都还只是十几岁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周围听见这句话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瞪了赵明泉几眼以示不满。　看来现在，已甚少有人能够立刻认出这个怪里怪气的老头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前任武林盟主赵明泉。　“老爷子，那现在你觉得他们有进步了么？”blzyzz　“唉，还不就是那个样子。”赵明泉摇摇头，“殷疯子心浮气躁的毛病还没改，周傻子又太能忍耐了……啧啧，你看看，他恐怕这辈子也学不会什么叫先发制人……”　赵明泉很快又得到了来自四周的无数白眼，他依旧悠然自得，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受到注目。　台上，周墨岩先后化解了殷陆峰一连串的招式，虽然有点吃力，但还是得到了台下的一片叫好声。　“年轻人。”赵明泉脸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有没有兴趣猜测一下比赛结果？”　“这还用猜么？”龙越冰浅浅地微笑道，“虽然现在的情况好像是殷陆峰占据着上风，但他毕竟旧伤未愈，因此最终获胜的一定是周墨岩。”　这句话一出口，周围的人全把诧异的目光投给了龙越冰，同时开始了唧唧喳喳的议论。　“殷庄主受伤了？”　“看不出来啊……怎么可能？”　“你是怎么知道的？”赵明泉带着笑意问道。　“仔细一看不是就能发现了么？”龙越冰继续望着台上的打斗，不紧不慢地说，“虽然你刚才有意误导我，让我认为殷陆峰是个性子急躁的人，但直觉告诉我这不太可能。殷陆峰的右手臂应该有旧伤，坚持不了太久，所以他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速战速决。他现在的动作跟最初的时候相比，已经带有了一丝迟缓，我相信认真观看比武的人一定都能发觉得到。”　只见周围的人又立刻齐刷刷地把头转了回去。因为……他们之中根本没有任何人发现了这一点。　后生可畏……赵明泉用带点新奇的眼光上下大量龙越冰，压低声音问道：　“我听到了点风声，现在想确认下……你是悠云的什么人？”　“悠云是我的人。”龙越冰泰然自若地回答。　“噢……原来如此。”赵明泉恍然大悟，“怪不得悠云不准我再提他跟珏儿的婚事……原来不是珏儿有了心上人，而是因为赵家来了你这么个人物。”　“反正事实既定，我们就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还是找其他的乐子吧。”　赵明泉忽然嘿嘿一笑，诡秘地道：　“你这么厉害，我想我有必要代我那可爱又单纯的孙儿查探你的底细……你师承何派？”　“无门无派。”常用回答之一。　“别欺骗老人家啊……多不道德。”赵明泉一点也不相信龙越冰的话，“我虽然老了，但没糊涂，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你师父是谁？”　“无可奉告。”常用回答之二。　赵明泉见他拒绝合作的态度十分坚决，眼珠狡黠地一转：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用行动来回答好了！”　他忽地向龙越冰攻来。龙越冰知道对方想逼他出招，借以看出自己的门路，断然采取了不抵抗策略。　“喂……老爷子，人家在擂台上打，我们在下面凑什么热闹啊……”龙越冰毫不慌乱地回避着对方的攻击，一步一步地向后退。　“没关系，我也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今天正好可以跟你玩玩。”　“悠云会生气的。”　“他不知道就好。”　“小花也会生气的。”　“……大不了被她揍一顿。”　周围的人见这两个忽然打起来了，怕受波及地匆忙散开，腾出一片空地供他们自由发挥。　“年轻人！你别躲，认真点行不行？”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赵明泉的招式贯彻了赵家武功之精髓，同时又带有一种不同于赵悠云的虚无飘渺感，古怪难测。或许是这些年在外游历，融合了众家精华也说不定。　真是个难缠的老头子……龙越冰打算如果对方迟迟不收手的话，他就跑到前排找为这场比武作见证的赵悠云求救，反正到时候场面被搅得一团乱也不是他的责任。龙越冰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忽见家中打杂的下人阿发急匆匆地朝这边奔来。　“岳、岳管家……”阿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似的。　龙越冰连忙跃到那下人面前，对追过来的赵明泉摆摆手道：　“现有要事，停战停战。”　“岳管家……”　“阿发，怎么了？”　阿发扯扯龙越冰的衣角，示意对方低头，然后凑近他耳边轻轻地说：　“威、威天堡的朱二少爷……在家里捣乱……”　“他做了些什么？”　威天堡的少堡主朱青文的弟弟朱青河，是个名声不怎么好的家伙，武艺平平，恶习颇多。　“他调戏家里的侍女……”阿发结结巴巴地说，“而且、而且不仅是侍女……连长得漂亮的侍从他也……”　“这头猪还真是饥不择食……”　“回去看看？”赵明泉凑上来问他。布满皱纹的老脸上一副兴味盎然的表情，不知道心里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恩……走吧。”　（４１）　赵家只收长相漂亮的仆人，这个规矩在无意间给某些好色之徒营造出了乐园。　朱青河年纪二十五六，长得还算看得过去，只是脸上总挂着一副不正经的表情，这使得人们很容易对他产生厌恶之感。龙越冰一走进后院，就看见那家伙在摸一个小侍女的脸，胆小怕事的小侍女躲躲闪闪的，几乎快被吓哭了。　“朱、朱公子……请不要这样。”她拼命地推拒着。　“有什么关系嘛，家中又没有别人在……让本公子好好疼爱你……”　这个朱色鬼还真是睁眼说瞎话啊……偌大一个家，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在？只不过看见他那猥亵举动的人都碍于他的身份和威天堡的势力，所以没人敢出面指责罢了。　“咳咳……”龙越冰轻咳两声以引起对方注意：“朱公子真是好雅兴啊。”　正在兴头上的朱青河忽然被人打断，一看是赵家的管家回来了，连忙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地放开小侍女道：　“啊……我是来院子里散步的，今天天气真好……”　不料朱青河话音未落，原本就阴云密布的天“哗”地一下下起雨来了。　“呃……”朱青河顿时愣住了。　真是恶有恶报……　“噢……散步？”龙越冰用手接了几滴雨点，望望黑黢黢的天空道：“是啊，天气真的很好，朱公子您就慢慢地在这里散步吧。小烟，我们进去。”　“是，岳管家。”小侍女开心地应允，跟着龙越冰离开了。　龙越冰的房间里，所有被害人集会中。　其中有男的也有女的，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而且数量还不少，在房里站了长长的一排。　“你们都被他轻薄过？”龙越冰喝了一口热茶，缓缓地问道。　“是的。”众人含着眼泪点点头：“岳大神！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这是一定的。”龙越冰和赵明泉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微笑道：“既然敢来赵家捣乱，就已经表明了他是个不要命的家伙，既然他自己都不想要这条命了，我们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了他呢？”　“对！对！”　下人们传来一片叫好声与议论声。有的建议给朱青河下迷药，一人去揍他一顿，有的建议在朱青河的被窝里放蛇和蝎子，有的建议把朱青河衣服剥光丢到大街上去，有的甚至建议阉割他……总之一个比一个狠绝，一个比一个毒辣，龙越冰从不知道这群只擅长阿谀奉承的下人们还有如此睿智的一面。　龙越冰笑眯眯地打断他们的议论：“现在对付他的方法你们都已经想好了，那么具体由谁去执行呢？”　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　龙越冰顿了顿，继续道：“自愿去的人，请上前一步。”　一听龙越冰说完，所有的下人全都不约而同地退到了门口，速度快得惊人。　早知如此……龙越冰并不介意地微微一笑，低头啜了一口茶。　“其实用不着那么毒辣啊……”赵明泉建议道：“我们想好了一个法子，不是太困难的任务，你们挑选个长得最乖巧的侍女出来吧。”　这下子，所有人又把目光集中在了体形纤细，楚楚可怜的何兰桃身上。被充满希望的炽热目光盯了半天，何兰桃怯生生地开口问道：　“……不会是我吧？”　“就是你！”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为什么……”何兰桃脸一皱，眼看泪水就要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没关系的，小姑娘，这个任务其实很简单。”赵明泉走到何兰桃身边，对她耳语了几句。　“真的就这样做吗……？”何兰桃渐渐平复了欲泣的情绪，抬起头问道。　“恩恩，就这么简单。”　何兰桃的心正在狂跳着，她拿着手巾走向刚淋了雨正在不停发牢骚的朱青河，战战兢兢地开口道：　“朱公子……请擦擦脸吧……”　朱青河本来正在气头上，结果看见一个美丽的姑娘主动来服侍他，心情立刻好了大半。他伸手接过手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讪笑道：　“你倒是很懂事啊，告诉本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朱青河似乎已经完全遗忘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何兰桃，以及曾经骚扰何兰桃未果的事实。　“回公子……奴婢叫小桃……”何兰桃本来胆子就小，由于紧张，她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目光也一直闪烁不定，这样不自然的表现反而让朱青河误以为她在害羞。　“小桃啊，真是个好名字。”朱青河一把搂过何兰桃，嘿嘿地笑道：“有没有兴趣和本公子春宵一度啊？”　他的语气和眼神都让何兰桃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毕竟有重要任务在身，她还是鼓起勇气说：　“朱公子，奴婢……已经仰慕您很久了……”　“噢，是吗……哈哈哈哈……”　“朱公子……今夜二更，奴婢在东云阁底楼尽头的那间房里等您……那楼今天没人住……”何兰桃几乎快哭出来了：“希望……希望公子不要拒绝奴婢……”　“怎么会呢，本公子一向最疼爱美人。”朱青河大喜，低头在何兰桃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呜……何兰桃现在只想把脸刷烂。　深夜，当威天堡的少堡主，朱青河的哥哥朱青文结束议事，走进自己住的那间客房时，意外地看见有一群人在他房里东翻西找，东西被弄得乱七八糟。　“这是怎么回事？”朱青文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请朱少堡主见谅。”龙越冰走到他面前，有礼貌地解释道：“今天有一只大老鼠溜进了这间房里，我们正在努力搜寻。”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得到？”　“抱歉……可能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龙越冰露出为难的样子：“如果这只老鼠夜间打扰您休息可就不好了，所以朱少堡主今晚可否换间房住？”　朱青文心中虽有不满，但客随主便，他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同意了龙越冰的提议。　龙越冰见计划实现，转身微笑着唤道：“阿发，送朱少堡主到东云阁底楼尽头的那间客房里休息。”　“是，岳管家。”　这个晚上，龙越冰在赵悠云的房里过夜。大约二更时分，外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怎么了……？”赵悠云揉揉惺忪的睡眼，撑起身体想要下床去看看。　“没事……别管。”龙越冰伸手将赵悠云重新拉回自己怀里，紧紧地搂住：“继续睡吧。”　“可是……”　“睡吧睡吧……”　赵悠云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外面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于是他放弃了挣扎，再次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日，朱青河正式变成了真正的“猪”青河，脸被打得奇肿，而且还被怒气冲冲的朱青文关在赵家的柴房里，武林大会期间不得自由行动。　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赵家的所有下人都笑了。　（４２）　一个阴冷的夜晚，没有月亮，天空漆黑如墨。　他稳稳地落在屋顶上，飞一般地急速行走。身体轻飘飘的像灌满的空气，仿佛不属于自己。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巧妙地避开所有愚蠢的守卫，悄悄溜进一个库房样的地方。那里满满的都是兵器和书本。不去管四周珍贵的名刀名剑，只一心地翻找着某样渴望已久的东西。终于找到了那本薄薄的册子，丢下一朵铜莲花，然后迅速地闪出了门。　风吹在他的夜行衣上，冷冷的却带有一丝莫明的清爽感，大概是心情所至吧，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几乎是无孔不入无所不能。这个夜晚，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忽然间，他看见了一个透着微弱灯光的房间。原来这家人，还有没睡着的么？　贸然接近明显会有暴露的危险……他原本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不理会那个不知道是属于谁的房间。但是，那房里传出的怪异声响又着实让他感到好奇……东西倒地的声音，身体撞击的声音，还有痛苦的喘息声和挣扎声。　他终于抑制不住好奇心的萌动，飞身跃到窗前，轻轻地在纸窗上开一个小洞往里窥视……这一看，使他完全震惊了。　有人被杀了……衣衫上血迹斑斑，毫无反应地倒在地上。有人杀了人……在一旁露出阴森的冷笑。其中某个人……好眼熟。　太过意外的情景让他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谁！？”　敏锐的杀手立刻发觉了他的存在，他连忙反射性地转身逃走，然后，被飞扑出来的杀手重重一掌打在后背。　他清晰地看见了自己吐出的鲜血。他试图迎击，但对方足足有三人，而且身上受的重伤已不允许他过久地与人缠斗。又中了几招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逃。　他会死……他会死……因为他好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　被人紧迫地追赶，伤势使得他的脚步变得不稳。前方漫长的道路，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地流失，引以为傲的轻功也即将作废，他几乎快支撑不住。　天上下起了雨，细密的雨点沾湿了他的衣物，落在他的脸上，渐渐地模糊了他的意识。　不行了……再也……撑不下去了……　在细雨密布，一片朦胧的景色中，他看见不远处，有他所熟悉的地方。他清楚地知道，那里应该是安全的。回头再望望身后，还好……杀手们还没追上来。　那么……就是那儿了……　他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向那里奔去，最后……　“啊……”　花莲生一下子从睡梦醒来，茫然地睁大眼睛望着屋顶，伸手摸摸自己身上，已是冷汗一片。　做梦了……这是什么奇怪的梦？梦里的人，真的是他吗？自己以前不是卖花生的吗？为什么会溜去别人家偷东西，又为什么会被人追杀？　无数的疑问顿时涌进了花莲生空荡荡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