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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铁牛吃了姜师肉（第1页）

今天是2000年1月1日，我们吃了班主任叶老师在教室里给我们煮的红糖汤圆才离开的学校，放学前还一起拍了一张照片，这也是我们多数人第一次拍照，还是叶老师的朋友去云南旅游回来相机里剩了一张胶卷才了了心愿。放学路上，我们几个“机耕道游神”又聊起1999年10月14日那天中午发生的事情，亦或模糊亦或清晰，我们几个拼拼凑凑免强还原了事情的真像，开学第一天，我们班就发生了一桩命案：班长死在了讲台的台上。

那天中午12点下课铃响起，班主任叶老师宣布下课，班上所有同学都到学校食堂端了自己的饭盒，我们都是自己带米到学校蒸饭，个别同学的铝饭盒上有的还刻有自己的名字避免端错，早上早读前第一件事就是到学校压水井排队淘米，负责压水的同学，每帮5个同学压水淘完米后就可以自己优先淘米，这是我们学校同学中不成文的规定，不过总有个别同学喜欢把米淘很多次，看到饭盒里的水和井水一样透明才肯罢休。

后面排队的苟烟云（绰号：黄毛狗）骂骂咧咧：“你们前面的能不能快点，要淘几十遍吗？要迟到了！”而他还朝我们显摆起来：“你们看我淘的米好干净！”

“要滚你就快点滚，不要紧都废话，不要在这儿当挡神！你黄毛狗咋和贾富一样啰嗦了呢？”贾美丽说着又露出她可爱的虎牙。

淘完米后，把自己的饭盒和一张两分钱的绿色饭票给食堂的姜师傅就可以到教室里早读了，中午端饭盒前需要向姜师支付一张1角的红色菜票，而后姜师用勺子舀一勺菜，如果你运气好的话可以舀到一两片肥猪肉，那一定比中彩票头奖还开心。大锅菜是用和我洗澡盆一样大小的铝盆装的，大铝盆旁边有5、6个小瓷碗，那是给老师们开的小灶，1元一碗，如果你某天想奢侈一次也可以早上就给姜师说：“我预定一份1元的小炒。”，在我的记忆中2000年之前也只有刘许汗这个转校生吃过一两次1元的小炒，我绕着他吃饭，绕了好几圈才吃到一片莴笋半粒碎肉。那天中午端饭的时候有两个同学哭过，一个是因为饭盒里的腊肉和香肠不见了，只在蒸饭上面留下了几个小凹坑，从形状上看可以确定他的饭盒里是曾经有过腊肉香肠；还有一个同学是由于饭没有蒸熟，打开来是米而不是饭没有办法吃，所以也哭了。至于是哪两个同学那天在哭我们几个同学一直也没有回忆起来。

学校食堂姜师就是里面唯一的工作人员，买菜、蒸饭、收菜饭票，卖票、打菜，都是他一个人。每天我们放学总会遇到他骑个破凤凰牌28自行车从城里买下班菜回来，我们也会开心地打招呼：“姜师好。。。。。。“，一架飞机从我们头上飞过发出嗡嗡的声响，我们几个同学蹦蹦跳跳地对着飞机喊：“空军叔叔再见。。。。空军叔叔再见。。。。。。“，好像在比谁跳得高一样，等到飞机的声音完全听不见了才肯停下来不喊。飞机过后同学们又不忘补上句：“姜师傅明天吃什么菜？”，姜师远远回了一句：“和昨天一样！”，听到这话我们就开心了，因为这话代表姜师明天中午会有新花样，如果他不说话，那准和昨些天一样的菜。一只红棕色小胖狗跟在他的28大杠自行车后面，吐着个长舌头，出着大气。

傍晚回家路上，我们一边聊小胖子的事情一边等阳钢，结伴走在田埂上。月光下，田野里的水稻和麦田像是被涂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微风拂过，田里的秧苗轻轻摇曳，如同一段属于春天的舞蹈。

因为我们几个都背的是妈妈用蓝花布做的新书包，所以成了好朋友，包括阳钢（绰号：铁牛）的书包也一样，所以我们必须等他。阴灵和吴大红拿着他们自制的小手电筒找青蛙，一路上欢声笑语。

“快看，那边有只青蛙！真的，真的，真有个青蛙，就在路中间！谁？谁？谁去？”我兴奋地指着前方。

“你不要啰哩啰嗦的说一大堆，我来！”吴大红拿着自制手电筒，小心翼翼的。

听大人们说过：青蛙怕灯光，只要用手电筒照着他们的眼睛，它们就会出现短暂的眼盲。

“好像我们打扰到它了。”史梦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我们一边走一边等铁牛，梦苹不时回头看看，这时远处传来一片蛙鸣声，为这春天的夜晚增添了些许生机。笑声和谈话声在春风中回荡。月亮高挂在天空，温柔地照耀着这几个快乐的小身影。

春天的夜晚是温暖的，也是宁静的。我们在这片土地上快乐地成长，笑声和歌声是这片土地最美的音符。

最近几天阳钢出校门都很晚，别看我说话有点啰嗦，其实有时候我性格很急的，比如等人，总是火冒三丈很不耐烦，每次都是梦苹过来给我浇火。

今天阳钢又来到了姜师傅的厨房，帮忙收拾饭菜盆子。瘦弱多病的姜师傅感激地看着他，说道：“阳钢，你真是太好了，每次都来帮我，我无儿无女，我生病也都是你来照顾我，谢谢你……”

阳钢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姜师傅为了感谢铁牛的帮助，每次都会从剩饭剩菜盆中夹一两片肉，一小勺菜放进阳钢的铝饭盒里，让他放学后带回家。

阳钢第一次看到碗里的肉，他眼前一亮，他很久没有吃过肉了。他感激地看着姜师傅，弱弱地说道：“姜师傅，谢谢你。我真的很久没吃过肉了。”

姜师傅微笑着说道：“小钢，我谢谢你才对，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就很满足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也喜欢帮助别人。这块肉是你该得的。”

话音未落，苟烟云和贾美丽走进了厨房，看到阳钢正在忙碌，立刻皱起了眉头。苟烟云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呦，这不是阳钢吗？还真是勤劳啊，在这儿帮忙收拾呢，是偷东西来的吧？”

贾美丽接着说道：“是啊，这么穷酸的家生出来的人，当然要懂得用手段耍滑头，不然哪能吃上肉啊！”她的虎牙露在唇外像要吃人一样，让人害怕！

阳钢听到这些话，感到非常委屈，他忍着泪水，小声道说：“我没有偷东西，我是来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