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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存活之人（第2页）

“6卫……”

“姑娘还记得小的，是小的的福气了。”

“你、你这是……”

“6卫一副惨状，惊吓到了姑娘，还请姑娘莫怪。”

唐谷溪身子颤抖，紧紧抓着椅子扶手，胸脯一起一伏，目光似乎要把他穿透，“你、你还活着，6卫，你还活着……”

一语未毕，6卫忽然跪在了地上，垂埋颈，潸然泪下，“是6卫无能！姑娘，6卫未能保护得了殿下，亲眼见殿下中箭倒下……却连救都救不回来！6卫无能，姑娘，你双目方好，如若伤心生气，只管在6卫身上好了，千万别再痛心哭泣！反正我如今一身残疾，心灰意冷，无脸苟活于世，如若能让姑娘火、心里好受些，也不枉我跟将军回来这一遭了！”

说毕，衣袖拭泪，泣不成声。

唐谷溪深吸两口气，隐忍不成，最终紧闭眼眸，清泪流出。

琉璃在一旁看着，不作声，也只默默拭泪。

司马将军本已平复的心情，此刻见6卫进来，又听此番激言，不由得心潮澎湃。方才的满腔怒气，也渐渐转为哀痛悲凄了。沉下头去，只管哀叹，不曾话。

四下里，只有轻微的哽咽声与叹息声，响动在这屋内，气氛沉重又寂静。

半晌，唐谷溪拭净泪，欠身将6卫扶起，身后的小厮也搀着6卫，才让他稳稳站在了地上。

“你跟随苏宸南征北战，守护他多年，他在宫中宫外，唯有你一个心腹。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会怪罪于你呢？”唐谷溪双手从他臂上收回，微吸一口气，“战场之上，本就情势危急，眼花缭乱，何况情况复杂，多有不得已之处。你未能替他受过，未能救他回来，心中不比我好受半分。你们主仆一场，交情之深，又怎会浅我半点？他若在天有灵，看到你这般自暴自弃，岂不愤恨痛心？”

这一番话，直说到6卫心坎儿里，他恨不能亲手结果了自己，只盼唐姑娘能骂他一通以使心中好受片刻。可是如今，唐姑娘并未责怪他半分，反而强忍悲痛宽慰他，点点皆说到他的难言之处，如何不使他大受感动，泪愈汹涌？

6卫归了座。热茶奉上，众人平息片刻。

“姑娘能这样想，也就是了。”琉璃轻声说道，看着6卫，“他自从跟将军回来后，便一直住在将军府，往上呈报时，也依了他的意，未报出他的名字。他就只当他死了，日日萎靡，不思茶饭，不言不语，先前将军还去劝解他，后来便不劝了。”

琉璃叹了口气，“哪知，今日看见姑娘，竟大动肝肠……可见，他心结仍在于此啊。”

“这么说，6卫和我一样，也一直住在府上？”唐谷溪轻轻瞥了他一眼。

“是啊，只是先前姑娘看不见，并未出院去，因此不知情。”

唐谷溪垂头沉思，心想，6卫既不回宫，又整日消沉，可见军败一事对他打击之重，而这打击，又一半源于未能护主。苏宸于他，是主子，更是指引，是责任，哪有主子伤亡下属却仍好好的？

若不想法子，消除他心中悔恨与愧疚，只怕此后，这人算是废了。

冥思之间，脑中忽然一亮，生出计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