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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今夜留在宋氏屋子里的人,却并非宋氏。而是她根本便没有放在眼里过的小丫头谢姝宁。
外头大雨不歇,没有月色也没有星光。
这样的夜里,谢姝宁一丝睡意也无。
同样的,月白更是没有。
谢姝宁半靠着坐起,略想了想便将手中一直紧握着的匕首塞给了月白。月白比她年纪大。比她高,比她身体壮实。若真到了要动刀子的时候,必然还是月白合适。
月白却被唬了一跳,抓着匕首不知是该松开还是抓紧些。
“月白,你这胆子,倒真该好好练一练了……”谢姝宁在黑暗中幽幽叹口气。
“奴婢不怕!”月白深吸一口气,将手握紧,“江嬷嬷千叮咛万嘱咐奴婢要照顾好小姐,奴婢不能怕!”
谢姝宁微笑着,“那粒香丸,你可能瞧出来是做什么用的?”
月白汗颜,低声道:“奴婢瞧不出,上头似乎并没有附毒。”
不过她也只敢说似乎,兴许是她先前过于害怕,未能发觉也说不准。这样想着,月白不禁愈加愧疚起来,之前她可是让谢姝宁自个儿去放了香丸,若真有什么问题,她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就在这时,不知何处,忽然响起了声轻响。
两人的身子俱是一僵。
随后,谢姝宁便发觉,这声音不是从门外传来的,而是从屋子背后发出。
这一排厢房的后头紧邻山壁,中间正好能容纳一人半左右大小。有人正在这条狭小的甬道里穿梭!
谢姝宁心神一凛,拽了月白一把,示意她准备好!
两人皆屏息而候。
谢姝宁定定盯着临近山壁的那扇窗户,眼也不敢眨一下。
慢慢的,那扇窗子后,似乎多了个人影。个子不低,似是个男。人。那人在外头略等了一会,扬手在窗棂上轻轻一敲,又候了会。见屋子里没有响动,窗子终于被撬开了。
“咿呀”一声,窗子外率先探进来个脑袋。
谢姝宁盯着,愣住了。
怎么是个秃瓢?
来不及细细思量,就在那人翻身从窗户外跃进来,又反身去关窗时,她同月白一齐冲了过去。
没料到屋子里的人竟然会早早有准备,那人飞快地便要逃走,然后手才攀上窗棂,就已经被月白手中的匕首抵住了脖子。
“饶、饶命……”
果真是个男。人。
谢姝宁压低了声音,道:“让他跪下!”
月白这会全凭一口势要守护自家小姐的气撑着,胆子倒也被撑大了几分,闻言就重重踹了一脚来人的膝盖,踢得人闷哼一声摔在了地上,却不敢挣扎。那把匕首虽小小的,可横在脖子上,却显得寒意逼人,不必想都知道极锋利。
谢姝宁亲自去掌了灯,端过去搁在了地上。
灯火矮矮的,从屋子外头看并不显眼,恰巧这位置又隐蔽。
“你是普济寺里的和尚?”就着微弱的火光,谢姝宁看清楚了眼前跪着的男。人。光秃秃的脑袋上,头皮还青着,像是才剃了发不久。身上着了僧衣。可头顶上却并没有授戒后的香疤痕迹。
谢姝宁眼睛一眯,肯定起来,“你不是寺里的和尚!”
“你怎么知道?”跪着的人霍然抬起头来,瞪着眼脱口而出。话说完,才懊恼地重新低下头去。
普济寺里的和尚虽然好财,却还算是守清规,可眼前这人身上却有着酒气。
谢姝宁抿着嘴,忽然起身,去取了只荷包过来。随后打开,伸出两指从里头拈出一粒东西。飞快地趁人不备塞进了假和尚的嘴里。
雨声哗哗。假和尚大惊失色。汗如雨下。
那粒东西一入嘴,便登时消融不见,入口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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