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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步、甩袖、兰花指,身体要柔,眼神要媚……
虽然有些舞蹈功底,可做起戏曲来却又是另一回事。几遍下来仍是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
听到开门声,她未及收势。
就那样转过头去,才发觉是哥哥。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很有点练习不好的学生被老师逮到的感觉。
之前也知道安宁为了拍《虎度门》一直都在学戏。哥哥也不惊讶。没多说什么,只是上前摆了个姿势,淡淡道:“做旦角,脚步是一定要轻盈的。你看,像我现在这样……”
虽然未着戏服,只穿着一件休闲衬衫。可在这一刻,无乱是步法,身段,姿势还是表情都是十足的花旦模样。一个转身,眉眼之间皆是忧怨之色。启唇,唱的竟是昆曲《游园》。
虽然之前在《霸王》里已经看过哥哥的表演,可这么样在戏外近距离地观摩却还是第一次。不得不说,哥哥之前苦学京剧时练下的功底是半底没丢下。虽然时隔两年,哥哥也多次说自己不是程蝶衣。可眼前这个痴迷艺术的人,在某种角度来说却还是安宁心里那个程蝶衣。
一曲罢,有些慌神。慢慢收回身段。他又看向安宁,“唱戏和拍电影不一样,最重的是亮相。好角一上台一个亮相,台下观众就已经知道他唱得好不好了。还有唱腔、念白、身段、身法这些……”抬眼瞥一眼安宁,他嗔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光盯着我做什么?算了,我就是和你说再多也没有多看多听多做来得有效。”
沉思片刻,他又问:“阿宁,你是真心想多学一些还是只要个基本功底应付一下拍摄就好呢?”
眨了下眼,安宁有些不悦地嗔道:“什么叫应付拍摄呢?就算我的初衷是为了拍摄才学戏。可是既然学,总要做的似模似样才行。难道真的只学几个亮相,站在摄像机前一过场就了事吗?如果那样子,别说对观众和导演交代不过去。就是我自己也要觉得汗颜了。”
虽然她的话说得有些直,声音也硬邦邦的。可张国容却反倒笑起来。伸手拍了拍她,颇觉安慰地笑道:“你能这么想,那就好了。技多不压身。我们这些做演员的,多学一样总是好的。”
“不如,改天我带你去拜会仙姐。如果你合了她的眼缘。或许会指点你一二的。”
安宁闻言大喜。之前也有心向仙姐学艺,可是那样登门未免唐突。而现在由与仙姐关系一向亲若母子的哥哥引见,就不一样了。
转天,哥哥真的带了安宁前往拜访仙姐。虽然哥哥一直说仙姐为人慈蔼。可要见到这位香港粤剧天后级的前辈。安宁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一早在上环的安记海味店里订了极品的燕窝,又并冬虫夏草。转头想想又买了海绵蛋糕。和哥哥会和时不免被笑买得太过杂。她却也不理会。
待见了仙姐,她也是笑言安宁太过客气。不大理会那些上好的滋补品却独对蛋糕很是喜欢。虽然哥哥一直劝她不要多吃。却还是吃了许多。直赞蛋糕绵软可口,很合老人家的口味。
虽然是想让仙姐指点一二,可安宁却和哥哥一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先随意在他身后给任姐上了香。便坐在旁看哥哥同仙姐说说笑笑,哄她开心。
虽然哥哥的性格有时本就带着让人发笑的可爱一面。可这样明显是在哄人,安宁还是第一次见到。看着他指手画脚地说着笑话,让仙姐不时发出一声轻笑。安宁只觉得很是温馨。
一会,又唱粤剧,却刻意地跑了腔调,让仙姐合掌大笑,又笑着打他。才顺着他的意思合唱了一曲。
一直没有机会听仙姐现场版的演唱。现在一听才真的觉得是天籁之音。虽然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可那婉转的唱腔却依然如故。眉眼之间自然流转的娇态一如二八少女。仿佛在表演时又重回那青葱岁月。站在舞台上风光无限,为万千歌迷所崇拜的时候。脸上尽是光彩。
一曲罢。转目,眸光似水,笑容有一丝恍惚。
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挂在墙上的旧照片。安宁不禁也是暗自唏嘘。张国容却仿佛没有察觉似的只是拉着仙姐大赞,又转手一指安宁,把安宁的唱腔批个体无完肤。
被他这样一弄,原本有些神伤的仙姐反倒又笑了起来。“就知道突然带阿宁来,必有所图。你这个鬼精灵啊……”虽然似乎是在嗔怪,可语气却仍是柔柔的。脸上的笑也未减分毫。
转目看了安宁半晌,才示意她唱上一曲。心里有些紧张,一开腔先错了两个音。待看到哥哥微笑的脸,安宁的心方才定下。一气唱下去……
尾音余韵未消。眼角已瞥见仙姐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扣着扶手。安宁唇边不禁现出一抹笑,再看向哥哥含笑的脸。终于完全放下心来。
39第二卷电视风云 第一百二十章 大三元
虽然剧本写得有些戏谑之意。可要拍摄起来却很是认真。尤其现在作为执行总监的哥哥又是个事事高要求的完美主义者。就更是认真。
所以一早就先请了一位真正的神父入剧组来教一干演员来做指导。尤其是哥哥,举手投足,表情声音乃至每一个说出的字眼,都皆显认真。
虽然也知道这样的开支是必要也是必须的,可是安宁还是会觉得肉疼。自从影片开拍后,整个剧组就好像是一台终于发动马力快速运转的机器。在赶戏的同时,钱也像打开了水龙头一样哗哗的……
每天,只要是兼任监制会计的朱立倩来和她核对开支。她就会变成一只苦瓜,从里到外都泛了苦涩的味道。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要钱呢?场景要钱,服装要钱,租教堂,租车,就连每天的盒饭、水都是要用钱的……
很想扑到谁脚下,扯着他的脚踝,嘶声叫“送我去医院,给我拿胃药”。可发呆幻想的最终结果仍然是要咬着牙在账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似乎真的钻进了钱眼里。只要一提到钱这个字,她就会敏感地瞪大眼四处看。每一张开出的支票都让她心跳加速,肌肉抽搐。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做不了老板,更做不了监制这么重要的职务,真是让她太紧张了。甚至怀疑自己会就此变成葛朗台。
从一开始挑选场景布置就天天在强调节约制作费用这句话。雷楚熊交上的设计方案,审核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才选定最省钱的那一种。而服装也是如此,不要质地考究,只要符合人物,哪怕下了戏就立刻成碎片,也都认了。
凡是反对她的意见,通通要消声,谁说话就用眼神杀死谁。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几个幕后主创人员都怕了她。到后来还是哥哥看不过眼,拉着她回去休息。“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什么都听她的。如果照她这样什么都要简易的,拍出来的戏还怎么看啊!”
被哥哥逼着吃了两片安眠药,实实在在地睡了大半天。醒过来时,人倒清醒过来,也知道自己之前是太急功近利了,如果真的照她说的来,那这部戏可能真的就毁了。有些懊恼,为了赶戏,也不是她一个人睡眠不足了,怎么偏偏就她这样乱发疯呢?
有些歉意,特意自掏腰包加菜,还许诺杀青后一定请全组人大吃一顿。就是在之后和力哥交换意见时也总是刻意让自己先慢上半拍,先把脑子里“这也太费钱了”的念头甩掉,才用平常心来思考所需要增加的东西是否合情合理,是否很必要。然后再作出相对正确的判断。
因着她的放松,少了许多本可以避免的矛盾。整个剧组也渐渐少了原本紧绷着的那种严肃氛围。而且哥哥又刻意调节气氛,总算,剧组里开始有了笑声,真正像一个拍喜剧片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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