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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没等己方在打击后恢复过来,硝云飘散当中,对面的箭队穿插替补上来,又对着己方抛射出一片致命的箭矢。
这下,圣战者左军前队彻底被打懵了,有的骑兵坠马,有的则丢弃岗位乱走,有的伤口流血倒在地上哀嚎,有的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不能乱!”埃尔维兹也勇敢地叫旗手重新挥动赫贴,并且举高佩刀,示意后列的步兵们都替补上来稳住阵脚。
此刻地面开始震颤起来,伴随着滚滚而进的如雷般马蹄,在圣战者左军的左翼旷野上,布兰姆森俯身在马鞍上,提着寒光闪闪的长剑一马当先,其身后的红手骑兵一队队纵马驰骋,他们身后背着的骑矛颠动着光芒,再后面则是重甲一体的具装骑兵,黑压压乌云般、激流般转瞬就越过了圣战者的左军,许多后面队列里的圣战者扭头,看到敌人战马飞驰而过的残影和灰尘,都惊恐地大叫起来,因为谁都看得出,对方的骑兵是要穿到左军和后军间的河汊与圆形森林间,切断撕裂五肢间的联系。
于是乎左军里的密密麻麻圣战者开始骚动惊恐,这股情绪蔓延极快,比阳光播撒的速度还要迅速,又传到了中军“驼城”处,而同样骑着骡子在赫贴旗下,为眼中前卫军溃败而惊慌的卡西姆根本没办法对此做出什么有效反应,他原本策划的一切一切都被到处皆是的血腥乱战给打乱了,骆驼们都在狂叫着,此情此景下卡西姆只会挥动着黑色的衣袖,不断对着前面的马达姆炮位上的士兵大喊着“射击啊,给我勇敢射击!”
赫米斯五军,共六七万的人群,其中还有几乎一半的非战斗成员,横亘在车垒山和几道河川平野间,就这样被带入了“各自为战”的局面。
而在左军的方向,红手旅团、守卫者旅团的矛兵们,已经分为了二十股几乎齐头并进的纵队,从硝烟里杀出,越过附属队伍的阵线,长矛密集地宛如暴走的大蜈蚣,最前方的百夫长们边跑动,边不断招手挥动短戟,大喊道“冲过去刺过去,捅死这群孱弱的蝗虫!”
“刺死他们!”在面对着一眼都望不到边的如云敌阵仅二十尺不到时,最前列手持朱漆大步兵矛的勇士们,都回头大喊着鼓舞着身后接踵的同袍们,随后“哈利路亚!”呐喊中所有的长矛瞬间哗啦啦在跑动里端平,扁平的矛尖上下错动震颤着,扑腾扑腾推入了鲜血狂飙的圣战者躯体里,有的圣战者前后抱在一起,被刺来的矛刃自前者的胸膛直穿过后者的脊梁,他们成排成列地哀叫着倒下,血一股股溅在了不断持矛突进的旅团士兵的脸上、身体上,尸体被一双双绑腿、靴子踩踏而过。
六千名并肩而攻的矛手们,很快就突进了近百尺的距离,在他们脚下圣战者遗尸累累,侥幸未死的也被活活踩死或窒息而死,二万多圣战者左军阵列被迅速推为个凹进去的半月,尖锐喇叭声和如林的长矛后,高文旅团士兵还在咒骂着继续握着武器前进着——崩塌几乎就在瞬间,左军后面的士兵们看到自己前面是逼刺来的矛林,后方则是切入进来势不可挡的大队骑兵,便一哄而散,四处踩着河汊长草溃逃。
前面的圣战者还企图反扑,但他们不是被长矛贯穿刺杀,就是逼近后被对方的散兵更加娴熟老练地用剑和长柄小镰砍成碎块,尸体宛如秋收过被割倒的麦捆那样,不久绝望的哭声和嗥叫震动四野——烽烟当中的卡西姆,长大了嘴巴,知道了残酷的事实,“最强大的左军毁灭了”,它的统领官埃尔维兹在乱军里坠马,被几十位自己人践踏成了肉泥,面目都无法辨认了,而左军的赫贴旗也被夺走俘获了。
这时候,在卡西姆的眼前,亚美尼亚基波沙信徒也完蛋了,这群原本狂热到极致的队伍,敢战的壮丁们几乎都在车垒山的上下地区化为了尸骸,残存的只能哀叫着从自己左右方向,朝驼城内躲避逃逸着,整座山丘上都是扑下来的高文方的边民士兵们。
一门马达姆在混战里,惊慌地喷出团火焰,谁想射出的邦达克石丸,却误中了队退下来的基波沙信徒,当中几位被掀翻在地,而骑马的那位胸甲正好被石丸打出个大坑,翻落下来栽在卡西姆目及的地方,当即殒命,尸体被残缺的斗篷遮住,一根沾灰的金手滚落其旁。。。。。。(未完待续。)
第21章 高文的想法
驼城东北的旷地上,圣战者的中军与前军互相胡乱冲撞起来,而高文的骑兵们已经冲到了马达姆的数座炮位前。“砰”,提着血淋淋弯刀的高文,只觉得耳边劲风掠过,一溜溜尘土翻起:两门马达姆还在前面不远处,对着自己方向射着石丸,但却没什么准头可言,高文甚至觉得它们若不瞄准而是偏移三十尺的话,说不准能打中自己。
其余六门马达姆,有三门的硬木管已经炸裂报废,还剩三门被手忙脚乱地装在大夏骆驼背上,正吆喝着和卡西姆一起匆匆朝驼城的空缺出口处回跑。
高文和突厥军仆并肩纵马扑了上去,木扎非阿丁射马箭,而高文挥动弯刀,主仆配合默契,迅速干掉了殿后两门马达姆旁数名围攻过来的圣战者,而后眼尖的高文看到一名敌军炮手正抄起门小型的铜手铳,准备对着自己顽抗到底,这时候一名以前是吉那特的边民骑兵冲来,将手里的橡木苗标枪飞掷了过去,那标枪带着道弧线,扎入那炮手的胸膛,对方啊了喊了几声,颤抖着用手扶住深深楔入身躯的标枪,接着靠在了马达姆发烫的炮膛边,背后衣衫嗞嗞发焦冒烟,垂死在了台车旁。
“我们都是波斯人,都是阿里什叶派,被强征来的,无辜,无辜!”炮位上的其余炮手全部丧胆,一字跪在台车边,七嘴八舌对着蒙着黑斗篷的大主保人乞饶。
“饶过这群炮手匠师,有用处。”高文勒着暴躁的快银的脖子,它纯银白色的美丽毛发已被血染遍,而后他对那吉那特骑兵表示感谢,“谢谢你,我好像检阅过你,你是莫诺马库斯的亲随,叫日加塔(很显然这名骑兵是巴尔干斯拉夫人的后代)对不对?”
那吉那特的边民骑兵中队长十分诧异,他没想到大主保人居然能喊出自己的名字,“很荣幸能为您解围,我的妻子也是你给的,她本来是穆特河谷吉那特家的姑娘,父亲被您绞死了。”
“我该担心你还是你的妻子?”
“都不用担心大主保人殿下,我不是个怕老婆的人,更不会被教唆。”日加塔慨然答复说。
接着许多其他边民步兵冲过来,唱着凯歌用套索和纤绳,准备将两门马达姆大铳连带台车都往回拖。
“留一门转过来,向对面敌人的驼城轰击,能打多少是多少,叫我的掷火兵和匠师熟悉下;最后一门拖回去,到营地里找人给你们赏钱。”高文命令说。
暮色下,战场上积尸数个古里,绝大部分都是吉哈德圣战者的,事实证明单纯凭靠狂热的他们在复兴了罗马纪律的军队前是完全不堪一击的。他们左军溃败,右军败灭,前卫败退,只剩下哈伦的后军还在凭靠着森林和河流抵御,还有卡西姆的中军和许多败兵拥堵在驼城当间负隅顽抗。
高文下令红手旅团转向过来,配合自己这路兵马,将驼城阻住;守卫者旅团继续朝北推进追击半个古里,将敌人的后军给堵在原地;而红手骑兵和凯撒具装骑兵则切断了两支军队的联系。
“所有信徒们,看着我的金手,它指向了山下,我们和亚美尼亚同袍们一起,将车辆全都解开推下山去,去组成新的工事,把敌人的驼城给围起来。”此刻卡贝阿米娅翻身上了母马萨宾娜,而对方异常温顺地接受了自己,这让金手执政官内心满是喜悦,而后保罗派信徒军们将篷车上的车厢板给放下,锁链解开,泥土给掘走,接着将其用牛马牵好,往山下驱赶;而哈勒姆和曼维尔则指挥亚美尼亚籍贯的新边民背负起契丹雪的木桶和箱箧,也列队追随其后。
车轮和马蹄碾过踏过一具具尸体,卡贝阿米娅嗅着沉重的腥臭味,她看到整个长堑里已被敌人的尸体堆满了,自己骑着萨宾娜毫无阻碍地如同平地般踏了过去,前方的尸体更多更密集,还有许多被烧得光秃焦黑的地带,最终女执政官看到了帕普的尸体,对方是被己方的大铳给轰击死亡的,“捡起他的金手。”卡贝阿米娅对长老斐卢斯命令说。
斐卢斯俯身捡起来后,准备呈现到女执政官眼前,而卡贝阿米娅有些忧伤地回答,“收起来,然后把它装在珐琅盒当中,马上给塔尔苏斯城的女凯撒献捷用。”
太阳落下的时分,数百辆车又在驼城外被联结起来,高文骑着马立在那门缴获的马达姆大铳边,每隔一会儿,马达姆就会喷射出石丸,飞入对面的驼城里,砸出一团飞灰。而在更前方,许多边民正蹲伏在车厢板、土筐和盾牌后,不断用弓箭、手铳和弩机,自几个方向和驼城里的圣战者对射,打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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