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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三人也醒悟过来,马上抬头仰望那些栉比鳞次的苍天巨树,枝丫相连,粗逾人腰,有的树从枝丫上发出根须,直垂落地面,更多的树则是被各种藤蔓植物所包裹缠绕。张立看了看巴桑缠着的手臂,喃喃道:“这样能行吗?不过,倒是可以试一试。”
卓木强道:“没问题的,是该看看我们特训成果的时候了。”
要上树,首先就要卸掉部分装备,否则,别说是人猿泰山,就是丛林泰斗,也无法背负三四十公斤在林间纵跳如飞。说做就做,四人扔掉了铁器,包括铁锹,铁锅,铁水壶,登山用的铆钉,八字环,插销,升降器都扔掉了,因为他们觉得在丛林里似乎没有这些东西的用武之地;然后巨型帐篷也不要了,那东西好是好,但是占重量,原本很多东西,是四人打算将这次穿越之旅当作一次野外旅行而准备的,如今变成了疲于奔命,那些东西的意义就不大了,加上食品罐头,四人仅保留了部分压缩营养品,直到每个人包袱减轻至十公斤左右,四人爬上了巨树。
以前在进行原始森林穿越时就做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在树间如林猴般前进也并非什么难事,只见四人的身影上窜下跳,丝毫不逊色于那些猿猴,藤蔓植物多有垂吊的地方,就直接荡藤,看准方向,从一根藤荡至另一株,移动速度之快,远超过了在地上避开荆棘前进的时候。而当藤蔓植物减少或无法抓手的时候,就直接走高空通道,从一株树丫直接跳过去,抓住另一株树丫,虽然说危险系数高了些,但比起游击队和毒贩子的枪火就不算什么了,而且每人肩头都挎了一捆一头绑有重物的救生绳,如果有什么闪失,还可以抛绳救命。靠着这样的方法,四人离毒贩子和游击队组成的联合封锁圈越来越远了。
但是,林间还有一道灰色身影,丝毫不受四人加速的影响,他手执长鞭,轻轻一挥,就卷住十米开外的树丫,飘然荡过,荡至最高点,身体稍微停顿的那一瞬间,他手一抖,然后再一挥,又卷住另一株树丫,这样的速度,就是卓木强他们也远不能比。荡过一段距离,他就在树丫上停靠片刻,拿出那个仪器,看着上面的移动点,冷笑道:“速度明显加快了呢。嗯,是用了和我一样的方法吗,这些家伙变得聪明起来了呢。在丛林里,本来就该是这样前进的。”
提升了前进速度的四人,泅过三条河,横跨了三片丛林,在一条看起来较为粗大,水流湍急的河边,砍伐树枝,用绳索结成一个木筏,以一株尚未成材的臂粗小树苗为撑竿,开始顺河下漂。
凭借顽强的毅力和地狱磨练出的身体,总算撑到了这一刻,直到躺在木筏上的一瞬间,才产生了百骸俱散的感觉,一躺下去,就再也不想起来了。此刻仍有动作的有两人,卓木强,那被肌肉紧绷着的身体还笔挺的站立着,必须有一个人掌握木筏的漂向,及时撑竿已保持木筏不会搁浅;巴桑也没有停下,他胳膊上的伤已经不能再拖了,那是颗子弹从前肩穿过后肩穿出,造成了贯通伤,幸运的从锁骨和肩胛骨之间穿了过去,并没有伤到筋骨。但是一路逃亡,没有机会好好包扎伤口和及时处理,现在伤口处已开始发红发炎,红肿的周围是一圈青色,淡淡的黄色组织液从伤口两端渗出来。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张立不敢想象,这一路在林间荡绳纵跳,巴桑是怎么挺过来的。
巴桑用小刀旋开步枪弹,自己扒拉开那洞口,将火药灌进去,虽然嘴里咬死了猎刀刀柄,当火花冲出,烟雾从伤口两端冒起时,还是全身一阵痉挛,随后,巴桑满头大汗的挺了过来。岳阳和张立都满怀敬畏的看着这个铁人,真是没想到,原本史泰龙才玩的游戏会真实上演。当张立用绷带给巴桑包扎时,巴桑自己取出一只野外用“TAT”胸肌注射,虽然说吸收慢一点,但效果和臀肌注射是完全一样的。
四人身上的小擦伤都已经擦了膏药,岳阳屁股上中那一弹入肉仅半截,跑动中已掉落,伤口都干涸结疤了,又做了些常规处理,已没什么大碍。他们知道,此刻身处普图马约河系,所有的大小河流最终都汇入普图马约河,河道四通八达,但是一直顺河而漂,一定会在主航道内碰上游击队武装力量。所以,通过罗盘,他们一直小心的规避着这种情况的发生,保持航向朝正西方,如果河道转向西南或是南方,他们宁肯弃筏入林,绕过一片丛林,再从林子的另一头做木筏,重新选择一条平行向西的小河下漂。反正林子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木材奇多,拥有利器的他们,造木筏比搭帐篷还容易。
如此逃了一天,终再没碰到白天那种被围杀的困顿局面了,午间在河边捕到几条红头皇冠鱼,晚上则抓到只蛛猴,虽说有些残忍,但四人饥肠辘辘,吃得狼吞虎咽。虽然途中有几次直升机从上空掠过,不过他们躲在这样密集的树林中,有十分的把握不会被发现,除非敌人在直升机上安装了红外生命成像仪,不过那种东西似乎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一天的经历可谓非常之糟糕,用岳阳的话来总结,就是他们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和一群莫名其妙的敌人,打了场莫名其妙的战争。最后被敌人横追千万里,四人可谓丢盔弃甲保了小命。
到了深夜,吊船已经绑好,岳阳则很离奇的选择了吊袋,吊在树杆上以直立的姿势睡觉。卓木强没有入睡,他翻身下地,几下功夫就爬上了一株大树,树丫上早斜躺着一个人,巴桑。
巴桑一直看着星空,见有人上树,也不回头,直接道:“快十点了,你还不去睡?”
卓木强道:“你不也没有睡吗。我……我是为白天的事,我向你道歉。”
巴桑满不在乎道:“那样的事,不需要道歉吧。我相当明白你们的当时的处境,每一个玩命的人都要经历这一步,第一次杀人,那是很难迈过的一道坎。以后杀得多了,习惯了就好。”说完,他又目不转睛的看着浩瀚宇宙。
对于巴桑的说法,卓木强很难接受,但是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在野外生存,特别是遭遇敌人的时候,人的生存选择权也就变得和动物一样,强者生存!当在野外猎杀动物作为食物的时候,恐怕很少有人会心软,但是当这种动物变成和自己形象相近的同类,而且杀死他们并不是为了食用,还能毫不犹豫的下手的又有几人呢?或许真如巴桑所说的那样,其目的都是一样的,为了生存,吃食物是为了生存,而必要的时候,杀死他人,也是为了生存。罗杰斯的自我中心论便很理性的分析过这样的观点,人的出生得到自我人格之后,以自我为中心的心理便已经形成,首先想到的总是对自己有利,然后才是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再外面一圈则是自己的族人、老乡;再远可以是同种族的人,同一个国家的人,然后是全面的人,最后才是脱离了人类群体的自然界万事万物。这样一个以自利为中心的同心圆,非常形象的表达了那种利益共同体在个人心目中所占的分量,如果是自己与他人利益发生冲突,那么首要想到的是维护自己的利益;如果是自己身边的人与陌生人起了冲突,便会占在自己人这边;如果老乡和外地人有矛盾,总要护着老乡一点;当人和动物直接敌对时,那几乎都是帮人为主。可是这样做,真的就是对的吗?还是说,人始终保留着动物的劣根性,或者从某种角度而言,人其实永远都只会是动物,而不会是别的什么。
卓木强幽暗的想着,良久无言,黑夜中,巴桑莫名又说了一句:“这两天都能看到星星,唔,情况看起来不怎么妙啊。”
“什么?”卓木强回过神来,他突然想起,刚才自己上树的时候,巴桑并没有看表,可他却报出了时间,卓木强抬腕一看,整十点。
巴桑又道:“空气中的湿度还在攀升,低气压似乎受到了赤道环流气团的影响,这几天的炎热沉闷得不到发泄,能量还在不断蓄积,看哪,月亮上的毛刺,我真不希望碰到那种恶劣天气啊。”
“恶劣天气?你是指什么?”卓木强有些懵了。
巴桑平静道:“风暴。”看着巴桑的表情,似乎不像在开玩笑,而他也是从来不开玩笑的人。卓木强有点了解了,他知道,虽然都是接受的一样的特别训练,但是吕竞男是一个非常注重方法与实效性的严格教官,每名学员在接受训练时,她总是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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