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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见过他杀猪的情形,眼疾手快,一刀封喉,手艺那是没得说。可别小看了这一刀,就这一刀,稳、准、狠,可是太重要了,如果扎歪了,猪一时不会死不了,垂死挣扎,力量极大,几个人也按它不住,只能满村子去撵疯跑的老猪了。
爷爷说,像胡子这样的人身上的煞气重,一般鬼邪不侵,所以让他率先起坟,也就是动士。
胡子五大三粗的,对这事也是大大咧咧。拿着铁锹,抡着洋镐开始干了起来,因为还是冬天,虽说坟头的土不结实,但也冻了厚厚的一层,想要刨开,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胡子甩开臂膀,抡圆了洋镐,几镐头下去,冻土层才渐渐开始松动,就在土层刚刚有些松动时,胡子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个冷战。旁边看热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着惊呼了一声。
胡子自己浑不在意,唾了口吐沫,就要接着去刨,爷爷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冲他摆了摆手,赶紧叫住了他,让他先离开一会,歇口气再说。胡子刚要说声“不累”的话,再一看爷爷的表情,也就没有说什么,赶紧拖着洋镐退了几步,站在了后面。
据爷爷事后和我说,就在胡子刨开冻土层的时候,胡子的身背后开始反光,这明显就是墓中的煞气太重,冲天而起,应当避其锋芒,等等时辰,午时阳气最重,动起手来成功的把握才更大一些。
大概等到了十一点半左右,就在人们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
一直在旁边抽着旱烟的爷爷终于站了起来,把烟袋锅子往地上磕了磕,招手又叫来四个大小伙子,分西北、东北、东南、西南四个方向站好,然后听他的口令,相互都得照应着点,挨排儿有顺序的每人动一锹即停,然后下一个人再动一锹。
这几个大小伙子当时也觉着新鲜,不住的点头,在爷爷的指挥下,有序的进行着。
刚开始挖出来的还是普通的黑土和黄土,渐渐地就开始不断的挖出来一些红色、黑色的土块,看起来像是赤硝或是木炭啥的,估计是用于防潮的。
北风不知怎地,突然大中午的就刮了起来,现场鸦雀无声,都张着嘴盯着看。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大坑,把中间的一口巨大的棺材孤零零的露了出来。
过了这么多年,这口大棺竟没怎么腐朽,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木料和工艺。棺材的两旁画着两条腾云驾雾的黄金龙,张牙舞爪的戏弄着宝珠,而在龙的周围则画着“暗八仙”。正面绘的是碑厅鹤鹿,绿色的琉璃瓦大厅上空展翅腾飞着两只仙鹤。大厅两旁都是苍簇盛旺的青松,柏树,前面则是芬芳百艳的青青草地,显得十分清洁幽雅,整幅图画将犹如仙境居室,让人心旷神怡。
不过大厅里站着的那个人却让我很好奇,威严的当中一站,满身琳琅满目的配饰,显得尊贵大气。不过脑袋却看着很不舒服,尖细尖细的,像是只有半张脸一样,整体的比例与人身很不相符,透着一种怪异,看着有点不伦不类。
那阵子的农村基本上都是土葬,对于棺材,很多人以死后能得到一副好棺木为最大的幸事。但在农村,因受经济条件的限制,大众化的棺材都用松木、柏木加工而成。最上讲究的棺材则是楠木棺材,不过,以这穷乡僻壤的,楠木棺材也只是代代口传,从来就没有人亲眼见过。
眼前这口大棺,彩绘庄重大方,层次分明,线条飘逸流畅,这样精美的画工,质地上乘的棺材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围观的村民都不住的砸舌,用手指指点点,交头结耳议论个不停。
突然就听到一阵“咔、咔”的声音,就像是用大铁钩子在狠狠的挠墙似的,声音尖锐刺耳,就感觉浑身像是被针扎了似的难受。
一瞬间,现场立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心惊胆颤四处打量,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是谁指了指棺材,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集在了这口棺材上。
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七章 拾骨
现场静的像是在等待着一枚落地的绣花针,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果然,没过五秒钟,“咔、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所有人都听的真真切切,声音果然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恐慌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样,瞬间就淹没了这里。还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正有些愣神的工夫,猛然间就听到“咣”的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那动静比过年放的麻雷子还要响上三分。
就见眼前一股黑烟直冲云宵,虽然还刮着小风,但是这股烟却丝毫不受影响,就那么直直的向上冲去,远远的看去,像是顶天立地的一根黑柱子杵在那里,顿时就把所有人都给震懵了。
一声巨响之后,等到这些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刚才还直挺挺的摆在那里的大棺材,竟然不见了。
诈尸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这么一声,现场一阵鬼哭狼嚎,有人一跑,带动着围观的人也开始盲乱的四下奔逃,一时间人仰马翻,什么诈尸了,闹鬼了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场面立时就乱了起来。
不消片刻,整个坟圈子就变得空空荡荡的,剩不下几个人了。
我和大牙也跟着人群跑了一段,等我回头才发现爷爷站在那里竟然一动没动,心里也就不觉得害怕了,停下来想了想,又死拉着大牙跑了回来。
和爷爷一样纹丝未动的,就是韩叔,始终都站在爷爷的身后,我估计是一方面因为这事是为了他家,另一方面也是见我爷爷没动,也就硬撑着没有跑吧,不过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爷爷等到那股黑烟散去消失后,冲旁边的韩叔淡淡的说:“没啥别的玩意儿,估计是棺木露天后就待不住了,塌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这墓穴的风水坏了,但也不是大凶之地,还不会有白凶黑凶。死了多少年了,不会‘诈尸’的,刚才只不过是阴阳二气相冲,煞气冲坟而起,见了日光,也就没啥能耐了。”
韩叔听完我爷爷说完后,多少好了一些,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后,问我爷爷接下来咋办。
爷爷告诉韩叔,他一会开始“拾骨”,让韩叔先把苇席子打开,然后铺在正北方,等他从墓内把骨头捡出来后,让韩叔一定要按位置,按顺序摆好,千万不能摆错地方或是给整坏了。
爷爷连着叮嘱了好几遍,韩叔这才抄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芦苇席子,小心的在地上铺了起来。
席子宽一米五左右,长有二米,就是普通的芦苇编织的凉席。
爷爷见韩叔把席子铺好后,伸手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摸出来一大包香灰,然后沿着苇子席的四周洒了一圈,在西南角处故意还留了个豁口。等到把这些弄完后,韩叔已经用塑料布把蓬子支了起来,刚好能遮住了下面的芦苇席子,这是爷爷先前就嘱咐好的,说是开棺后的骨骸是不能重见天日的。
见这些都弄好了,爷爷这才小心的跳下墓坑,小心的用只长竹签清理压在尸骨身上的碎屑。
爷爷后来对我说过,他当时一看那口棺材,就知道这死主儿生前肯定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贵。不过让他一直也想不通的是,既然用得起这么好的棺木,为啥死后竟然只有棺而没有椁呢?是突然死亡还是有其它不为人知的原因,实在是想不通,但是不管因为啥,这墓穴都不简单。
棺是盛放尸体的箱匣,椁则是套在棺材外面的大棺材,一般椁内往往放置较多的随葬品,棺内一般不放或少放。平时总是说“棺椁”,其实“棺”一般指棺材,“椁”则是指棺材外面的套棺。
使用棺椁形成制度,大概是在周代,但民间的风俗与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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