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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如果我连自己的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将来呀。
昨天下午练完功,我问他们办法想得如何了,王简芷得意的拿出一个食盒,打开一看,是我喜欢几样小点心,还有一只荷叶蒸鸡。我随手抓起一块点心丢在嘴里,摇了摇头。王简芷的办法永远就是这样的实际,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吃,那咱偷着吃好了。
徐文彬迟疑了半晌才说,简芷的法子很可行,反正公主也不住在皇后娘娘那里,每天照旧去应景,我们再去御厨房叫人另做了您爱吃的来。
两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我叫他们想办法,说是为了解决吃饭问题,难道就真的只为了吃饭这种小事吗?凡事一是一、二是二是没错,不过……算了。
我转头看邝逸如,他一贯聪明稳重,要是肯出点主意,应该有用,我只想摆脱皇后如今对我的管制,像从前一样自由而已,虽然并不容易办到,不过三个臭皮匠,也顶一个诸葛亮呢,何况,邝逸如的头脑,有怎么是臭皮匠可以比拟的呢?
不过,和我最初的估计一样,邝逸如只是微微一笑,说:“皇后娘娘也是真心关心殿下,为殿下着想,并没有存心为难。”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了,算我没问。”我摇头。
剩下的就是王睿思和文芝、文兰姐妹了,凭心而论,王睿思心思灵动,看他此刻的神情,就知道他有了什么点子,不过我就是讨厌他,所以视线从他身上略过,直接问文芝、文兰姐妹。
这两个丫头,出的主意永远是馊到极点的,不过我的确也想不出更好的,我也知道,想让皇后放手不管我了,并不容易,所以只能让她知难而退了。于是,我不去理睬王睿思嘲讽的目光,也不听邝逸如的阻拦,安排了刚刚的那一幕。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真的,没做什么,我只不过趁经过皇后没注意,偷偷将正吃的一块西瓜瓤放在了她将要坐下的凳子上,然后将瓜皮放在了她的脚边。这几年苦练武功,究竟我的身手如何,还说不清楚,不过不动声色的做这点小事,还没问题。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虽然没人看见我做了什么,不过我依旧摆脱不了嫌疑,虽然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不过竟然罚我将《论语》抄十遍,而且为了提放我叫伴读代劳,命令六个伴读也要陪我各抄写十遍,讲明一个人没有写完,便统统不能吃饭,也真够狠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各宫院开始掌灯了,我们依然在低头抄写,按照先前讲好了,文芝和文兰先后晕倒了,她们都是千金小姐,又没有武功,身子不好,会饿晕很正常。而剩下的人继续很慢很慢的在抄写着,一直过了子时,又过了丑时。
邝逸如和王睿思都写完了,却接着替文芝、文兰完成她们没有完成的部分,其实我也该写完了,不过早早写完就没戏唱了,于是我尽量拖慢了自己的速度。
至于王简芷,写字和杀他没什么分别,别说饿一顿饭,就是饿三天,他写字的速度依然慢得如同绣花,就我估计,等他写完,父皇铁定已经下早朝了。
子时一到,皇后就派人来看过了,不过我很坚决的表示要好好受罚,一定要写完了才肯吃饭、睡觉,他们也拿我没有办法,只好加了烛火,在旁边伺候着。
一夜,当我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每天这个时候,皇后娘娘会带着后宫的妃嫔们去给太后请安。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七个人,七十篇《论语》,抄写的时候又稍稍放大了字号,此时放在一起,竟然是如此厚重的一堆,叫了小太监拿着,我说:“今天,告诉师傅,就说本宫身体不适,晚去书房一会。咱们也早点去给太后请安吧。”
邝逸如一边推了推正在打瞌睡的王简芷,一边说:“殿下想清楚了?”
“这还用想吗?殿下决定了的事情,咱们只要跟着照做就行了,反正到时候打也好,罚也罢,咱们承担便是了。”王睿思此时却在一旁凉凉的来了一句。
这倒提醒了我,能怎么样,最坏的结果不就是王睿思这个家伙代我受罚,这不是第一次也显然不会是最后一次,不是吗?
“想好了,走吧。”我说完之后,率先走出偏殿,一夜没有合眼,此时猛然被光线刺激,再加上迎面的一阵清风,眼睛立刻不舒服起来,酸酸的、涩涩的,迎风流起了眼泪。
我一边用手擦着眼睛,一边继续落泪,心想这到好,原本就是计划去告状的,如今,连情绪也省得酝酿了。
一进太后的寝宫,满满一屋子的人便立刻安静了下来,好多双惊讶的眼睛看着我们这几个本不该在此时出现的人。
我们罚抄的东西已改由我的侍读们抱着,中规中举的请了安,太后奇道:“宁儿今天怎么这个时辰来了,不用去书房吗?这几个孩子手里拿的都是什么?”
“皇祖母,宁儿今天来,是专门来请罪的。”我上前几步,跪在了太后身前。
“请罪?宁儿做了什么事情了,还要专门请罪这么严重,”太后笑着看了看我,伸手欲扶,却惊讶的说:“眼睛怎么了,红成这个样子,脸色也这么差,皇后,你来告诉哀家,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的声音到了最后,已经沉了下来。
“母后,请息怒,是儿臣疏忽了。”皇后见状,也紧张的站了起来。
“你疏忽?这话,哀家倒糊涂了,你正位中宫这几年,侍奉皇上尽心,对待宫里的妃嫔谦让,是一位贤后。因你一直无所出,皇上才珍而重之的将大公主托付给你,这才几天,你怎么就疏忽起来了?”太后冷冷的哼了一声,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直直的看向皇后。
“母后,是儿臣的错,儿臣知错了。”钱皇后脸色也变得一片苍白,急忙跪了下去。
“皇后,如今边疆战事连年,皇上在朝堂上,已经是忙碌非常了,你身为六宫之首,就该把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不让皇上操一分心才是。如今皇上就统共只有这么两个孩子,尤其是永宁这孩子,先帝在时,是怎么宝贝的,你们也都知道,就是哀家和皇上,又何尝不是心肝宝贝一般。交到你的手里,也是希望你好好的照顾她,现在你看看,你把这孩子照顾成什么样子了?”太后说完,却似又想起来了,说:“这几个孩子手里捧的是什么,拿过来哀家看看。”
早有太监过来接了,转而捧到太后面前。她细细的翻了翻,奇道,“这是好几个人的笔迹,抄的是《论语》,宁儿,你告诉祖母,这是怎么回事呀?”
“永宁知道错了,”我跪行了两步,扑到太后的膝上,“永宁昨天乱丢瓜皮,害母后几乎跌了一跤,母后就算命我抄一百遍《论语》也是应该的,何况母后只是命我和六个伴读各抄十份而已,永宁从傍晚抄了天明,总算抄完了,还请母后饶恕。”说到最后一句,我有些畏缩似的转头,看向跪在下面的皇后。
“抄了一夜?”太后的声音里已经有了火药的味道,“那早晨可吃了什么?”后面半句,声音重又轻柔了下来。
我不做声,只听王睿思回道:“回太后,公主从昨天傍晚起,就没进过食物,因为……”剩下的话,他却没有继续。
“因为什么?说!”太后问。
“回太后,公主命臣不许说的,不过既然太后问起,臣斗胆,皇后曾命公主和臣等,在《论语》没有抄写完成时,不许用膳。”王睿思慢悠悠的说了出来,我暗自点头,这家伙也有可取之处,就是这些我不便出口,邝逸如不愿出口,其他几个人又说不这么清楚的话,他说得很清楚而且很到位。
“啪!”一个宫女正在此时为太后换上热茶,杯子还没放稳,便被太后一把丢到了殿下,景德镇最好的瓷器,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果然也与众不同。
“这是怎么了?母后,是宁儿惹您生气了?”就在大殿上下,静得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消失了的时候,一个清越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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