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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不喝也得喝。
于是最先喝趴下的是那位东亭侯,眼看着已经分不出自己的手是脚还是脚是手了,徐驸马便立刻关心倍至地唤来王爷的下人将这位东亭侯扶去给他安排好的客房歇下。我本以为楚龙吟也会装醉好借口离席摆脱徐清源的纠缠的,却谁知这家伙居然不慌不忙稳稳当当地在那儿坐着,对徐清源的敬酒毫不推拒,杯来碗干,盏盏见底。半晌方琢磨过来,原来这家伙是想把徐清源耗醉——装醉回房那是正中了徐清源的下怀,他在这儿连连劝酒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么?说不准这个变态心里打着什么下流主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其等着他使坏倒不如先把他放倒——就算楚龙吟喝一杯他抿一口,喝得多了不信他不醉——反正楚凤箫不是说楚龙吟千杯不醉么?今儿我正好看看这个千杯不醉能彪悍到什么程度。
第二个倒下的是典曹都尉,醉得横着就让人搀出去了,如今桌上就剩下徐驸马和楚龙吟两个,依旧把酒言欢,笑得各有玄机。便见徐驸马一偏头,冲着我笑道:“来来来,小幺儿,过来,今儿看在你甚得本驸马欢喜的份儿上,赏你给本驸马倒酒!”
我抬眼看了看楚龙吟,和他对了个眼神儿,于是确定了彼此的想法完全一致——灌他,灌丫个挺的!
博你一笑
我很乐意略做牺牲把这变态驸马灌个胃出血肝硬化、阳萎不举前列腺肿大。于是上前执了酒壶替徐源清在杯中倒满酒,恭声向他道:“小的何德何能得蒙驸马爷青眼,既受赐替驸马爷斟了这酒,还请驸马爷您将这一杯满干了才是,也不枉您疼我之心了。”
徐清源不由哈哈大笑,一把握住我的手:“把个小嘴儿会说的!楚大人啊,还是你会调。教人儿!这一个足顶我家里的十个啊!”
我没有抽手,任由他握着——大不了回去多洗个十几遍,只要能把他灌挺了,这点牺牲也值了。楚龙吟瞟了一眼我被他捉着的手,脸上笑意却不知为何略减了减,道:“既如此,驸马可是不干不妥啊!小情儿,过来,给爷斟酒,爷陪驸马干了这一杯。”
如此徐清源便不能再强握着我的手了,得以挣脱后,我是第一次心甘情愿地给楚龙吟倒酒——徐清源那湿了巴叽的手实在是太恶心了!简直像只鼻涕虫糊在我的手上一样。
于是在我和楚龙吟的双管夹击之下,徐驸马第一次干了整杯的酒。
“这孩子叫小情儿?”徐清源放下酒杯,一双眼睛愈发肆无忌惮地落在我的脸上,“好名字,只不知是多情的情呢,还是痴情的情呢?”说着那手便又向着我伸过来,眼看就要摸在我的脸上。
若当真被这手糊到脸上来,我看我这辈子还是别要脸了。正欲躲闪,忽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楚龙吟勾住腰兜向怀里,向后一个踉跄,正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听他在耳旁笑得暧昧:“我们这个‘情’,是情有独钟的情呢……来,情儿,给爷夹菜。”
我在这硬梆梆的男人的腿上如坐针毡,硬着头皮去给他夹菜,却因手不停地微颤而把菜掉在了桌上,夹了几次都没能夹成功,脸上却愈发烫起来。正难堪着,便见楚龙吟一伸手握住了我拿筷子的手,而后掌握着我的手稳稳将菜夹起,送进了他自己的口中,眯眼儿一笑:“好味道!……咦?驸马身边儿这两个小家伙儿怎么只管呆立着?还不给你们主子倒酒夹菜?”
徐清源正望着我和楚龙吟“亲密”的样子满眼羡慕,再见自己带来的这两个“旧人”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不由面上悻悻,勉强抿了口酒。楚龙吟便又坏笑着道:“难得今日下官与驸马酒逢‘知己’,只这么干喝酒实在无趣,不如我们来划拳如何?输者自饮一杯——下官若输了,便请驸马身边儿这妙人儿给下官斟酒,驸马若输了,便让我家小情儿为驸马斟酒,如何呢?”
驸马向那边桌上瞅了一眼,见同被请来的其它几位宾客也正在那厢兴致高昂的划拳行令,没人注意到这一桌上,再在我的脸上瞟了几瞟,想自己就算输了也是有便宜可占,便欣然点头应允。
这变态东西这下子可入了套了。楚龙吟得意地暗暗在我腰上捏了一把,我则在他腿上掐了两指。
楚龙吟不愧是流氓中的至尊——吃喝玩乐这一套他是样样精通,每十拳里他故意输上两拳,其余八拳全都毫不客气地赏给了这位驸马,以至于我就算时时被徐清源摸摸手吃吃豆腐也不觉得过于难捱了,偶尔飘几记意味深长的眼神过去,美得这变态跟楚龙吟拼得不亦乐乎。
于是这位驸马爷很快便醉了个五官移位臀脸不分,人也认不清了话也说不成了,楚龙吟便让他那两位男宠将他扶回客房去,说是扶,其实就是架回去的,刚到厅外就吐了个稀里哗啦,没吐他个胃出血实在还让我有点不大痛快。
将徐驸马送走之后重新回到厅内,却见满厅里的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东北角处一个人在那里独酌。楚龙吟一屁股坐回桌旁,抡起筷子去夹桌中央的一只猪肘子,道:“饿死老爷我了,灌了一肚子酒,肉还没吃两口!”
这个家伙千杯不倒的本事又一次让我开了眼,真不知道那一肚子酒被他灌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吃到一半转过头来,嘴里还叼着块骨头,冲我一招手道:“伙房这会儿只怕已没了随从们的饭,过来一起吃罢。”见我没动,他嘴一咧坏笑起来,“小情儿在回味什么?可否说与我听听?”
这混蛋家伙又开玩笑,没应他,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不吃白不吃,饿着的是自己。
正相对埋头大吃,却见那位仅剩下的宾客似是吃完准备回房了,正经过我们这一桌,停下步子来冲着楚龙吟一个冷笑,道:“知府大人还真是雅兴不浅,养娈童,行狎戏,如今竟还无视规矩同个下人一桌进食——大人可真是‘知礼懂仪清明廉政’的好官哪!”
楚龙吟抬起眼看向这人,身子懒洋洋向椅背上一靠,从袖口里掏出块帕子揩了揩嘴,淡淡笑道:“陈大人过奖。出门还请慢走,恕本官不送了。”
那陈大人鼻孔里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径自出了厅门。楚龙吟不紧不慢地端过盅子喝茶,浑不在意自己被那人误会。
想来也是,就算他同那陈大人解释只怕人家也未必会信,何况他不是以“癫”字自评么?在意世人眼光的那就不是癫了。
吃饱喝足,跟在他屁股后面晃晃悠悠地出了前厅,便见一轮明月高悬顶上,清风习习拂面而来。他也不同我说话,只管摇头晃脑地在前面走,一直出了别苑大门,踏着小径来至湖边,而后沿了湖慢慢地溜达。湖上碧波万顷月洒琳琅,岛内虫鸣蛙叫花叶婆娑,别有一番宁静畅凉之意。不由也负起手,落在他身后不远处,踏着白石河滩欣赏这孤岛月景。
抬眼看看走在前面的那高大身影,一件矢车菊蓝的衫子在月光下被染成了霜白色。白色总给人以沉静、清冷、孤绝之感,然而穿在他的身上却有着乘风踏云傲啸九霄的放纵不羁,同白天在人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走了一阵,他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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