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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缸樱俊?br>
听他这么一说,应舟也不由得有些认同地点起了头来。确实,以杨震的身份,这种事情压根就不需要他出马,这其中有什么瓜葛还真不好说了。愣了一下后,他还是试探着道:“却不知杨兄你的意思是?”
“被人这么算计了,我自然不能糊里糊涂的。即便一时无法还击,我也得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这事哪。所以我想请应兄你帮着查一查。”杨震终于道出了自己此来的目的。
可应舟一听却是愣住了,半晌后才有些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杨兄想叫我帮你查案?您这是在开玩笑么?我哪有这本事?而且,这事不是交给刑部去查了么?你我又凭的什么插手呢?”这一连串的问题,显示出了他极大的困惑和不解,甚至是带了些畏缩的。
杨震却只作看不出对方有心拒绝,只是继续道:“当然不是叫应兄你去查案了,即便你有这本事,我也不敢劳驾你哪。我想请你查的,是宫里一些人的情况,这事儿只有你这样一直在宫里的人才能查到哪。”
话到这个份上,应舟自己已无法拒绝,便问道:“却不知杨兄想叫我查些什么?”
“其一,查查到底是什么人把我推上那个会试监场之位的,这人即便不是这次会试舞弊案的幕后之人,也一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只略一犹豫,应舟就答应了下来:“只要是跟陛下提起此事,或是上疏奏禀的,咱就有把握帮杨兄你给找出此人来。不过,若他是走的张阁老的路线,这事就难办了。”
“只要应兄肯出力帮我查,杨震就很感激了,无论成与不成,我都欠你一份人情。”杨震笑了一下,又道:“另外,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也需要应兄帮着查一下。”
“请说。”一羊是赶,两羊是放,应舟这回倒是坦然得多了。
“这会试试题绝不是从考场里流出去的,而除此之外,就只能是从宫里流出,所以我希望应兄可以留意一下,看看有可能从陛下那儿偷走试题的宫内宦官里有无可疑之人,以及他们在考前几日是否有出宫。”杨震终于道出了自己此来最重要的一个目的。
之前指点刑部的人如何查察时,杨震就知道有一个地方是朱晨他们怎么都不可能查到的,那就是皇宫之中。那些太监因为身份的关系,很难接受盘问,虽然这些人会帮着某些官员科举舞弊的可能性极低,但为了不留死角,却还是要查上一番的。
于是,杨震就想到了请宫里的人来查。这个人一开始的选择自然是孙海,毕竟他和杨震关系更近,在宫里的权势也更大些。但在想了之后,他又改变了主意,因为孙海的目标太大了些,很可能事情没查到呢,就打草惊蛇了。所以,他便退而求其次,求到了应舟这儿。
有人会说,既然如此,杨震又何必自降身份来求应舟,直接叫孙海给自己的干儿子下令不就得了?
他们却不知道,这正是杨震高明的地方了。只是叫孙海下令或许更简单,但应舟心里总不会太是滋味儿,会不会完全尽心去办也未可知,另外他和应舟之间也难免有些疙瘩。而现在,绕开孙海直接请应舟帮忙,就是抬高对方身份了,在自尊心得到满足的前提下,他自然会尽心尽力去帮杨震办事,同时两人还多了份交情,何乐而不为呢?即便是后世,请人帮忙,和请你上司吩咐你去办某件事情的意义也是不同的。这种人情上的拿捏,差之毫厘,往往就会谬以千里了。
而且,应舟在办这事时,也不会去和孙海禀报,如此也不至于得罪了孙公公。所以无论怎么说,除了自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外,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当。而杨震,一向只重实利,至于些许面子上的虚名,根本不在考虑的范围内。
果然,在听了杨震的请求后,虽然应舟依然有些感到为难,却也不好拒绝了,毕竟这事儿自己是可以办成的。所以最终,他便用力地一点头:“既然杨兄都这么说了,咱就尽力帮你查一查吧。只要是真有人干出这等事情来,这回一定饶不了他!”
“如此一切就拜托应兄了。”杨震郑重拱手作谢,倒叫应舟心里更感满足,毕竟双方的身份还有不小差距,能受杨震一礼他自然是颇为兴奋的。
在和这位应公公又说了番拉近关系的闲话,之后又在他的府上享用了一顿还算丰盛的酒饭之后,略带了三分酒意的杨震才在初更之后踏着月色告辞离开。
在听到应家仆从把门关闭了之后,杨震忍不住再次回头,回望那显得有些幽深的宅院:“现在,各条追查此番舞弊案的线都埋了下去,就看谁能找出破绽了。到底那想对付我们的人,是出自宫里,还是来自朝廷,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答案了!”再回头时,杨震的眼中已一片清明,眼中更有丝丝精光闪烁不停……
第六百七十九章 做贼心虚
在进入三月下旬后,春天终于姗姗来迟。即便是日落之后,北京城里也不再有丝毫的寒意,自东南而来的微风轻轻吹拂着街道边上,刚生新芽的柳树,给人一种暖洋洋,同时也懒洋洋的感觉。
不过,乘轿自官衙回府,看着眼前一切的李业却没有这种叫人安适的感觉,反而在看到自家宅院附近安静的街面时,有种极度不安的情绪不断冒上心头。
其实他产生这种情绪已不是一两天了,自打会试考场出事,被杨震他们强行停止了考试,同时陛下下旨严查舞弊一事后,他就总觉着有人在暗中偷看着自己,就是在自家书房里,他都没有太强的安全感。
有时候,李业也会安慰自己,这不过是疑心生暗鬼而已,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很是周密,几乎不可能有人查到自己头上,即便他们真生了疑心,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无论是刑部还是锦衣卫也不能拿自己怎样。可即便如此,或许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他依然时常疑神疑鬼,衙门里来了个陌生人,都得让他小心半天。
而这种感觉自打昨天得知刑部竟开始把怀疑对象转向在朝官员时,就愈发强烈了。他实在想不通,那刑部衙门里的人是怎么查到这一点,光凭那几个出售考题的家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叫他们往朝臣方面想哪。
这越想,李业的心就越是不安,看什么都是有问题的。比如今日,当他乘轿回家时,透过半掀的轿帘看到外面静谧的街道时,也不自觉地犯起了嘀咕:“这时候天尚未黑,宵禁未开,怎么街上就变得如此冷清了?难道是某处衙门要办事,所以净了街?难道他们竟是冲我来的么?”这么一想,他身子就忍不住一阵哆嗦。
心里有事,让李业连晚饭都吃不下了,索性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书房里,苦苦思索着对策。在书房里来来回回地走了有不下几十趟,连脚都有些走酸了之后,李业终于生出了一个念头——
“不成,我不能就这么等死。谁也不敢保证那刑部,还有一向喜欢暗中查事的锦衣卫完全查不出此事与我相关。但他们要定我的罪,却必须拿出实证来。物证方面,当日我只是看了那考题记在心里,随后散播出去时,也是借人之手写的东西,与我应该牵涉不大。现在最要命的还是人证。虽然他早在会试之前就被我藏了起来,但此人终究是个祸患,我不能留他!”
想到这儿,一向与人为善,看着人畜无害的李业眼中就闪过了一丝凶芒来。在咬牙思忖了一番后,他已有了主意:“明日,明日就想法把他除掉。好在他只是我家中的一个奴仆,即便死了只要我不说,没有人会追查。对,就这么干!”
在终于作出这个决定后,李业只觉着压在心头的不安感终于消散了许多。或许当明天把事情一干,这种如山的压力和阴霾就会彻底消散了吧……
接下来的一天,李业在衙门里总是心不在焉的,待时间来到申时左右,他就再忍不住了,只和同僚们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动静,正落到了一直盘桓在他所在的礼部衙门外的一名小货郎的眼中。而在跟着他的轿子走了一段路,确信有新的人跟上后,小货郎便转身离开,并在一番东拐西转后,来到了镇抚司衙门。
这么个小货郎,一般来说别说是镇抚司这样的地方了,就是寻常的县衙门都是不敢进去的。但这位却就这么随随便便走了进去,门前看守的两名锦衣卫校尉也居然就视而不见,随意地就把人给放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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