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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理想如月你好我好大家好(第2页)

熊老板和他的朋友们请来了一个有名的大网红,大网红自带拍摄团队,无数闪光灯对着她拍,帮陈家娴多节省了一笔宣传费用。

陈家娴拐了好几个弯,才在展览的尽头找到“老城市”的展区。

这个展区偏而小,布置得有些粗糙,也没什么人来,离热闹很远很远。墙上挂着关晞从周记茗茶居搜刮来的老照片。

她听着远处的音乐与喧嚣,注视着生养她的土地。

安土重迁。

土地是中国人的母亲,西关是她的母亲。

她在这块土地面前,泪盈于睫。

她曾经以为,工作意味着一个接一个的困难,而她,将凭借个人努力来跨越一个又一个的困难,并像跨栏运动员那样,跨越困难,达成目标,获得鲜花与掌声。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站在场上的跨栏运动员根本轮不到她,人生的走向也不是一条笔直的跑道。

工作不意味着她能找到“自我”。

没有一条既定的路给她走。她必须走出自己的路,哪怕跌跌撞撞,浑身是血。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陈家娴迅速擦干眼泪。

……

潘乔木在偏厅撞见了陈家娴。

他今天穿着灰色格纹西装,露出一角笔挺的墨蓝色衬衫领子,皮鞋上有小小的奢侈品logo,浑身上下一点灰尘都没有。

而陈家娴此刻正抱着电脑坐在地上,累得用后背靠墙,黑裤子邋遢地蹭上了白灰。

潘乔木可以把琐碎的事务外包给助理韩方来做。

但陈家娴是职场生物链的最底层。

听起来:运筹帷幄的第一负责人。

实际上:求爷爷告奶奶的大冤种。

此刻,她正忙着接收所有端口发来的活动照片与现场反馈,整理成活动报告。接下来的24小时,她将持续收集所有媒体关于这场活动的发稿,整理成公关报告,提交给越城分公司全体领导层。

很忙,很累,很琐碎,没有休息时间。

这段时间,潘乔木刻意避开陈家娴,但此刻,两人迎头撞上,避无可避。

“你多久没睡了?”潘乔木看着陈家娴的黑眼圈,找了个话题。

陈家娴敷衍地说:“睡了两个小时吧。”

潘乔木没说什么“多睡觉”的话。成为精英的代价往往是牺牲睡眠,松弛都是给外人看的,狼狈都是自己的。

真相是,她睡不够,他也一样。

潘乔木倚墙抱胸:“这场活动顺利完成,你在老板那的业绩就稳了。”

陈家娴想说,最大的困难都是你们克服的,这份业绩和她个人关系不大。但这份业绩又的的确确属于她,所以,纠结满足不满足,听起来很像既得利益者的矫情,或者精英的傲慢。

于是陈家娴说:“谢谢。”

潘乔木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没意义。我们这些人都在一条船上,你好我好大家好。”

陈家娴知道,自己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她还没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潘乔木又问:“你的实习合同签到什么时候?

陈家娴合上电脑:“下个月到期。”

潘乔木点点头,似乎只是对新人例行公事的关心,并没有再像前些日子那样与她针锋相对,看向她的时候,琥珀色的桃花眼里情绪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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