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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第2页)

杨阳把下巴在魏方的颈窝间蹭了蹭,“我希望你的身体能好些,这样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长些。”

原本以为,自己能够随时抽身而退,这样的感情不过是一时,但如今杨阳却希望能和魏方在一起的时间长些就好,陷了进去,一辈子都希望在一起。

他的话,让魏方的心口有些堵,杨阳的一辈子可能很长,但是他自己的,可能已经陪不了。最近,心口那些熟悉抽痛,让他明白,也许真的是到了期限。能这样和杨阳相遇,相拥,相吻,魏方没有更多的要求。

稍稍松开了对方,杨阳望着魏方万年不变的黑眼圈和眼袋,低声笑道:“以后要按时睡觉,不要老是凌晨三四点看完动画再把我挖起做吃的。”

“废话那么多!”魏方按下杨阳的脑袋,吻了上去。

杨阳,如果有那么一天,请不要伤心。

24 幸福

社团放的第二部影片,正是应YUKI强烈要求播放的影片,虽然也有其他的社员抱怨不要看耽美相关片子,但拽不过其他女社员的要求,还是播放了。

《众神与野兽》,一部老电影。片子讲叙的很简单,过气的老导演与他新来的园丁的故事。老导演是个同性恋,在园丁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初恋人的影子。梦境,回忆,老导演的片子《科学怪人》中的场景和台词,在电影里不停穿插着。

杨阳握住魏方的手,躲在教室后排,只有在这里,他们才敢偎依在一起。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暖和的手,只能相握着藏在桌下,杨阳看着前排有对情侣相搂着,悄声讨论着剧情,那样子的情景让杨阳十分羡慕,可以不避讳地和恋人相拥,宣告自己的恋情,自己和魏方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做的到。

现在的他们,只能躲在教室的最后,在桌下偷偷握住对方的手。

园丁看出老导演的念头,他发了脾气,可最后又回来了。老导演在幻想,幻想是园丁爱上了他,他幻想他这一生有很多情人,他们都爱他,让他的生活丰富多彩。而现实却是,老导演从一出生便陷入一种永远无法摆脱的孤独之中,一直在痛苦和折磨中忍受。

什么是神?什么是野兽?什么是正常的?什么是不正常的?

那些不过是习惯。如果,当初上帝创作出来的不是一个亚当一个夏娃,而是两个亚当或两个夏娃,那么现在关于这些争论是不是又是一个样?

孤独感,是杨阳和魏方向来不缺少的。孤独的念书、孤独的学习、孤独的生活,孤独的在房间、孤独的看着动画,孤独的画着画,能够在那间屋子里相遇,能够相知相爱,也许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出生然后再孤独的死去,但是能够遇到爱着的那个人,才让孤独的人生充满了色彩。

“众人都是孤独的。”魏方握紧了些杨阳的手,头靠在他的肩上,看着老导演一笔一画地记录着园丁的裸体,那样子的感觉魏方十分熟悉,自己也曾经给杨阳画过肖像,“杨阳你知道吗?这个导演的原型,叫詹姆斯?威尔,在上个世纪是个很有名的恐怖片的导演,也是个同性恋。”

“……真的吗?”杨阳有些惊讶的问道。他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同性恋是十分少的,而且肮脏的存在,是失败的。

“恩,而且演他的演员伊恩?麦克凯伦也是很有名的演员,演过很多好片子,像什么《指环王》的甘道夫,《X战警》还有其他很多片子,是第56界柏林国际电影节终身成就奖的获得奖,因为《众神与野兽》还得了那年的奥斯卡奖提名。”魏方知道杨阳一直对同性恋一事耿耿于怀,在杨阳借来的一些医学、心理相关书里,他发现被关注最多的地方也是同性恋。他也知道,杨阳不多愿意和自己拥抱或接吻的原因,在杨阳有限的认知中,即使他自己是同性恋,他还是认为是病态的。这却无法怪杨阳,毕竟对于只会读书,生理课上数学,在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开始,就被父母抛弃的杨阳,他无法说什么。

“这个伊恩也是同性恋,而且一直公开,也很维护同性恋权益的积极活动者。”魏方从杨阳身上坐起,转身直视杨阳的目光,“现在没有同性恋患者这一种说法了,同性恋早就不在病态的范围里了。”

同性恋早就不在病态的范围里了。

这句话在杨阳听来百感交加,就好象被宣布身患绝症后,又被告知之前是误症一样,让人心情起伏不定。鼻子一酸,杨阳顿是泪流满面,自己之前一直痛苦的究竟是什么?害怕的是什么?为什么被父母抛弃?又是为什么不敢去爱魏方?现在看来,一切似乎是个笑话一样。

“魏方,我想吻你。”第一次,杨阳说出内心的欲望。

而一向占据主导地位的魏方,却被杨阳的话给吓到了,虽然昏暗的光线看不见他的脸红,但断断续续地话语仍透露出他的紧张,“什……什么?”

轻笑一声,杨阳答非所问道:“笨蛋!”

老导演张开双臂沉入游泳池内,但园丁内心中仍旧还有一个野兽存在。字幕缓缓上升,教室里的灯也被打开,有些刺眼,提醒着现实中的人们。

“是个悲剧。”魏方无限惋惜地说道。

前面的那对情侣笑着站起身,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分手,会另有恋人,但此刻的他们是相爱,相爱无罪。杨阳想着,不由握紧魏方的手,“不会,我喜欢这个结局。”现实的结局,说不上悲喜,但对于杨阳来说,这电影给他的感触和其他人不一样。

正在这时,YUKI上前,眼眶微红,问道:“好看吗?”

杨阳礼貌地回笑,手依旧没有放开,“很棒的电影。”

“你喜欢就好。”她满意的点了点,对两人紧握的双手瞅了一眼,没有什么过多的惊讶,又说道:“人,要学会自己找幸福。”

见她慢慢走远,杨阳才回过神问道:“她知道?”

“恩,在方魏告诉我的网站上碰巧认得的。”魏方没有否认,那是个很有意思的论坛,聚集着和妹妹爱好相同的各色女子,或内向外向,或害羞彪悍,但都是不错的人。

“要幸福!”

“加油!”

得到最多的就是这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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