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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2页)

库长大爷虽然忙于奔波,且不顾家务,但阴阳交接的事体,从来也没松懈过,可也许是两地分居构成的交接频率旱涝不均使然,大爷养下了五个后代,竟无一不是闺女。于是,大家乱成一团,哭声哀哀的时候,库长焦躁起来,大骂道:生子不生男,缓急无可使者。

关于本骂,一向有儿子可以出面顶罪的法规猜测。但有关人士已然核实确认,本朝并无此律。其实,库长大爷此骂,原意大略不过就是说,女孩儿家究竟不如儿子那样,可以抛头露面地出去张罗罢了。

此骂终于惊动了老幺。五闺女的名字,便是后来时常出没于戏曲节目中响当当的缇萦。之后的情节,鉴于本题材剧目在各个声腔的广大流播,越发的熟悉起来。缇丫头被父亲的气话惹伤了心,打定主意,跟随押解中的父亲来到京城。

丫头虽小,却是颇识得几个字的。知识就是力量,文化创造机会,这时节真的是不识字便没有丝毫的机会呢。按照有关的格式,缇丫头给皇上写了封信,内容如下:

妾父为吏,齐中称其廉平,今坐法当刑。妾切痛死者不可复生,而刑者不可复续,虽欲改过自新,其道莫由,终不可得。妾愿入身为官婢,以赎父刑罪,使得改行自新也。

细读缇丫头的上书,不难发现,虽然丫头用春秋笔法特特提到库长的廉平,暗示dad的蒙冤,但这种大有越俎代庖替皇上拿主意嫌疑的话头,只是淡淡一笔带过,而着重阐述肉刑实施后,于惩前毖后的司法意义,略有阙失,十分不利于受刑者的改过自新,属于不给做好人的机会。最后,情愿以身殉那不近人情不利司法之法,入为官婢,代父刑罪,目的,还是为了换取父亲重新做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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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者不祥之器·生男孰与生女(2)

这样丝丝入扣的陈情,发乎国法,止乎自新,中规中矩,却又极富煽情,从健全法律法规的严肃层面,发动催人泪下的柔性攻势,本来是顶替dad遭罪,立论却是伸张国法。小女子有胆有识,刚柔相济,果然好刚口。可见,即便是尽所谓逆来顺受的孝道,也是需要相当IQ的。若是换成个不成器的儿子,恐怕难以构成如许局面呢。或许,也唯其是个女子,方才可以惊动上听吧。

结果当然令皇上怜悲其意,从上古有虞氏的高度,严格要求,下诏罪己,用民之父母的思路,下令除去肉刑。果然着了缇丫头的道。

有关资料显示,三皇五帝的时代,司法的程序,主要是利用语言的魅力来发挥震慑作用,而触及刑法的案例,则集中于通过服饰方面的若干改造,来提供标榜刑罚的种种符号。譬如,罪当黥刑的染黑头巾,罪当劓刑的涂红衣裳,罪当膑刑的画黑身体,罪当宫刑的换只鞋子,而原本罪当大辟极刑的,也只是命该犯穿上条没有领子的衣衫,投放市场,让大家看到,人人唾弃而已。

这便是文皇帝废除肉刑的理论依据。只是该依据实在太过迷幻,需要广大人民具有痛不欲生的自我谴责能力,将耻辱视为比生存更加底线的欲望。这种境界,只好游离在飘渺的远古记载里,根本当不得真。文皇帝何等圣明,自然绝不肯因为一位业余郎中幺闺女的蛊惑而变乱朝纲,不过是借题发挥,用废止肉刑的名目,博来爱民的声望而已。小学家们已经注意到,文皇帝废除的肉刑,主要是断趾黥劓之类的轻度刑法,真正痛苦的宫刑,是并不做丝毫改变的。

更有目光犀利的人看出,约法三章里,没有肉刑,而文皇帝统治时期却有。这样的毒眼,真当该杀,起码也该……肉刑。君不见,约法三章时期,乃高皇帝筚路蓝缕江山草创未就的粗率阶段;文皇帝时代,国家则已经步入正轨,肉刑的实施,于构建社会秩序,其实在所难免。但此处将二者拿出来横加比较,不能不令人视为大有阴险机心存焉:那意思,往轻浅了说,是文皇帝不肖乃父;往深刻里说,则是刘姓皇帝开国时收拢人心,江山到手便来翻脸。

不过,回到本案,则不论文皇帝是何居心,有何用意,缇丫头作为一个由头,终究是救下了缧绁之中的dad。一场腥风苦雨事,化作和风细雨情,库长大爷还是被不是儿子却又胜似儿子的幺闺女,救出了苦海。生男孰与生女,还真的不好说了。

当然,大约从来也没有谁在意过,缇丫头尽孝预案一旦践行的下场:入为官婢,埋身永巷,最灿烂的理想,不过是期待成为皇上找闲趣时偶尔泄欲的器皿,最可能的经典结局,只好是叠千累万白头宫女的其中之一。

在库长列传接下来的部分,文本方式顿做改变,太史哥将自己藏了起来,代之以长安刑事案件免于起诉后,赢得出路的淳于大爷家居期间,回答皇上召问的奏对,其主要内容,便是二十五则诊籍也即病案的呈录,也就是如前所说的修辞处置。

按照淳于大爷的自述,即便是诊期决死生及所治已病者,也相当的众多,只是久颇忘之,不能尽识,所以才仅仅申报了二十五则。这是自然,以大爷行走诸侯间积年的阅历,N个二十五则也是小数。不过,所谓不能尽识的原因,恐怕未必局限于久颇忘之。因为在之后的陈述中,大爷曾明确表示,今臣意所诊者,皆有诊籍。也就是说,大爷所有的接诊,都有病案存档。这当然是大爷不愧后世医案病史开先河的所在,不必置疑,但由此也在不经意间,泄露出大爷陈辞的出入不一,有欺君之嫌。

其实,以皇上的天纵圣明,大爷提供若干病案的选本,足以证明自己的医道,而不加甄别地全盘倾泻,反而才是对皇上的不恭。问题只在于大爷提供选本时申诉的理由,既不如实,也不切当,虽然归咎于己,却给自己留下了祸根,令后来的读书闲人,着实为他老人家捏一把汗水。好在皇上的圣明,也体现在对细节的不追究上,所以尚未有大爷因陈辞不一欺君罔上而获罪的记载。这样看来,细节有时也未必决定成败呢。

美好者不祥之器·尤不作诱奸之事(1)

浏览大爷的二十五则病案,很容易看出,大爷积年的行医对象,更多地集中在了富贵人群,以及与富贵人群相关的人群,真正的平民病患,似乎只有齐章武里曹山跗、临葘汜里女子薄吾和安阳武都里成开方。诚然,确实也有故济北王阿母、济北王女子侍者竖、济北王侍者韩女、齐丞相舍人奴之类的奴才,以及安陵阪里公乘项处这样在二十等爵中倒数第八爵的低级吏员——所谓公乘,就是能够搭乘公家车辆而已,大爷的嫡传师傅阳庆也是这个衔头。但常识告诉我们,长官身边的奴才,是绝非底层人民可比的特殊人群,一向说宰相门房七品官,甚至七品官也未必及得上他们。宝哥哥的奶妈在贾府里也是有身份的人,主子们都会给面子的,所以故济北王的阿母,热蹶的原由才是寻常百姓们不容易获得的饮酒大醉。至于女侍者们,更是具有和主子说不清楚关系的另类群体,仿佛大宅门里的通房丫头,保不齐就有婢作夫人的题材,所以花袭人抵死也不肯摆脱奴才身份,那苦海,是颇有一番滋味的呢。

至于那三例涉及的平民,似乎也未必是苦大仇深的真底层,曹山跗曾有齐太医饮之半夏丸,薄吾家请得起众医,想来这些人,腰胯间并不缺乏硬实实的银子。

考虑到选本虽然不能涵盖全面却也依然具有标本的意义,于是,大爷身上,确乎存在一个医疗为谁服务的大是大非问题。也就是说,大爷的医者圣人之心,更多地施展惠及于非穷困集团。造成以上局面的理由,大爷的自我表白是家贫,尽管饶如此,他也没置办下个什么家生,肉刑免除之后,也依然缺乏利好的题材。

其实,行医瞧病,不过就是一种谋生的手段,大爷要吃饭,家里的太太和闺女们也需生计养活,即便他老人家被后世奉为祖师,该当禀赋医者具备的圣人心,然圣人心大概必须首先服从于肚皮的需索。生活本是硬道理,须怪不得大爷什么。至于主流话语中在在强调的所谓不为良相则为良医以及上边说到的圣人心云云,无非是并不行医的人酒足饭饱之余恶搞出来的噱头,凭空里要给大爷以及大爷的同行们增加精神和物质的负担,不但让大爷及其同行夜里睡不塌实,还给接受以及准备接受医疗行为的广大人群,氤氲出一个假象:凡行医者必圣人,起码也是年年月月天天时时狠斗私字一闪念的善人。于是,以大爷传人的名义招摇撞骗甚至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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