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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砸顿饭吃（第2页）

耐心的再等等吧！这种事情不好问，更不能催。

一般来说，中午请人吃饭，十一点是个节骨眼儿，这时候要点点人数了，谁来谁不来应该清楚了。

十一点半是个节骨眼儿，应该往饭店里赶了，早到的等等晚到的，喝喝茶抽抽烟，寒暄寒暄。

十二点是个节骨眼儿，客人应该落座了，马上就该上菜了。

十二点半也是个节骨眼儿，可以接受个别客人的迟到，大家可以边吃边等一等。

如果到了下午一点还不来，那基本是泡汤了。

都一点多了，得雨还没来，大家感觉是被放鸽子了，开始牢牢骚骚的，准备各回各家了，刘二鸟的二儿子，大叫着饿死了，第一个跑了。

他的大儿子生性厚道，身材高大，攥着他爹的手，向远处张望，“嗨，来了，来了！”

他看见得雨正招着手，大声呼叫着，急急往这边赶，刘二鸟想喊他的二儿子时，那小家伙儿已经看不见人影儿了。

得雨气喘吁吁的，离得老远就连声致歉：“对不起！对不起！进货去，来晚了！”

大家就像快渴死的鱼一样，游回了水里，摇头摆尾，带着几分感恩地说：“没关系，没关系！”

话说皮三儿，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请过他吃饭呢，得雨不计前嫌，想着自己，他感到很意外，也很不好意思，一见面他就握住得雨的手，带着歉意，带着诚意，带着笑意，向他表示了十二分的谢意。

得雨平平淡淡的，很自然地微笑着，对待大家像对待摊子前来买肉的顾客一样，仿佛没有体会到皮三儿那份特别的情意。

皮三儿看他对自己不温不火，好像自己不是被请来吃饭的，或者得雨根本就不是真心请自己，他哪有自己想得那么好，听刘二爷说得雨请自己吃饭，好感激了一阵呢，这会儿倒觉得热脸贴了冷屁股。

这是要给脸色看吗？早知道这样，不来就好了，多少有点儿尴尬，皮三儿退到一边，看着别人寒暄。

请的客人里还有一个要人，韩大，他是唯一一个领着工资坐在计大师摊子前闲聊的人，也是话语不多，但待人极为真诚，说话非常柔和，从不嫌贫爱富，因此得了一个雅号叫秤砣。

集市上，如果发生难解难分的吵架打闹之类，韩大到场，基本能够很快的平息，本来不认识他的人，也买他的账，他能把话说到人人都能接受的那个点子上。

皮三儿看到他，马上跑上去，以敬仰的姿态向他问候：“韩叔，您也来了！”韩大客气地答谢，说的什么，皮三儿也没听清，只感到如沐春风一般的舒服，从脸上一直沁到心里。

韩大特有的亲和力，留住了皮三儿，他本来想找机会溜走的。

距开韩大两步远，皮三儿重又感受到了天气的凉，快到中秋节了，出来的匆忙，穿的可能也有点少，他发现得雨除了和刘二爷比较亲密之外，跟其他人也是平平淡淡。

哦，他跟刘二爷关系不一般嘛！啥关系，以前咋没听说过？皮三儿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

到了酒场上，大家先给得雨敬酒，这没什么，因为是他做东，然而很快，刘二爷话锋一转，对皮三儿一阵猛吹，一度把他吹到得雨的头顶之上，什么运气、财富、为人、名声等等，都吹了个登峰造极。

他还为皮三儿正名，说他的“抠门儿”，正是有钱人才有的特征，财神爷就喜欢这样的人呢！说他是天选之人，别人都是人找财，他是财找人，财运到了，想不发都不行！

那个下水道，在那里淌了多少年了，就等着三儿长大呢！这水会一直淌下去，哪有个不淌的道理？三儿就能一直发下去，停都停不下来！

这一顿吹，大大盖过了东家的风头儿，皮三儿在得雨的头顶上悬了好久，自己都快晕了，心里想也该停了吧！

得雨也被耳门子边的风悬得无语，啤酒下到肚里，瑟瑟地打着牙战，傻傻地都不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