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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亲非故的,奴家见那定国将军做什么,奴家就是不愿费力同竹儿置气争吵,才说出那番话哄哄她而已。”
听姝娘解释罢,沈重樾眼底的窘意一闪而过,他低咳一声道:“那定国将军确实也没什么可看的,他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一双眼睛,一张嘴的寻常人罢了。”
自定国将军将夏军打得节节败退,逼得夏国不得不归还占领的大骁领土以主动求和后,姝娘在众人口中听到的多是对定国将军的赞叹与敬佩,甚至将他传得神乎其神,却很少听人这么评价那位将军,多少有些意外。
可偏偏这话姝娘很是赞同,她轻叹道:“是啊,哪有什么三头六臂,大骁的安宁都是万千将士用命换来的,战场上生死难料,想必定国将军与夏国拼杀的每一战定都十分不易吧。”
沈重樾脚步微滞,低眸看去,便见姝娘秀眉微颦,娇艳的面容上露出几分唏嘘,刹那间他只觉胸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般,狠狠震颤了一下。
两年前他从边塞归京,世人只道他战绩卓然,风光无限,殊不知他一路攀上高位,中途不知路过了几回鬼门关。朝堂上更是有人忌惮他手握兵权,生怕他功高盖主,起不臣之心。
却无人关怀他一句,道一声“辛苦”。
听多了恭维奉承之语,见惯了世态炎凉,他已然麻木不仁,却不想在远离京城的一个荒僻村落,从一个根本不识得定国将军的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好似能对他曾受过的苦感同身受一般。
一刹那,沈重樾觉得自己好似从冰冷寂静的虚空中落下,稳稳地站在了地上,脚下踏实的触感和四面的暖阳,让他重新有了为人的切实感受。
姝娘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觉沈重樾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灼热如炬,看得她面上发烫,羞窘不已。
“公子,公子?”
她唤了两声,沈重樾才回过神,他顺着姝娘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回到了住处。
“那奴家便告辞了。”姝娘低了低身子,离开的脚步略有些仓皇。
沈重樾望着那个绮丽的背影,在原地立了许久,却听天际传来一阵雄浑的鹰啸。
他抬首望去,便见一只鹰隼展翅盘旋在屋宇上空,他微微眯眼,将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个嘹亮的口哨,那鹰隼就如得令一般自苍穹直冲而下,又忽得放缓速度,稳稳落在沈重樾的手臂之上。
瞥见那鹰隼右羽翼处的一道伤疤,沈重樾确认这便是“朔风”不错。
战时,军中驯养了几只鹰隼以作传信之用,多死于敌军之手,后大败夏国,剩下的两只便被沈重樾带回了京城,交给他的副将唐云舟喂养。
这鹰隼只听命于他和唐云舟,可如今其中一只出现这里,便意味着唐云舟就在附近。
果然,他从绑在鹰隼右腿的指节宽小木筒中,扯出一个小纸卷。
沈重樾草草扫了一遍其上的内容,眉目低垂,眸色越发深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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