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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通知不知道谁,怕是真当回事了,没走几步,帅朗看着吴奇刚的门前加了个值班的,这倒好,白打了。只有老郑看不过眼,边走边训着帅朗:“怎么回事?这是昨天解救出来的人质,还说放到这儿安全,哟喝,这倒好,进门就被你打了……”
“绝对不是,你信你们审审他,他的身世有重大嫌疑。”帅朗绕着弯,避重就轻,把脏水往吴奇刚身上泼,郑冠群知道这货扯起来恐惧扯不清,直回了帅朗的房间,一指让帅朗坐下,不一会儿方卉婷进来了,靠着墙,看着,没吭声,又过了片刻,沈子昂进来了,对于这位被隔离着还打人的货色无语了,看这个打了人还得意洋洋的,却是连话也懒得说了,直示意着郑冠群说话,老郑脸色肃穆了,开始了:
“帅朗,你昨天晚上给的消息虽然端了个制贩假证的窝点,可一时半会还摸排不到端木的线索,对于你的事呢,专案组正在深入调查研究,特别是对于你勇于认罪的态度,我们还是欣赏的……既然你不愿意出去,也不愿意要这个所谓线人的保护身份,那你的事,我们还得好好斟酌一下……”
帅朗看着郑老头言辞闪烁,不痛不痒,瞬间领悟到了,这是爆得料份量不够;同时也领悟到了,这老家伙还想拣点现在便宜,只不过究竟再爆多少,帅朗此时有点拿捏不定了,一个犹豫,郑冠群使着眼色,沈子昂严肃地说着:“你就安生住这儿啊,刚才殴打专案组重要知情人的事,查清楚再说……还有你交待的案情里疑点不少,全部查清可能还需要不少时间……刚接到通知,我们专案组又扩充了力量的机构设置,撤案时间最早都到年底了,你可能到撤案后才能有个定论……我们走吧,昨天那个制贩窝点光假证就查了一千多张,够忙活一阵子了。”
说话着,理也不理帅朗,先行一步,郑冠群给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也走了;帅朗刚看方卉婷,却不料方卉婷故意躲避也似地,扭头出去了。
这坏了……被警察泡上蘑菇了,这真要拖上三五个月,不死不活这么悬着,憋也能把人憋出一身病来,而且沈子昂最后那一名暗示帅朗也听出来了,肯定是假证数量太多,一时无法确认准确方向,加之今天又遇到揍吴奇刚,烂事搅了一堆,送人家手里送了一大把小辫,肯定不给好脸色。
人在屋檐下,那能不低头,这要这么晾,得任人宰割了,不行……帅朗瞬间作了个决定,奔出了门来,喊着:“等等等等……”不迭地小跑着,把三位拦到电梯口上,马上神色一凛然,来了个忠诚于党的事业的犯贱姿势道着:“我还有个重大的案情要向组织反映。”
就差说那句希望组织别嫌弃了……沈子昂压抑着心里的惊讶,勉强地压抑住了,郑冠群可是姜老人辣,不屑地道着:“你有一案情就是给我们找麻烦,小同志,我们是省厅组织的专案组,不是派出所的治安组,你让我们抓贩假证的,这是调转炮口打蚊子呀?”
“侦破那得一步一步抽丝剥茧,谁能一口吃成胖子呀?”帅朗反驳道,一说那三位警察不悦了,帅朗马上省得这话不对味,改口道:“不说侦破,你们不想接受举报啊?”
“那得看有没有价值了?”沈子昂刺激道。
“能直接关联到徐凤飞和梁根邦,甚至可能是端木在中州呼风唤雨的膀臂。”帅朗吊着胃口,不料这回失效了,都知道帅朗的说话方式,连方卉婷的眼皮也没眨着。
“这回不是线索,有直接证据。”帅朗道,心想着,吓不住你们管换。
“有一分名单,可能是徐凤飞买走的假证编号、姓名;还有一笔巨款,是徐凤飞给梁根邦的酬劳……”帅朗道。
“你是说,梁根邦和小玉在邮电大厦遭遇的事吧?徐凤飞指使小玉给梁根邦送钱,而小玉并不知道接收方正是找她的人……你能知道这些?”沈子昂狐疑地问,帅朗要不知道,那才正常;要知道,那他和案子的关联就紧密了,还真脱不了身了。
不料帅朗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似笑非笑道:“名单、钱、还有徐凤飞在中山诈骗的部分证据……都在我手里。”
第69章 遮遮掩掩 且看深浅
老城区、状元胡同、牌坊巷,毕竟还是老城区有点老中州的味道,青砖、雕栏、高牌坊;石巷、窄路、独户房,如果不是偶而开出一辆两辆轿车,会让人误以为回到了上个世纪,踱在宽阔、整洁的老巷,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感受曾经是达官显贵聚集的这里,新的繁华已经掩盖住了所有曾经的荣耀,百年一瞬的沧桑,会微微地泛上心头。
巷子的尽头是居民社区,公共的煅练设施给居家的老人和孩子找到了新的去处,一群一队闲适的老头老太太除了扭扭秧歌,打打太极,就是牵着跚跚学步的娃娃,消磨着惬意的时光。
九时,王修让照例像往常一样拄着龙头拐,提着保温杯,和小阿姨一起出来,小阿姨去买菜,而他趁着这段时间到户外遛遛,或是闲逛、或是下棋、或是找几位同龄的老友叙叙,多年来已经成了习惯。到了巷口,已经看到了象棋摊前也像往常一样聚了一帮子闲散老头,笑吟吟地正要上前时,却不料,斜刺里踱出来一个人,让他登时顿住了脚步,很熟悉的面孔,这个面孔在记忆中搜索到吻合的图像时,王修让脸上的皱纹颤颤,瞳孔有点收缩了。
“整一甲子……六十了。”王修让从惊讶中清醒过来,掩饰着失态。
“是啊,您都知天命了,还跟我们这些不要命的玩?”端木眉毛挑挑,瞪了一眼。王修让抿抿嘴,不怒反笑,笑着道:“我这把老骨头可没值钱的地方,有机会挣点棺材本,我还是不介意的。”
问的质问,答得隐晦,当然是指在拍卖会上圈钱了,端木闻言又笑了,笑着道:“可以呀,王老,我骗了一辈子人,都没你们这次骗得好,拿了钱、栽了赃,再坐到这儿晒太阳,和个没事人一样?你真以为你们骗上我八百万,就没事了。”
说话着,手一抬仿佛是发着信号,驶来了两辆车,两辆奥迪,车窗摇下来了,王修让惊讶的是两车坐了六个人,都是青一色的精壮后生,西装领带平头,个个眼光不善,王修让可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正踌躇的功夫,端木并没有强迫,只是笑着劝着:“我既然来找你,就不怕你不就范……你有个女儿,住在金河区,女儿女婿还有个11岁的外孙女,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在红星小学是不是?怎么样王老,咱们这一代的事咱们自己解决,不要殃及家人如何?”
吧嗒一声,水杯掉了,王修让像被人捏到了软肋,指着端木骂着:“端木,你……你真无耻……”
“咱们是同行,要拼无耻,那是半斤八两……给你十秒钟时间,自己上车。”端木的话音冷了,不动声色看着,稍等片刻,转身踱步着,边走边说着:“老头,你知道我目标不在你,不过你要真不知趣,那就来硬的试试……这两辆车上坐的六个人,是我花高价请来的,我对你念旧,他们要动手,可就不用嘴了……”
说话着,自顾自地离开了,王修让呆立在当地,对着六双虎视眈眈的眼睛,闭了闭眼、叹了叹气,迈着老态的步伐,终于向车旁走来了,车上下来位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开着门,把老头迎上了车,拍门,两辆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牌坊巷,连左近休憩的老老小小也没有惊动……
……
……
此时此刻,金河区中州大道,工行的主营业厅,帅朗迈着大步从大厅里出来了,后面俩外勤跟着,其中一位提了一只棕色的包,刚刚从银行租赁的保险箱里提出来的,三个人走到了车前,童政委把帅朗请了上去,东西一放好,车鸣着警笛向专案组所在的检测中心疾驰。
不多会,外勤车辆驶进了专案组大院,沈子昂和郑冠群正等着,童辉政委很慎重地提着那一袋子重要证据,直进了楼里,好像觉得在滞留室很不合适了,直把帅朗请到了三层指挥部,进门沈子昂挥挥手,屏退了正对着电脑忙碌的技侦、经侦上几位属下,包括李莉蓝、方卉婷在内的几个人都成了闲杂人等,出了门李莉蓝拉着方卉婷小声问:“小方,谁呀?这么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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