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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政雅自然是相信她的记性的,只是若是真发生遗失奏折这种事情,而且涉及军密机要,唯恐连他都难以保她周全。“那现在怎么办?”
温婉也知道这件事情弄得不好就会非常严重,压制住心中的慌乱,沉吟了一番,说道:“尚书院那边的记录不用对了,每天对,没有发生过数目对不上这种事情。唯今之计,只有找尚书令大人确定。第一,他是否收到过潘大人的折子;第二,他是在哪一天送折子进宫的。每天扣留下来的奏章我都有做具体记录,若是能确定是哪一天送进宫,查一下记录,就知道那份奏章是留在御书房,还是被送回尚书院了。”
苏政雅点点头,当即下令传尚书令进宫。尚书令说道:“大司马确实将潘大人的奏章转到尚书院,微臣也依制呈送进宫。至于是哪一天,倒真是记不太清了。不过大司马半月前才从外地回京,所以奏章进宫,理应也是这最近半月之事。”
苏政雅闻言望向温婉,见温婉轻颔首,便让尚书令先退下了。
温婉取出记录本,一天一天地往回翻,一边与苏政雅说道:“每天收到的奏折数量,以及次日送返的数量,我都有记录。至于留下来的折子,更是作了详细的摘要。总数量上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要确定留下的奏折里,并没有潘大人那一份,那么遗失奏折之事便与御书房无关。”
苏政雅点头称是,在温婉旁边坐下,与她一道一条一条地对记录。
温婉做事果然十分细谨,每一天收到几份,留下几份,留下的都是哪位大人呈上来的折子,大致讲的是什么事情,都做了记录。一条一条,一清二楚,一直翻到差不多一个月前,都不见有潘尚书折子的记录。那也即是说,潘尚书的折子并没有被留下来,而是第二日就被送回尚书院了。这样的话,那最多就是个轻重不分的怠慢之罪,比遗失奏章的罪职轻多了。就算要做处罚,轻重也完全掌在他手中。苏政雅方正松了口气,忽见温婉“哗哗哗”地将书页往回翻,然后停留在两页之间,神情陡变。
“怎么了?”苏政雅察觉不对,连忙凑过去将这两页上的每一条记录重新看了一遍,不解地问。“没有啊。”
温婉并不言语,只是用手指点了点上面的日期。
“十八……二十?!”苏政雅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将本子拖了过来,将这两页纸翻来覆去地翻看,又扒着缝隙瞧了一阵。“没有被撕毁的痕迹,那一天,你忘记记了?”
温婉一听,“霍”地站起身,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这么说,就是不信我!”
见她委屈得眼圈都有些红了,苏政雅连忙起身安慰道:“我当然是知道你的,只是这被撕得一干二净的,外边根本没有人会相信。”说着,轻拥过她,柔声说道。“先不要着急,留下来的奏章不是都被你存放在后面的书架上么。这个月的应该都还在那儿,我们一起去找找。尚书院那边应该有作记录,十九那天我们留了几份下来,我们只要在数目上对应上,不就可以了。”
温婉方自点点头,便有内侍来报,说大司马求见。
苏政雅微一迟疑,说道:“让他进来吧。”
大司马匆匆地进来,见温婉在,迟疑了一会,见苏政雅并没有让温婉退避的意思,便直接说道:“陛下,我们的密探方才抓住了一个正准备潜伏出京的北江国细作,在他的身上,找到了……潘尚书的那份奏章。”
一听此言,温婉的脑中顿时“嗡”地一声炸开了,心中只剩了一个想法:太狠毒了,设计之人,完全不是尉迟雪夏那种程度可以比拟的。
大司马有意无意地看了温婉一眼,继续说道:“所幸缉获得及时,不至于酿成惨重后果,但是兹事体大,请陛下务必彻查!”
【第一百八十二章 罪名】
这件事情很快就惊动了朝廷核心集团的权贵大臣们。在一个时辰之内,三司大臣,尚书令,左右丞相,连同大将军司马置纷纷接踵而来,无不对关乎重要军情的奏折流到邻国密探手上感到震惊不已。
“陛下。”尚书令也是有备而来,将这半月来的出入奏折记录呈到苏政雅面前,说道。“每日呈送进宫,以及被送返的奏折,这上面都有详细记录,请陛下过目。送返的奏折都已经返还到各大臣手中,数目也是正确的,所以那份奏折应该是御书房留下的。至于为什么会流到细作手上,微臣认为,御书房应当对于此事作出必要的解释。”
苏政雅点点头认同,一边不动声色地帮温婉开脱道:“御书房守卫疏松,疏于管理,致使奏折失窃,确实难辞其咎。所幸及时缉获,才没有酿成恶果。那就这样吧,御书房上下一干人等。全部罚俸三个月。即日起,加强御书房守备,大司马看看要不要再调队禁卫军过来吧。”
大司马自然明白苏政雅的言下之意的,只是他不知道该不该接他这个话,为温婉他们网开一面。这件事情,真的是可大可小,他也不清楚这其中是否有猫腻。若是有人设计陷害,那么他顺这个台阶下,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若真是管理上的问题,那问题就严重了,极可能会影响国祚,万万轻视不得。
正迟疑着,便听得司马置开言说道:“大内禁地,守卫森严,御书房更是重重戒备之地,除非那人能够幻作无形,否则决难踏入御书房半步。而且自开朝以来,宫中就不曾发生过失窃之事,以微臣看来,此事背后,恐怕别有深意。”
对于司马置说的这话,温婉也是认同的。大内禁地,守备森严,潜入御书房行窃,而且还来去得神不知鬼不觉,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温婉对于自己的记性也没有怀疑,她百分百地确信自己并没有看到过那份折子。这里头显然是有人动了手脚,恶意地设计她。
尚书令与她无怨无仇,反而还有些故情,她相信不会是他从中作梗。几经推敲,这其中的变故,应该是发生在折子在被她接收之后,到她看到那份奏章之前的那段时间里。而在这段时间里,能自由进出御书房,却不被人起疑的,除了她与苏政雅之外,就只有司马嘉和尉迟雪夏。
若说是这两个人设计陷害她,她都可以理解。司马嘉本来就心机深沉,他能够凭一已之力,助苏政雅几度脱险,并谋得尉迟家的帮助。如今出这个一个计策对付她,自然是小菜一碟。而尉迟雪夏身后,则有个智冠天下的尉迟绉,有此谋略,也不足为奇。看来她还是掉以轻心了,她为温家谋福祉,想重振温家。抬升自己的身份地位。司马家和尉迟家又岂会坐视不理,难道坐等着温家重兴,再分去他们的一杯羹,来个三足鼎立?
在温婉转目看向一直沉默未语的尉迟绉的同时,他缓缓地开口了:“对了,司马大人,如今那名细作何在?”
大司马言道:“那密使在被抓获后,就服毒自尽了。”
司马置立马接话说道:“陛下,服毒灭口必是怕严刑逼供之下,泄露幕后之人,只怕此番朝中还有内应。不彻查此事,拔清除此内应,只怕会后患无穷啊,陛下。”
苏政雅听出针对过来的苗头,连忙说道:“大将军过虑了,战俘为免受辱自尽也是常有的事,不必大惊小怪。”
尉迟绉沉吟着说道:“北江与我国曾交战多年,素有积怨,不过先帝之时,北江皇室主动示好,嫁了一名公主过来和亲,之后两国的关系便缓和了许多。尚书令大人和司马大人乃是朝中元老,可还记得,当时那位江国公主,配的是哪一位王爷?”
经他这么一提,尚书令才恍然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情:“已故的西王妃!”
“老臣也想起来了,已故的西王妃曾是北江的……”
温婉惊见矛头无故地转到了西王府,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慌忙回眸看了苏政雅一眼。苏政雅会意。出言阻止道:“大家不要再妄加推测了。此次奏折失窃,御书房责无旁怠,交与刑部立案彻查。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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