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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睦不敢去定西侯府,只寻到了广客来。
翁娘子在敲门声里打开了后门,讶异着看着来人:“岑公子?我们姑娘这时辰不在铺子里。”
“她何时过来?”岑睦问。
翁娘子道:“这几日都不曾来,她说开春这会儿的野菜好吃,又说京中和蜀地的野菜怕是不同,她自己去城外采。
说来,她采野菜要赶早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出城了吧?
您寻她,她一般是在西城门出去,沿着官道到岔路口,再向北沿着那河道往上游,爬一段山路,直到溪流汇进来的那一片。
那儿人少,菜也多。”
岑睦阴沉着脸扭头就走。
翁娘子嘴上招呼两声,等岑睦的身影消失在胡同里,她关上院门快步往侯府去。
天半亮,府外的灯笼还亮着。
春晖园里,阿薇刚起身,前脚进厨房,后脚翁娘子就来了。
“照您的吩咐说的话,”翁娘子低声禀道,“我看他气凶凶的,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做得好,让他去城外吹吹风、冷一冷那脑袋,”阿薇说完又笑了起来,“昨儿做了些点心,你带一些给小囡吃。”
翁娘子回广客来了。
阿薇擦干净了手,把厨房交给毛婆子,唤上闻嬷嬷一道出城“采野菜”。
临走前,她去和陆念说了声。
陆念刚醒,睡眼惺忪,坐着伸了个懒腰,口齿还有些粘糊:“真没用,我还以为他还能挺几日呢。”
“早些收拾了也好,”阿薇替她理了理长发,“他们活得够久了。”
陆念笑了起来:“原也没算上他,是他自己嫌命长。”
掂量不清自己轻重,想算计阿薇,这是上赶着来寻死。
马车出了城。
差不多到地方了,阿薇和闻嬷嬷下了车。
这一带没有人会来,春雨如油的季节,哪儿都能采着野菜,根本不用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土地化了冻,蒙了一层绿色,脚步在其中格外明显。
闻嬷嬷蹲下身观望了下左右:“他往深处去了。”
“那才好。”阿薇颔首,挎着她的小菜篮子沿着痕迹往里走。
两厢照面是在一处溪流旁。
岑睦找得不耐烦了,晨起又没有吃喝,只能拿溪水润一润。
他甚至觉得,自己又被诓骗了,余如薇根本没有来过这里,而后,他听见了脚步声。
岑睦寻声看去,见到了独自来采野菜的阿薇。
“这倒是巧遇了。”阿薇嘴角一弯,道。
“不是巧遇!”岑睦冲口道,阿薇那嘲笑一般的口气让他火气蹭蹭冒出来,“我就是来找你的!”
“是吗?”阿薇站定,“找我做什么?找我问你为何落榜?还是问你祖父为何闭门思过?”
“果然是你!”岑睦厉声道,“果然是你!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害我?”
阿薇噗嗤笑了声:“因为你蠢。”
“你!”
“因为你自以为能算计我,因为你作恶在先,因为你是岑太保的孙子,”阿薇挑衅地看着他,“你喜欢哪个答案?”
岑睦的眼睛通红,凶相毕露:“我作恶?我根本不知道!”
说话间,他大步走向阿薇,之前盘旋在他脑海里的问题一个一个抛出来,声声责问,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是扑过来一般。
阿薇脚下一动也没有动,从篮子里抽出一把出鞘的匕首,银光对着岑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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