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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4页）

（三）借问人家几许

竹林的尽头是几间茅屋，看起来似乎是荒废了不少时日，一点人气也无，只有枯藤缠绕在檐上墙边。

黄灵儿双眼的目光停留在茅屋边的尺来高的兰草上，草叶上挂着圆润的水珠，不住地往下滚落，很是可爱。

她水汪汪的眼睛之中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东西。

“哞——”

一声牛声，不知从何处传来。黄灵儿抬头，便见一名小童骑着一头黄牛悠哉悠哉地踱了过来，尽管天上下着雨，他却仍能面不改色地行走在这绵绵雨中，也不怕身上衣裳湿透。

黄灵儿轻启樱唇，吐气若兰：“小弟弟，你过来，姐姐问你，这几间茅屋现在有没有人住了？”

那小童笑嘻嘻地瞥了瞥黄灵儿，又眺了一眼茅屋，撇嘴道：“那是自然没人住的。喏，没人打理的兰草都长了这么高了，哪还有什么人？就算有，恐怕也该有好些时候没动了吧？”

“什么意思？”黄灵儿似懂非懂。

“死了呗。”骑着黄牛的小童笑了笑，“走不掉的，都死了。我们这里附近有一间客栈，一到清明就闹恶鬼，把人都杀死了不少。那些逃不了的，便这样成了幽幽幽魂了。嘿嘿，嘿嘿。”

黄灵儿两眼转看着小童纯洁无私的脸上：“你怎么不走呢？”

“我现在就在走啊。”小童指了指胯下黄牛，“我爹娘早死，我穷得只有这头黄牛为生，如何都得该带它走吧？”说着又笑了笑，头上垂髫一颤一颤的。

黄灵儿点点头：“那你快点赶路去吧。”她把油伞递给了小童。

小童却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怕雨。姐姐，一起走么？”

黄灵儿回以一笑：“我不怕鬼。”

小童“哦”了一声，也不如何相劝，只从怀里拿出一只用布包着的笛子来：“这些年找死的人不少，都没一个活着走出死亡客栈的。”说着，他便把笛子凑到了嘴前，轻轻地吹奏出一曲连续不断的欢快而又压抑的曲子来。

黄牛脚踏黄泥，“咯噔”着走了。

黄灵儿静静地立着，嘴角勾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清明的雨，在昏黄的天宇下显得有些压抑，甚至透露着淡淡的伤。

（未完待续）

清明时节雨纷纷（二）

（四）轻拈杏花一片

杏花村里有两间客栈。

一空着的，是死亡客栈。另一间，如今几乎也空了，名叫清明客栈。

清明客栈里，掌柜的靠在柜台边打盹，而小二则依靠在门槛上熟睡。唯一的一名客人是个醉鬼，躺在长椅子上呼呼大睡。

黄灵儿踏进了清明客栈的时候，满眼都见贴着的天师道符，上面多画了些奇怪的符号。她收起了淡黄油纸伞，对着那伞笑了笑：“你也是黄色，应该也能辟邪吧？”

醉鬼打了个呼噜，一个翻身，摔倒在了地上，倒是把自己给摔醒了。他晕乎乎地爬起身来，两眼之中，满是厌倦。他的手在八仙桌上摸索着：“酒……酒……酒呢……咦，我的酒呢？”

他抬头，揉了揉迷糊的睡眼，便看见黄灵儿笑嘻嘻地拿着一坛子酒，她轻声说道：“你想要酒么？我偏不给。”

“给我，给我……给我！”衣着邋遢，披头散发的醉鬼似乎是在对自己说话，“不给我，我就打你的啦……”

她微微拧眉：“你为什么喝酒？”

“为什么？”醉鬼晕乎乎地躺回了长椅，“不为什么！借酒消愁，你懂么？”

“你有什么愁？”黄灵儿觉得终于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了，“借酒消愁愁更愁，不如倾述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