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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铁兰家里以前不就是么,申良君打小就听他讲过的。
于是他也不再对刘喜刨根问底,继续坐在人力车上环顾四周去了。
刘喜于是也放了心,终于不用再对申良君说家里的事了。
以后她要小心一些,再不能随便对人炫耀自己的见识。
可当她靠在冰冷坚硬的座椅后背上时,却又忍不住回想起从前坐自家马车出门时的场景。
像这样的大冷天里,王妈妈总会帮她带好软席和皮毛毯子,会逼她披上厚重的斗篷,手炉和脚炉更是必不可少的。
马车里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四处透风,要罩三层布帘,一层毛毡,把四面的风堵得严严实实的,半点也不叫她冻着。
从一处赶到另一处,她手脸都是暖的,不会像现在这般坐立难安,才歇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冷风直往脖领子里钻,透心的凉。
非得和申良君挤到一处,才能稍微暖和一些。
想到这里,刘喜偷偷抹了一下眼角的晶光,不再往下想了。
从前的荣华,早都在大火里烧没了。
她如今要想的,是好好和李金水学戏,唱出名堂来,赶紧回京城闯荡,到老祖宗跟前为全家伸冤去。
“祖父、祖母、娘、幺妹,你们等着我,我一定不会叫你们白死的!”
她这边正想着,脸上突然多了一条围巾。原来是申良君发现她在打哆嗦,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正给她围呢。
“天快黑了,这会儿冷的很,你年纪小,身子弱,可别冻坏了身子,大年初一上不了台,再连累了我和师父一块上不了,赶紧围得严实些。”
说话间,他已经把刘喜整张脸都给包起来了,只留了一双眼睛露在外头。
刘喜的鼻孔里都是围巾上散发出来的申良君的汗气,她想说话,张不开嘴,只得“唔唔唔”。
申良君看不懂她的意思,还在一旁乐呵道:“怎么了?我看这边的人都是这样围的,不暖和吗?”
刘喜喘不过气,忙用手扒开鼻孔上的围巾,一把拉到下巴下头,猛喘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对着申良君说道:“谢谢你啊,大师兄。”
申良君把她的神情和语气权当看不见,听不见,摸着后脑笑哈哈道:“都是同门,不用客气。不过我也不是白借给你的,回头等你的皮帽子做好了,先给我戴几日便是。”
刘喜就知道这个人不会这么好心主动帮她,自己把申良君的围巾重新拆下来,翻起领子后,围在脖子外头,脖领子不再漏风,身体渐渐地也暖和了起来。
“我的皮帽子给大师兄戴倒没什么,只是我头小你头大,你怕是戴不上吧?”
申良君唇角微勾,颇为得意,“那你别管,我总有我的用法。”
小年这日,县里裁缝铺子派人送来了刘喜的衣裳和行头。
刘喜终于知道了申良君拿走那皮帽子是做什么的。
李金水给刘喜做这套新衣裳很舍得花银子,皮帽子里头的兽毛既柔软又暖和,和李金水的皮帽子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申良君和刘铁兰住着的西耳房,虽然有一面暖墙,夜里李金水也允许他们在屋里放炭盆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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