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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世才拉着范爱国,和周围的外勤打了个招呼,让开了一条通道,直通向警戒线后的指挥车。暂时没有裤子可换的郑冠群正坐在车上和沈子昂安排着对这一区域的布控和排查。见得帅世才和范爱国上来,个个带伤、人人挂彩,老郑苦笑了笑摆摆手,无话可说了,你说老帅家这小子诨吧,也确实够诨,冲上去二话不说就要抓人;不过也亏得这么诨的一个货,才让连武器都没带着的指挥员愣是抓着了一个A级逃犯,用不了多久,又要传为警界的一个佳话了,看来老郑对自己的闭幕演出非常满意。而老帅呢,上得前来顾不上扯闲话了,直入主题道着:“端木就在附近,徐凤飞是提着食盒走的,我甚至怀疑就在周边几个小区。”
“嗯,正在通过交通监控查找。”郑冠群道。
“那样不行,您看,这动静多大。”帅世才脸色含忧,一指四周。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小浪底一条街成了警车和警察的天下,触目皆是熠熠闪光的警徽,不但有沈子昂调拔的警力,而且还有围观群众报警闻讯赶来的警察,一街上响彻着警报声,沈子昂正在协调到场的警力调频到同一指挥频道,一听老帅说,暂停了下问道: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已经在王庄、西刘庄、南岗、小浪底四个城中村联结的小浪底街口、桐柏街口、向北的商贸路和向南的环城路全部设卡了,设卡和抓捕是同时进行的,如果在这一区域,应该还没有时间逃走。”
沈子昂扬着城建图要给帅世才看,帅世才摆摆手摇头道:“地图是死的,这一区是新老城区的结合部,城中村和开发区联结的胡同巷子,你怎么排查?”
“这个……”沈子昂抓瞎了,那根本没办法,只能在主要交通路口设卡,而且这是大白天,设卡的难度本身就很大。
正说着,砰砰两声闷响……一下子打断了众人说讨论,不少警察愕然地侧头向着同一个方向侧耳。
枪声绝对是枪声。
一瞬间,正讨论着的帅世才几人心一沉,最担心的终于还是发生了,那个人惊动了。来不及细想,旋即又是步话里嘈杂地喊着,欣苑小区出口,枪击,我们们遭到枪击,有警员受伤……
“追马上安排追击……一定要把追住了,事发突然,他根本来不及隐藏形迹。”郑冠群触电似的叫句,枪声一响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一顿又安排着:“小沈,向省厅请求支援,申请特警到场布控,对方可能持有武器……”
沈子昂有点应接不暇了,一边安排着到场警力分组和专案组外勤重新组队,沿着欣苑小区的出口处追逃,不一会技侦的实时图像显示的嫌疑车辆到了各组的领队的警务通手机上,一时间,从王庄、小浪底、西刘庄、南岗几处七八条街路上四射出去或多或少的警车车队,紧紧地咬上了开枪闯关的嫌疑车辆……
“老郑,这样不行,很可能是个声东击西的小把戏。”帅世才瞅了个空劝着。
“现在已经乱成这样了,你还指望一个一个排查?再说事发突然,我就不相信他还能像前几次一样从容走脱,狗急了还跳墙呢。”老郑有点异样的兴奋,是那种猎物进了笼子的兴奋,不容分说地道着:“老帅,爱国,你们俩劳苦功高……休息一下,接下来的事,让咱们的外勤和特警大展身手,就怕他不出来,只要敢露面,今天一定给他戴上铐子,做个了结。”
说了句,电话不停、呼叫不断,专案组这俩神经高度紧绷着,指挥着出发的特警队到预定地点设卡,听话音要来个大网包抄,把逃逸的嫌疑车辆堵在环城路周围……
帅世才站在车外,心里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妥,可现在这形势,热血上头的沈子昂和郑冠群已经不怎么能听得进去劝了,正斟酌着要说句什么,衣服动了动,一回头是范爱国在悄悄拉着,跟着老范往外走了几步,范爱国小声道着:“帅队,您真别劳神了,您这段时间的罪还没受够呀?我都看不过眼了……再说到这份上,咱们也真帮不上忙了。”
“老范你话什么意思?嫌疑人还没落网,我们倒消停了。”帅世才不悦地道。
“啧啧,帅队,您别对我有意见,我真没那意思……不过,您爷俩把整件事大包大揽了,别人可对你们有意见了。您想想,拓片的线索是你和你儿子一起做的,还花了百把十万,钱都没着落;这次的消息又是你那倒霉儿子挖出来的,人虽然是我抓的,可我没费什么劲,反倒是你爷俩挑的重担……我说您不能把镜头都抢了,不给那沈督多少留点吧。”老范笑着扬扬头,示意着正肃穆指挥的沈子昂,帅世才却是被这话听得五味杂陈,摆摆手,指着范爱国谑笑着脸悻然叱了句:“你个老油条。”
范爱国笑着不以为忤,老帅呢,想了想,没有去指挥车旁边,循着原路,从一队队同行人群里挤出了警戒线之外。
……
……
“爸……”帅朗在喊。
“不疼?”帅世才一咬嘴唇瞪了眼:“我插你一刀试试?”
“嘿嘿……爸你不会真介意吧,我那是失手啊,虽然你以前经常揍我,但这回我绝对不是蓄意报复。”帅朗半真半假解释着,帅世才听儿子这么说,老脸蓄上笑意了,很重的语气道着:“你失手伤了你爸,爸不介意……但是,你把受伤的爸扔下,你说爸介意不介意?”
“哦哟,可不,确实应该介意……不过爸你不是一惯大公无私、先人后己吗?要搁你,你也是先救她,对不对?”帅朗终于找到个支持自己不良行径的理由,帅世才一巴掌轻轻往儿子脑后一扇,顺势揽着,点点头:“对,没错……不过你身上应该只有私,没有公吧?呵呵,你个臭小子,饶你这一回啊,下次再发生类似情况,我直接和你断绝父子关系……怎么样,小方的伤怎么样了?”
“不重,断了根肋骨。就是血流得吓人。”帅朗道,看老爸的走的方向,让帅朗回头瞅瞅,有点奇怪地问:“爸,这人还没抓着呢吗?你怎么回来了?”
“刚才枪响听到了……欣苑小区出口设卡处有人闯关,应该是听到动静发生的连锁反应,端木应该也就在小浪底附近落脚,马上全城联动,要对他进行围捕了。我受伤了,我得歇会儿去。”帅世才故意道,帅朗马上接着道:“不对吧,不像老爸你的风格呀?”
“我有什么风格?”帅世才问。
“一条道走到黑,一根筋扯到底呀?”帅朗道。
帅世才哈哈大笑着,对于来自儿子的评价颇为满意,不过性格上的棱角终究也经不起现实的冲刷,对这些事帅世才也看得开了,笑了笑没有解释。话说父子联心,帅朗看老爸这么个表情,又回头看了看那个警戒森严的现场指挥车,有点恍然大悟,一拽老爸小声问着:“哦哟,爸,您不会也被人卸磨杀驴了吧?当时我可就提醒了,您个大队长,破副科待遇,跟人家差好几级呢,就有好处也轮不到你头上……这下好了,白受伤了,回头五块钱买个奖状发给你打发了……”
“呵呵……你爸我要是在乎这点事,还就不穿这身警服了。别说我呀,你呢,你可也白挨了。”帅世才轻飘飘把儿子这份置疑顶回去了,帅朗一听摇着头:“我不白挨,只要能把端木送进去,再挨几下也值得,总比糊里糊涂被人背后整强。”
“帅朗,爸郑重问你一句。”帅世才看儿子还是扬长不理的样子,很严肃地问道:“你觉得刚才的事很好玩么?”
帅朗一愣,摇摇头,肯定不好玩。
“那你还想玩么?我是说这事以后,你还想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掺合在不黑不白的地方?”帅世才又问,更严肃了。
“爸您别说了,我懂,这事咱玩不起,从今儿往后,这些违法的烂事我是坚决不沾。”帅朗顿悟也似的赌咒发誓道。
过了,教育过头了,帅世才剜了儿子斥道:“我管你,还是你管我?”。
“废话,小时候你管我,老了不得我管你啊?”帅朗反诘着,老帅一听话有点刺耳,瞪上眼了,不过旋即又觉得这话里透着亲切,一眨眼又呵呵笑了。这爷俩,似乎也没有这么和谐的谈过话,走了不远,倒说得蛮投机,帅朗呢,随手掏着烟给老爸点着,自己也抽了一支,街面上人声稍息,警戒线周边围观的群众已经大多数被劝散了,又走了不远到了逍遥胡辣早餐的店门口,这爷俩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停下脚步了,先看看店招牌,又互视了一眼,然后老帅踱步进了饭店,帅朗笑了笑跟着进去了,叫了两碗胡辣汤配蒸馒头,店里没什么人了,街上的行人也不多了,老板正骂骂咧咧这天杀的警察把大好生意给搅和了,听得帅朗直给老爸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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