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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是啊，不行吗？”黄晓凝反问道，“原因我不是已经和你说明白了吗？”

“不行，不能让我妈回去，她回去了谁带毛毛，而且她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沙洋还是坚决反对。

“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这不都是为了毛毛吗？如果不是因为毛毛，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吗？”黄晓凝有些急噪起来，“如果你妈不回去，那么你能不能保证每天和你妈用普通话交流，能不能保证我们家每天只听见普通话。”

“这……”沙洋有些为难，这对他来说太难，想想也是，一直以来都是用方言交流的母子两个，突然用普通话交流，该有多么的别扭，而且让自己的妈妈每天都在家里说普通话，对妈妈也是一种折磨。

“还有，退一步说，不考虑毛毛的因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爸爸吗？”黄晓凝把话题转移到了公公身上。

自从婆婆来*他们带孩子后，公公就一直一个人待在乡下生活了这么多年。中间他们也曾想过让公公也过来和他们一起居住，可考虑到生活成本太高了，公公本人也不愿意过来。曾经，黄晓凝也有想过，等再过几年，他们把房贷还完了之后，就把公公也接过来一起住。没想到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把公公搬出来当挡剑牌也是无奈之举。

“这个我倒没想过。”沙洋实话实说。

“是啊，你就只想着自己舒服，把自己的妈妈当老妈子使用。”黄晓凝不禁揶揄了一句。

“你……”沙洋又气又急，虽然生在农村，可沙洋却是从小就是父母心头的宝，所以一直以来，在父母面前，他都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从来没有站在父母的角度去考虑过。

“老伴老伴，就是老来有个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看见沙洋那一副长不大的样子，黄晓凝就急，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你想一想，你爸爸这么多年来，一个人生活在乡下，该有多孤单，虽然你的姐姐经常会回去看看，可是孩子毕竟比不上那个和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人。还有，你妈妈也一样，虽然在儿子这里衣食无忧，有孙子陪伴，看上去是在享受天伦之乐，可她的心里是否就不想那个远在家乡的老伴了呢？你呀！”黄晓凝用手指头点了点沙洋的脑袋。

“我……”

“哎，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黄晓凝不禁叹气。

可能是因为从小父母就离婚了，后妈对她又不好，所以黄晓凝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显得更为独立。虽然从小她痛恨自己的父母离婚，也痛恨自己的爸爸娶了后妈，可后来当她长大后，当她看见后妈虽然对她不好，却是一心一意的照顾着自己的爸爸，特别是在爸爸脑溢血后的那几年，如果不是后妈不离不弃的帮助爸爸做康复，爸爸也不可能有机会重新站起来。所以，现在的黄晓凝也开始真正懂得老伴的涵义了。

“那谁来带毛毛呢？”沉思了好久，沙洋问道。

“你和我”，黄晓凝指指沙洋又指指自己。

“什么？你和我，带毛毛？”沙洋又大叫起来。

“难道不是你和我，还有谁？”黄晓凝白了沙洋一眼。

“这怎么行呢，我们哪有时间照顾毛毛啊？”沙洋好象并不愿意承担起照顾孩子的责任。

“怎么不行，毛毛现在都已经上幼儿园了，白天又不需要你管，你看周围有很多家庭不都是自己在照顾孩子吗？就说小刘家，他们夫妻两个还不都是在上班，而且我们的情况比他们还要好一点，至少你每天下班都比较早，刚好可以去幼儿园接毛毛。”

“不行”沙洋嘟囔着。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承担起做爸爸的责任吗？”面对这样的丈夫，黄晓凝真的是要无语了，“你自己想想看，自从毛毛出生后，你有没有好好的照看过他一次，有没有好好的陪他玩一次，有没有带他打过一次预防针，每天下班回家除了和你妈妈说说话外，你就只知道上网玩游戏。难道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

“带孩子不都是女人的事情吗？”沙洋有些不服气。

“男人难道就没有责任了吗？那还要爸爸做什么呢？亏你还是大学老师，这点觉悟都没有？”黄晓凝生气的说。

“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吧，你自己想想怎么去对你妈妈说。”黄晓凝实在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甩出这句话后，她就扯过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她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婆婆走后的生活该怎么安排。

心的煎熬（18）

虽然心里百般的不情愿，可那天在医院时，医生的话沙洋还是认真听清楚了，他也知道，按他们目前的生活状态，也许自己的妈妈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是最好的方式，所以在思考了几天后，他还是把妈妈送走了。

婆婆走后，黄晓凝的生活变得忙乱起来。特别是每天早上，感觉就像是在打战。以前婆婆在时，毛毛基本上都是睡到自然醒，然后再由婆婆送去幼儿园，因为是在小区的幼儿园里，再加上孩子还小，所以之前的黄晓凝并没有要求毛毛每天要按点起床，现在因为他们夫妻两个都必须上班，所以到了该起床的时候，黄晓凝就得把毛毛从睡梦中弄醒，而毛毛自然是一阵的哭闹。这样的情形每天都在上演，看着毛毛泪眼婆娑的样子，黄晓凝要有多心疼，就有多心疼，可心疼却解决不了问题，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

婆婆走后，黄晓凝自己肩上的担子一下子重了很多，以前婆婆在时，基本上把家里的家务活都做了，黄晓凝回家只需要陪伴儿子玩就可以，婆婆走后，一切的家务活就都落在了她身上，虽然沙洋每天下班回家比较早，但他是属于那种油瓶倒了也不会去扶一下的男人，更不用说让他做家务了。所以黄晓凝就为他安排了陪伴毛毛的重任，反正每天也是他去幼儿园接毛毛，更重要的是一星期三次的语言训练课都是他带毛毛去，其中有两次是他单独带毛毛去，另一次是他们夫妻两个一起到毛毛去，因而，他对于日常生活中该如何引导毛毛开口学语言更为了解。

在陪伴毛毛去做语言训练这件事上，黄晓凝是有私心的。当时医生根据毛毛的病情，建议为毛毛安排一周三次的语言训练课。

黄晓凝想起在他们怀疑毛毛有可能是智障儿时，沙洋的表现，她心里就难受。她后来有仔细想过，为什么沙洋对毛毛会有嫌弃的念头，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自从毛毛出生后，他基本上没有参与到毛毛的养育上，有关毛毛成长的一切都是黄晓凝和婆婆在操作，因为没有亲自养育过，所以就无法深刻体会到那种扯了骨头连着筋的疼痛。

所以，当他们去和治疗师商定具体的训练时间时，黄晓凝要求把时间安排在周二、周四、周日的上午，她知道周二和周四的上午，沙洋都没有课。

对于黄晓凝的安排，沙洋虽然在心里很不情愿，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胜任，自从毛毛出生后，他的生活并没有改变太多，因为有妈妈在这里帮忙，所以每天下班后，沙洋还是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去玩网络游戏，而不需要象很多爸爸一样，下班后就必须带孩子。不过，想到黄晓凝也确实没有时间，他也只好接受了。自从黄晓凝升职后，变得更忙了，不但每天下班的时间比平时晚了，而且有时候碰上加班，回家的时间就更晚了。

另外，沙洋之所以接受这种安排，由自己带毛毛去做语言训练，还在于在内心深处，他对毛毛也有着一份内疚，毕竟作为孩子他爸，他并没有很好的承担起做爸爸的责任，所以现在的他是抱有一种补偿的心理。

只不过，他没想到，照看孩子不是一般的累，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更没想到，自己对毛毛的态度会因为他人而改变。

心的煎熬（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