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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3页）

“那，你，是，同性恋吗？”白胖子笑着缓慢地问。

“你大爷的！”贾朝阳实在忍不住来了一句。

“你说什么？”白胖子看来没有学过北京俚语，所以没有听懂这一句。贾朝阳被逗乐了，哈哈大笑。

白胖子也摇起头跟着笑起来，一边整理贾朝阳递进去的材料，一边说：“不好意思说可以不说。”

说完，白胖子一摊手耸肩说：“OK！”

“OK？”贾朝阳探着头问。

“你通过了，到那边窗口等着取签证吧！”白胖子说。

贾朝阳一时有些百感交集，突然觉得白胖子那么可爱，想说谢谢，但是又觉得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蹦出了一句“I　Love　You！”。

白胖子看着贾朝阳红着脖子说：“我看你就像同性恋嘛！”

贾朝阳想故意恶搞一下，飞了一个吻说：“再见！”

就这样，贾朝阳轻松过关，获得了去美国的PASS。

贾朝阳走之前的一天，肖哲从沈阳赶回来送行。

我们兄弟几个都想办法给他凑钱，换美金，最后总算弄到了3000美元。为了在美国省美元，贾朝阳还带了50双袜子、两套羽绒服、4双皮鞋、2打剃须刀片、10袋洗衣粉、30个*、一把菜刀、两个砧板……

我对贾朝阳开玩笑说：“*是不是带少了？”

李伦说：“要不要带1000个中国制造的避孕套？据说这东西在美国很畅销，自己用不完转手就能挣美元。”

贾朝阳也顺大家的意思自娱自乐：“干脆全部贩避孕套到美国卖，什么都不用带了。”我说：“现在全球经济一体化，据说在美国连中国的绣花鞋都能买到，何况橡胶制成的避孕套乎？”

贾朝阳准备离开北京的那段日子，是我们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我们几乎天天在路边的串摊喝啤酒，胡侃。

贾朝阳守了10天守到一张打五折的飞往旧金山的机票，拖着几大包行李就走了。

在北京国际机场，除了一把菜刀被留在中国领土上，其他都让贾朝阳带走了。我们在机场给贾朝阳乘坐的飞机行注目礼，尽管我们无法判断那是否是贾朝阳乘坐的那架飞机。

北京的大海复归平静，贾朝阳曾经在我们的世界里搅和得风生水起，但是这不是他人生的全部，他还有更加遥远的海域去遨游。人生是多么奇妙，我们相遇，我们欢笑，可是我们终将分别。在贾朝阳没有离开的时候，包括送别的那顿酒，我们都没有喝醉，等送完他回来，我和李伦、肖哲、成康都喝得酩酊大醉，大家都说，贾朝阳是一个多么可爱的浑蛋玩意儿啊。

到旧金山后，贾朝阳直接从机场坐LIMONSINE（机场巴士，贾朝阳在信中不屑跟我们用中文交谈，经常会来点ABC。）到SAN　JOSE（圣何塞），贾朝阳的学习生涯将在美国西部的著名大学STANFORD（斯坦福）完成。STANFORD是他心中的拉萨，是他心中的神山圣湖。最要命的是导致美国经济连续8年高烧的信息技术就是在美国西部的硅谷发轫的。硅谷就是从美国旧金山往北，挟在一片山脉中的狭长地带。SAN　JOSE、SAN　CLARA是点缀在硅谷中的两个中心城市。贾朝阳将在那里完成他的西部淘金梦。

他说据他所知，在美国学完DOUBLE　E（ELECTRONIC　AND　ELECTRIC），就意味着一出学堂就年薪6万美金，硅谷的人不太认MBA，DOUBLE　E是硬功夫，在硅谷执帅印的多是DOUBLE　E，在硅谷DOUBLE　E好象刚刚解放时中国人说自己家是贫农一样吃香。工作几年，再带职学习一个MBA，想干技术就干技术，想干管理就干管理。硅谷的游戏规则他早已烂熟于胸。

虽然贾朝阳把美国说得天花乱坠，但是我们始终相信，贾朝阳是会回来的，这是一种直觉。

贾朝阳说这等于是在咒他。可是五年以后他还是回到了中国，他说我们这些人中，没有一个人比他还爱国。关于贾朝阳的光荣事迹，我会不厌其烦地谈起，因为他走的成功道路对我们来说是天方夜谭。

想不到贾朝阳去美国成为我们人生做出巨大抉择的多米诺骨牌倒下的第一块，从此以后，我们天涯海角，各奔前程，挥手兹此去，啸啸斑马鸣，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君子至止，鸾声将将；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送走了贾朝阳后不久，肖哲宣布他已走出非洲，他给厂里递交了辞职报告。他结束丁香般愁怨的爱情仅仅几个月，就带着白里透红的面容和一身瓷肉回来了。他笑容灿烂地告诉科长，自己的痔疮痊愈，春天也来了，该是另谋生路的时候了。

在走前的一个夜晚，我们在宿舍里卧谈了一个晚上。

他给我说：

“为民，人有时候就是置死地而后生！

为民，爱情是最虚伪的一种东西，经不起苦难的考验。如果你还没有条件谈感情，你就忍着，至少不会丧失尊严。如果女人抛弃你了，男人在女人面前什么尊严都没有了。

为民，人倒霉的时候是没有尊严的，连亲情都非常可怕，我在北京上班几年，不但没有给家里寄钱，还亏损了家里9000块。当家里人问我钱是怎么花的，我连死的心都有。没有钱是不行的。

为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几年屁大的一点事把我折磨成这样，你是没有资格谈理想的。

为民，人生是需要战斗的，哪怕是战死疆场，不能这样浑浑噩噩，被别人小视。

为民，好兄弟一场，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无论荣华富贵，一定要联系，如果你结婚时不告诉我，我就视同你从地球上消失，见*了。

……”

肖哲这几年从未跟任何人倾诉过自己，这个夜晚他像泄洪的闸门打开，我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