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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一道沉闷的推门声落下,旋即脚步声开始自房间内传来。
原本正巧谈论着莫晴风,并且等得已经略有几分焦急的沈如馨和方紫茵,循声霍然偏头,便在病房门口处望见那道白衣身影,彼此还带着一丝焦急的脸色之上,此刻皆有着一丝喜悦浮现。
莫晴风视线看向自己的母亲和方紫茵,随意将她们的目光收入眼底,但面色却依旧未曾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在略微迟疑片刻后,方才脚步踟蹰地向病床边走去。
“你身体好些了吧?”
莫晴风走到自己母亲身边,在轻瞟了方紫茵一眼后,神色夹杂着淡淡复杂与关切地看向自己的母亲询问。
此刻沈如馨的脸色倒是稍显红晕了一些。看着她嘴角挂着的那抹欣慰,莫晴风心底不由微微一恸。
“你能来医院看我,妈妈就已经很欣慰了。至于我这病,怕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了。”
韩欣语气柔和地释然笑说,原本想要伸出手去,但在看出莫晴风眼中隐藏的那抹清冷之意后,却又心底一叹,无奈地缓缓收了回来。
“晴风,其实这次紫茵之所以叫我约你出来在医院见面,是想当面给你道歉认错的。”
沈如馨见莫晴风目光都没怎么看向方紫茵,眉间闪过一抹虑色,在轻拉住方紫茵的皓腕后,直接对莫晴风道出了让他此行前来的目的。
“道歉?认错?”
莫晴风唇角轻轻一掀,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是玩味还是不屑,目光却转向了方紫茵,然后语气淡淡地质问:“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晴风,你、你怎么了?”
方紫茵原以为经过昨天黄昏在公园发生的事情之后,莫晴风会对自己观点转变一点、态度好一些。但没想到这才仅仅过了一天,后者似乎又回复到了之前的泠漠。
莫晴风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自方紫茵身上移开,转而看向窗外沉沉的天色,此刻他的脸庞之上,也一如这天穹之夜一般,密布阴霾。
“晴风,我知道那次的事情的确对你的打击很大。可是实情并非完全是你知道的那样,紫茵她是真心喜欢你的,这一点妈妈能看出来。难道,你就真的不愿意,让她解释清楚吗?”
沈如馨看着两人之间这颇显尴尬、和丝丝压抑的气氛,握住方紫茵的手也不由紧了紧,旋即对莫晴风继续解释。
回头凝望了自己母亲一眼,从后者双目之中,他倒是看出了那抹难以言状的真切恳求。而对于自己的母亲,莫晴风虽然一直不愿意在嘴上原谅她,但心底却是十分明白的。
她不会骗自己,所说的,也的确处处都是在为自己考虑。只可惜这种关心太过片面,沈如馨从未曾站在自己的角度想过,她给的这种安排,到底是不是莫晴风想要接受想要认可的……
“你先休息吧,我有话要和她单独说。”
莫晴风语气略微放缓地冲自己母亲浅浅笑了笑,旋即便偏头转向方紫茵,神色陡然一凝:“方紫茵,你跟我出来。”
莫晴风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向房门外走去。
看着自己儿子这般极不礼貌的举动,沈如馨面色有些难看,刚欲开口叫住他,掌心握着的那份柔软,却在此刻反握住了自己。
沈如馨微微一怔,偏头正好迎上了方紫茵那并不算有太多波澜的清秀脸庞。
“阿姨,没事的。您就在这里等会儿,我自己向晴风解释就行了。”
“委屈你了。”沈如馨神色有些歉意地看了方紫茵一眼,感受着手背自后者掌心传来的温暖,心底也略感欣慰:倒是难得她一个普通人家的丫头,这般体贴大度了。
“没事的。”方紫茵说完便松开了双手,然后转身尾随着莫晴风快步走出了病房。
目光自一前一后出去的两道年轻身影之上收回,沈如馨这才缓缓坐了下来,视线转向窗外点缀着稀疏繁星的夜空,神色微垂,令人猜不透她此刻心中所矛盾之事。
也许,是往事,再一次涌入脑海的回忆之中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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