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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徽笑了笑,摇头道:“你放心,我并未逼迫道远大师……”
“逼迫”道远大师的,恐怕是谢淮。
阮青瑜闻言便不再多说,朝临徽感激地行了一礼:“多谢殿下相助之恩,青瑜定当谨记于心,没齿难忘。”
“不必多礼。”
临徽轻笑着朝她还了一礼,想起府中还有事宜,便与她作别,回皇子府去了。
然沿着安国侯府的长廊往回走,途径一处碧湖青泊旁时,却瞧见廊板侧青草萋萋,白鹤卧水,而谢淮与若若立在其中,正说着些什么。
临徽一顿,悄悄藏在树下,侧耳探听。
隐约见得若若笑意吟吟,捧了一把春花撒到谢淮身上,叹道:“我就知道表哥一定可以……表哥就是我的大英雄!我的救世主!”
谢淮冷哼一声,嫌弃地拂开落在袖上的碎花,言语中却几分纵容:“谄媚。”
若若仰首笑得眉眼弯弯,却不再多言,只一把搂住谢淮的脖颈,扑到他的怀中,粘到他的身上。
谢淮抬袖拢住她,俯了俯身,在她看不见时,眸中浮起几分纵容而无奈的笑意。
湖泊旁的萋草芳芳,白鹤闻声而动,纷纷抬翅掠起,羽翼在裙裾与锦带间飞扬,拂过一湖波澜。
“……”
临徽的心,却仿佛在缓缓下沉,沉入了幽暗的湖底一般。
原来,谢淮设计阻隔赐婚一事,的的确确是为了安国侯府的阮青若。而她明明知晓阮青令的身世,却没同阮青瑜那般,去求同为皇子、更易处事的他,而是去求了……谢淮。
临徽眸色漆黑,袖中掌心紧握。
明明他也在从中周旋,可为何她眼里却只有谢淮呢?从小到大,她只瞧得见谢淮。
不……就连院中夫子,阁中同窗,甚至是宣铧帝与镇北王等,都对谢淮另眼相待。因为谢淮像一把剑,锋芒毕露,教人无法忽视他。
可温良内敛,默默无声,又有什么错?
临徽狠狠掐了一把掌心,才回过几分神。他神色难辨地拂袖转身,提步欲离开此地,却在长廊处,瞧见了一身玄衣的阮青令。
阮青令亦立在廊下,远远瞧着湖畔旁那二人,容色惆怅而嘲讽。
“……”
临徽步履一顿,眉间微恍。
不……孤苦之人无错,只是沉溺在苦海中,应该再狠狠挣扎一把才对。
临徽眉间沉敛,已有定夺,提步回了皇子府里。
……
入了皇子府,临徽便摒退了侍从,独自踏入书阁中。他抬袖自暗格中抽出一卷密文,神色难辨地拆开查看。
这些密文,乃从前安王世子造下的伪证。文中记载了谢淮的种种“罪行”,甚至有谢淮勾结雍州谢家,欲与南国掀起谋乱之罪。安王世子被贬离晋安后,五皇子无意拾得了这些伪证,一直藏在府中。
不得不说,安王世子从前当真是恨透了谢淮,造的桩桩罪行,若能得以坐实,只怕谢淮再难翻身。
……如何将“罪行”坐实呢?
临徽手执密文,眉间深沉。
昭贵妃对毁婚的怨怼,阮青令不得宣之于众的身世,临薇与那位南国而来的祝渚,以及远在南边修养的瑾王……
七日后,太后寿辰宴上,就是动手的最好时机。只是这其中,还需要一位关键之人相助才行。
临徽收回思绪,目色暗沉,唤了侍从进来,淡淡道:“去安国侯府,请阮青令大人明日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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