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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选手更衣室,不到一分钟方琪就已经换好衣服从里面冲了出来,随手把比赛的衣服扔给了一脸无语的唐老师:“学校如果找麻烦就找我,我有急事。文学迷Ww┡W.んWenXUEMi.COM”
撂下这句话,方琪像风一样跑出了选手休息区,一边跑着一边拨通了夏天的电话:“媳妇,我现在有急事回家,哦不,是去焦市,后面的比赛我就不参加了,你看完比赛跟着你哥回去吧。”
“什么事,我也去。”电话那头的夏天脱口而出,方琪倒是很意外。
“没事的乖,你别去了,是我们家的事,我姥爷……我姥爷进手术室了,很有可能……抢救不回来了。”方琪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感情说道。
“我要和你一起去。”夏天语气坚定。
方琪听到她的话后,心情似乎不再那么焦急了,柔和地对她说道:“谢谢你媳妇,不过你还是回家吧,别让你家里人担心,我这就打车走了,一会儿上车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夏天听到方琪执意不肯带她去,便不再坚持,而是说道:“老公,你别着急,姥爷一定会没事的,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电话。”
观众席上,夏峰就坐在夏天的旁边,黎洛和霍天问因为曾经是参赛选手,虽然被淘汰了,但是他们还是可以在一片专门预留给这些选手的看台看比赛,而夏峰和夏天的两张票,则是方琪进入八强后,组委会送的。
夏峰听到夏天对着电话里的人喊老公,知道肯定是方琪打来的,但是夏峰也知道,夏天从小就是乖乖女,应该没有胆子当着自己这个亲哥哥的面这么称呼方琪吧,但是听到她的后半句,夏峰基本就懂了,知道自己妹妹这是在变相地让方琪开心呢。
不过即使如此,夏峰心里也十分不舒服,试问这天下有几个男人,会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妹妹跟别人那么亲密。
挂了电话,夏天偷偷瞄了夏峰一眼,见自己哥哥没什么表示,便也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担心方琪,所以刚才顺嘴就喊了声“老公”,喊完就后悔了,她可没忘记哥哥就在自己身边坐呢。
不过见哥哥没什么反应,夏天也就松了一口气了,不过她倒是很纳闷,夏峰为什么没有生气,难道真的已经完全认可方琪了?不过总之,对夏天来说,这算个好消息了,毕竟受到家人祝福的感情才会幸福,全家都反对的话,想要幸福,就比较难了。
这些事方琪当然不知道,方琪此时心乱如麻,此时握着手机的手都出起了汗,比面对实力强劲的对手时紧张多了,他在心里默默为姥爷祈祷着,回忆着他对自己的慈爱,以及以前的音容笑貌。
心急如焚的方琪赶到了Z市的长途汽车站,坐上车之后,先给夏天打了通几分钟的电话,随后便呆的望着窗外,脑海中回想的都是妈妈的那句:“很有可能抢救不回来了。”
两个小时后,焦市长途汽车站,方琪下车叫了个出租,直奔姥姥家而去。
方琪还在长途汽车上的时候,他母亲的第二个电话就打来了:“儿子,不用去医院了,直接去姥姥家吧。”
方琪的母亲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挂了电话,方琪听出了母亲悲伤的语气,也听出了她刚刚哭过,还听出了,他的姥爷,真的走了。
二十分钟后,方琪走近了姥姥家熟悉的大院,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方琪的舅舅们、姨们都已经来了,在场的还有一些街坊邻居,小小的院子拥挤不堪,方琪根本看不到屋里的情况,只能听到哭声,到处都是哭声。
方琪的父亲站在院子里,并没有进屋,见方琪来了,便招呼他道:“儿子你来了,进屋劝劝你妈吧。”
男人在这种事上总是坚强一些的,方琪强忍住嚎啕大哭的冲动,分开人群进了屋子。
屋里,方琪的姥姥正坐在沙上,一些关系好的亲戚以及街坊邻居正跟她说着什么,她却只是不住的哭,不住的自言自语:“你咋就这么……走了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孩子们怎么办啊……呜啊啊……”
方琪被姥姥的声音吸引了去,却没注意到正厅的摆设已经变了,所有会光的、能反光的东西都已经被用布蒙了起来,原本放在正厅的沙、桌子也都搬到了别处,整个正厅都显得十分空旷。
正厅的正中间,一个席子上,一个用白布蒙着的人安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周围的喧嚣与他无关。方琪没有走过去,也没有掀开布去确认,但他知道,在那躺着的,就是那个从小偷偷给他塞零花钱的、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他的姥爷。
姥姥家不在x市,所以方琪来一次很难,基本上都是一个月甚至两个月才能来一次,即使暑假来这住几天,但能和姥姥姥爷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
转眼间,姥爷就这么走了,自己竟然来不及送送他。
满屋的哭声,参杂着几声例如“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应该好好活着”之类的话,方琪的心灵被触动了,即使他是个男人,但却只是一个小男生罢了,对长辈还是有一定依赖性的。
方琪在角落中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平时乐观向上的母亲正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抱着枕头失声痛哭,方琪可以明显地看到枕头上的水渍,显然是被母亲的泪打湿的。
坐到了母亲身边,想说句安慰的话,却现自己根本没法开口,因为他自己心里同样难受,想哭。
“儿子,你来了。”方琪的母亲看到了自己身边的人,强制住泪水,对方琪说了这么一句。
方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他看到了母亲那双毫无生机的眼神,他从未见过母亲这样的眼神,他知道,母亲定是伤心欲绝,能勉强开口跟自己说一句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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