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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让和赵元吉自然不可能为赵学文求情,尤其是在听了姜氏将他们拿走川资,变卖田地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之后,他们心中对赵学文的感觉,只有快意。
对,看着赵学文自作自受,想着赵学文出主意时的恶毒,要说有意见,那也是觉得这样的惩办还不够。
一个想要他们死的人,谁也不会发那个善心去原谅。
但是话还是要说清楚。
阿姐怀着身孕,赵元让舍不得让阿姐操心,于是看向赵元昌:“大哥,别觉得我们做的不对,有些事你要知晓,当年我们应迁民令离开的时候,全家剩下的银钱都不够买口粮的,还是阿奶和我娘和两个婶婶们,拿东西向村子里的人换了些糠皮。”
“路上人家都有大牲口,我们几个都是我爹和叔叔他们轮流背着往前走。”
“后来三婶得知自己怀了身孕,半夜里甚至想要偷着离开,就是怕拖累了我们。”
赵元吉跟着道:“不止是三婶,阿奶也悄悄不吃饭了,我看着阿奶将野菜饼放回去,后来因为走不动需要四叔背着,阿奶就连水也不喝了,生怕自己太重,让四叔他们太辛苦。”
其实小老太太都皮包骨了,一阵风就能吹走。
搬迁路上的那些事,他们很少会说起来,但不代表他们都忘记了,以后但凡遇到困难事,他们就都会回想起那一段,有再大的困难都不怕。
他们今日说出来,也不是因为心中难受,而是要让赵元昌明白,祖父和大伯到底做了些什么。
赵元让继续道:“路上我们还遇到大雨,要不是阿姐示警,我们可能有人就会被压在崩塌的山下。”
赵元昌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他怔怔地看着赵元让和赵元吉,想着他跟着祖父、父亲搬家路上吃的苦,坐一整日马车他都觉得头晕眼,更别说走那么久,他想说些什么,却没能张开嘴。
赵学文和姜氏也安静下来。
“没有川资,什么都得省,每天吃东西要算计吃几口,家里人都瘦的厉害,路上还遇到山匪,”赵元让抿了抿嘴唇,“那天晚上,我特别害怕,我们如果被山匪追上就是死路一条,看着那些被杀死的人,我脚都是麻的。”
赵元吉眼睛微湿,他也跟着点头,比起自己死,他们更怕家里人出事,后来遇到官兵的时候,他真的觉得捡了一条命。
“阿姐劝说所有人一起凑银钱买了大牲口,阿奶才终于肯喝水了,”赵元让深吸一口气,“这其中但凡有一处我们没做好,今日都不可能站在这里与你们说话。”
赵元让盯着赵元昌:“阿姐能让你回洮州,阿奶肯原谅你,那都是你求也求不来的福分,或许有一日我们还能一同吃饭,我们还能将你当成亲兄弟,但那要看你日后如何,也要等很长很长一段日子。”
“但现在你还想要些什么的话……我们没有,也不可能拿出来。”
赵元昌下意识地点头。
赵元让目光一沉:“不过你要是因为今日的事对我们心怀怨恨……”
赵元吉明白了赵元让的意思,也跟着目光一凝,紧紧地盯着赵元昌。
赵元让道:“想要弄出什么事来害家里人,我一定饶不了你,你希望你记住,不要动半点的坏心思,不要将我们心底里那一点点的亲情都磨没了。”
“我,赵元让是不会让家中再出那种事的。”
“我也是,”赵元吉道,“谁敢再动歪心思,我就亲手解决了他。”
赵元昌整个人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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