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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妻还是妾（第1页）

在一旁忍耐多时的宋朝雨，再也压不住心中怒火，站起身来走到二人中间，质问道：“世子这是与我要退婚？如今聘礼已下，庚贴已换，我名义上已是你的正妻了，你现在要另娶，也该给我一个交待才是。”

世子冷声笑道：“你算老几，我还得给你交待？且我对外只说要娶宋之山的女儿，可没说是你。既然宋大人有两个女儿，也该由我来挑选决定娶谁，你的庚贴虽已送到雍王府，大不了我送回来，再换成晚云的庚贴，反正你宋府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宋夫人心都凉了半截，带着哭腔道：“世子，婚姻之事岂可如此儿戏？我宋家虽是小门小户，可我的女儿也是正经官宦人家教养出来的，你怎么能如此轻视她？你若退了婚，今后她还如何嫁人？”

世子并未理会她的话，他此刻满心满眼都是晚云，恨不能立即与她温柔缠绵，哪里还顾得上旁人，宋朝雨嫁不嫁得出去，于他而言是更是无关紧要之事。

宋夫人眼见世子已认定了晚云，忽然心生一计，继续道：“若世子真心喜欢晚云，不如让她跟着朝雨一起嫁过去？朝雨为妻，晚云为妾，世子能如愿以偿，她姐妹俩也能做个伴。”

世子闻言微微有些动摇，多娶一个也无坏处，只要晚云能去王府即可，他也嫌退婚麻烦，还得多耽搁些时日，当然不如直接让晚云跟过去做妾来的快。

可晚云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她看了世子一眼，冷声道：“我宋晚云绝不做妾，世子还是收起你的贪心，依照约定娶了妹妹吧，晚云就不在此处打扰你们商议婚事了。”说完晚云转身便要离去。

世子急得直跳脚，忙拉住晚云的衣袖，哀求道：“你别走啊，我这不是还没答应吗？”

他又转头瞪着宋夫人：“我说了，要娶晚云为妻，你听不懂我的话？若宋朝雨愿意，便让她做妾吧。”

宋朝雨气得浑身发抖，宋夫人则以帕拭泪，彻底没了主意。

世子又看着晚云，嬉皮笑脸问道：“晚云小姐，如此安排你可还满意？”

晚云看着她们失魂落魄的模样，发自内心地笑了笑，答道：“晚云一介闺阁女子，怎么能擅自应下婚事呢？此事还是得由父亲母亲拿主意才是。”

宋大人此时还在发愣，好好的婚事闹到这一步，正不知该如何收场，又忽然听见世子在问他的意见，他能有什么意见？他可不能回答不愿意。

他只好勉强应下，又道聘礼和庚贴之事需得重新商议，暂时先把世子劝了回去。

看着他们闹腾了一上午，晚云也有些乏了，回到西偏院打算小憩一会儿。

可她刚躺下，宋朝雨就踢门而入，怒不可遏地在屋内一阵摔打，把本就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彻底摔成了一堆朽木。

晚云任由她在屋内胡闹，也不出言阻止，待朝雨累得没了力气，坐在地上呜咽哭泣之时，她才懒懒地坐起，笑道：“妹妹这是认输了？只敢来我屋里撒野，也不敢去找世子要一个公道。”

宋朝雨抽泣道：“宋晚云，你可真不要脸，连你的妹夫都要觊觎。世子不过是被你的外表蒙了眼，若他知晓你是什么品性，是如何不知检点与人苟合的，必定会对你弃如敝履，觉得你恶心至极。”

晚云睫毛微颤，随即又忍下心中之痛，淡然道：“我倒以为妹妹想错了。若他是个痴情种，又非我不可，或许还会因我曾失身于人而有所龃龉。可他本就是流连花街柳巷之人，对那些青楼女子他都趋之若鹜，又怎会介意此事？他这种好色之徒，向来是只看脸蛋，不问清白的。”

宋朝雨不甘道：“你话里话外如此嫌弃他，那又为何要与我争？”

“我争了吗？”晚云无奈道，“我只是说我不愿做妾，其他的可什么都没说，要强娶的是他，同意我嫁的是父亲，你要算账也该找他们去，我本就是受害者，你何苦来为难我？”

“你当真不愿意嫁给世子？”宋朝雨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只要晚云不愿，事情或许还有转还余地。

晚云点点头：“当然不愿，我觉得世子长得太丑，怕与他同床共枕会夜夜梦魇呢。且我与周砚已有了婚约，他还在痴痴等着，我也不忍相负啊。”

宋朝雨抹抹眼泪，不屑道：“你懂什么？徒有光鲜的外表是当不了饭吃的，嫁人应当以家世为先，世子虽相貌平庸，可他有权有势，还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既不喜欢，便把他让给我吧。”

晚云面露难色：“我倒是想让，可世子那边如何肯放手？父亲也胆小如鼠，不敢为我姐妹二人分辩几句，只一味阿谀奉承，拿我们来做垫脚石罢了。咱们真是谁也靠不了，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了。”

“长姐，你一向主意多，你想想办法啊。”宋朝雨突然换了一副面孔，讨好道：“我嫁给世子，咱们宋家得了权势和富贵，你嫁给周砚也称了你的心意，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晚云笑了笑，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唉！世子那边怕是难改主意了。”晚云眉心紧锁，思索一阵才继续说道：“如今唯一能压得住他的只有雍王爷了。听说老王爷已年近六十，世子爷是他的老来子，他既然就这一个独子，如今又年事已高，想来必然是盼孙儿望眼欲穿的，不然也不会急着与我小小宋府结亲。”

晚云的话点到为止，并不给出主意，可朝雨却已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只要怀上了世子的骨肉，就算他不愿意，那老王爷也定会为了孙子让她进门。

宋朝雨此刻已急昏了头，方才还拿礼义廉耻、女儿清白之事来揶揄晚云，现在轮到自己身上，却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决心冒险一试。

与其嫁到王府做妾，永远矮宋晚云一头，还不如搏一搏，等她怀上王府长孙，那世子妃之位便只能是她宋朝雨的了。

晚云也未与她多说，只是在她的苦苦哀求下，答应尽量将婚事往后拖一拖。

第二日，晚云称病，便再也没出过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