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读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35部分(第1页)

朱全富把两撇小胡子一乍,说:“你这不是骑着人家脖子尿尿?”

朱全富奶奶也走上去说:“你五尺男子,说的是什么话?叫大男小女的听着难听不难听?”

刘二卯把脚一跺,说:“我的嘴,我愿怎么说就怎么说!”

正在这刻上,贵他娘一出门,看见刘二卯还堵着门骂街。一下子跳起来说:“他跑到东锁井来数脏嘴,来!扯他的嘴!”

她这么一说,二贵和庆儿跑上去就要撕他的嘴唇。

刘二卯大骂:“娘的,日你们东锁井的姥姥!”

他这么一骂,全街同的人们都赶上去,说:“打他个囚攮的!”喊着,人们呜噜地挤上去,刘二卯在头里跑,人们在后头追。刘二卯跑过苇塘,立在西坡上,回头一看,把人们拉在后头,又大骂起来。贵他娘说:“赶他个野鸡不下蛋!”贵他娘迈开大步望西一追,全街同的人也跟着赶过去。正是离年傍近,男人们赶集的赶集,杀猪的杀猪,净是一些妇女、老婆儿、小孩子,一直赶到聚源号门口。刘二卯抱着脑袋钻进铺子里,不敢出来。

贵他娘站在门口叫阵:“刘二卯!甭扯着老虎尾巴抖威风,你出来咱在大街上说说!”

春兰气不愤,也走上去说:“你们土豪霸道惯了,包了割头税。你们收了这样血汗钱去,老人花了掉牙,小子花了忘性强,念不了书,大闺女花了养活大胖小子!”

刘二卯在柜房里听着大街上骂骂冽冽,实在骂得对不上牙,开门走出来,红着脖子脸说:“娘的,朝廷爷还有王法哩!你们在老虎嘴上跳跶什么?”

贵他娘一见,就说:“上去,扯他!”

朱全富奶奶说:“小伙子们!去,撕他!”

庆儿他娘也说:“甭怕,来,打他狗日的!”

人们齐大伙儿拥上去,春兰拧住他一只耳朵,庆儿他娘扯住他袍子大襟,小顺撮住他的头发,庆儿抱住他的胳膊,二贵抱住他的腿。乱乱腾腾,挤挤攘攘,要把刘二卯抬起来,闹得不可开交。刘二卯开初还装大人吃瓜,挺着个脖子不动。见姑娘媳妇们真的打起他来,打得鼻子上流出血来。急得不行,实在走不脱,猫腰把裤子向下一褪,脱了个大光屁股,说:“姑娘们!谁希罕?给你们拿着玩儿吧!”

春兰一看,忙捂上眼睛。姑娘媳妇们捂上脸,合眉攥眼往家跑,一下子把人们轰散了。

二贵看刘二卯不识好歹,弯腰在车沟里挖起一块牛粪,啪唧一下子甩在刘二卯屁股沟上。刘二卯又从屁股上把那块牛粪挖下来,甩在地上说:“看小孩子们,真是坏得出奇!”

冯贵堂在柜房里,听大街上人们骂得不象话。不慌不忙,迈着方子步走出来。把手一摇,说:“老乡亲们!就是为了这么一点钱吗?是呗?咱不要了,白送给老乡亲们过个年,看看好不好?”他说着,还不住地笑。人们把眼一楞,说:“他娘的!他这是收买人心!”

大贵伸起胳膊一震乎,人们一闹轰,冯贵堂撒口不要割头税了。反割头税的人们,一个个直起腰、抬起头来。可是他们早就有了经验,和冯老兰做斗争不是容易。不能光看冯贵堂打了个花胡哨,他是笑里藏刀!那天晚上,直到夜深,他们还在朱老忠的小屋里坐着,心上敲着小鼓儿,抽着烟说话,等着应付事故。

后来,他们又说到冯老兰逼帐上,朱老星把冯老兰逼他还债的事说了说。伍老拔说:“甭理他,那老狼早白了尾巴尖儿,他留着这个后手哩!”朱老忠说:“他要想撮住咱的尾巴,咱算不干!”伍老拔说:“这老王八蛋,我算钻到他心里去了。他自小里是个吃饭黑心,放屁咬牙,拉屎攒拳头的家伙!”朱老星一听,慢搭搭地说:“他老是讲兔子不吃窝边草,可是到了霜后,别的草都吃完了,他才反回头来吃咱哩!”朱老忠笑眯眯地说:“他吃不了,咱跟他泡啦!”

35

冯老兰压不服朱老忠和朱老明,当天晚上,和冯贵堂商量了对策。第二天一早,冯贵堂坐上红沱呢小轿车,红漆轱辘滴溜转着进了城。在大堂门口下了车,扬长走进衙门口。县长王楷第在会客室接见了他。

冯贵堂一进门,王县长在椅子上坐着。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中等身材,吊弓腰,长着两撇黑胡子。穿着蓝绸袍子,青缎团花马褂,缎子帽盔红疙瘩。一见冯贵堂,立起身来请他坐下。

王县长问:“冯先生,今天进衙门有什么公事?”

冯贵堂拱起两手说:“我代表割头税包商来见县长。”王县长听说是代表商人来见,他问:“关于割头税的事?”

冯贵堂把朱老忠以及四乡农民,抗不交税的事说了一遍。

王县长问:“朱老忠是个什么人物?”

冯贵堂说:“是个庄稼人。”

王县长说:“一个庄稼人,也不过是为了过年吃口肉,没有什么了不起,也来找我?”

冯贵堂说:“他背后有人哪!”

王县长问:“什么人?”

冯贵堂说:“严江涛,他是有了名的保定第二师范的学生。”

王县长摇摇头说:“一个学生娃子,不过散散传单,喊喊口号,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

冯贵堂看王县长不凉不酸的态度,有些着急,说:“不管作为大小吧,他是个共产党,是严运涛的兄弟。今年冬天,他从保定回来,在四乡里串通反割头税,加上个不大不小的罪名,他是‘集众滋事,惑乱税收’。不能置之不理!”说着,他态度有些急躁。

王县长说:“他是共产党,你有把柄?拿来!”伸手要证据。

冯贵堂拿不出证据,当下有些口吃,急红了脸说:“我花四千块大洋包下这割头税,县政府就得保证我收足这四千块大洋,否则我无法交足包价。”

王楷第不比往日的县长。这县长根柢深,他在保定老军官毕业,当过旧政府的议员,是北洋官僚张省长的老同学,给别人办过军需,如今放他这一任县长,就是因为他宦囊空虚,想给他个饭碗。当下他看冯贵堂很火戗,把黄脸一沉,两手扶了扶金边眼镜,说:“你交不足包价,有你交不足的办法。你是包商,我是县长,你为的是赚钱,我为了执行上峰的公事。你收税商人不去收税,跑到我衙门里来罗嗦什么?”

冯贵堂见王县长脸色不对,才想到,今天进衙门是空着手儿来的。脸上立时挂下笑来,谦虚地说:“在下有些唐突,对不起王县长。”他只好拱起手退下去,备办了隆重的年礼,送进衙门去。

36

冬天的早晨,满天雾气腾腾,出去十步就看不见人影,大杨树上乌鸦不叫,白色的冰凌树挂向下垂着。江涛踏着堤上的雪路,想进城去跟贾老师研究运动进展的情况。刚刚走过大渡口上的小木桥,一辆轿车,响着铃声走过来,走近了一看,是冯贵堂。江涛背过脸让他过去,一阵细雪飘过,车后面走过了两个人来。前头的一个,穿着老羊皮袄,戴着毛线猴儿帽,是贾老师。后头跟着一个青年,身上背着个小包袱,是张嘉庆。江涛在小桥头上站了一刻,等贾老师走上来。抬手打个招呼,说:“我才说去找你,你们就来了。”

贾老师说:“咳呀,跑不过来呀!昨日格才从南乡回来,今天一早就来北乡。运动一起来,就象大海里的波涛,各处乱动。”

热门小说推荐
风流英雄猎艳记

风流英雄猎艳记

生长于孤儿院的少年刘翰和几女探险时偶得怪果奇蛇致使身体发生异变与众女合体并习得绝世武功和高超的医术为救人与本地黑帮发生冲突得贵人相助将其剿灭因而得罪日本黑道。参加中学生风采大赛获得保送大学机会。上大学时接受军方秘训后又有日本黑龙会追杀其消灭全部杀手后又参加了央视的星光大道和青歌大赛并取得非凡成绩。即赴台探亲帮助马当选总统世界巡演时与东突遭遇和达赖辩论发现超市支持藏独向世界揭露日本称霸全球的野心为此获得诺贝尔和平奖而在颁奖仪式上其却拒绝领奖主人公奇遇不断出现艳遇连绵不...

师娘,借个火(师娘,别玩火)

师娘,借个火(师娘,别玩火)

师父死了,留下美艳师娘,一堆的人打主意,李福根要怎么才能保住师娘呢?...

圣堂

圣堂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个小千世界狂热迷恋修行的少年获得大千世界半神的神格,人生从这一刻改变,跳出法则之外,逆天顺天,尽在掌握!...

修真世界

修真世界

两年前,僵尸面瘫男左莫被无空山掌门捡回了门派,失去记忆的他过着忙碌却充实的生活,一心想要赚晶石,一直在灵植上下苦功,终于如愿成为灵植夫,从不受待见的外门弟子跻身成为炙手可热的内门弟子。一个偶然的机会,左...

恶魔法则

恶魔法则

一个一无是处的,被认为是废物和白痴家伙,把灵魂卖给了恶魔,能换取到什么?美色?力量?财富?权力?  颠覆这世界的所有规则吧,让我们遵寻着恶魔的轨迹  ...

张三丰弟子现代生活录

张三丰弟子现代生活录

张湖畔,张三丰最出色的弟子,百年进入元婴期境界的修真奇才。他是张三丰飞升后张三丰所有仙器,灵药,甚至玄武大帝修炼仙境的唯一继承者,也是武当派最高者。在张三丰飞升后,奉师命下山修行。大学生,酒吧服务员,普通工人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生活,总是有丰富多彩的人生,不同的遭遇,动人的感情,总是让人沉醉不已。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