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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ldo;你只知说这些无用的风凉话！&rdo;绒绒&ldo;哼&rdo;了一声。

&ldo;或许此地太过荒僻，或许那些精怪见到你们都跑得没影了……&rdo;谢臻酒足饭饱，仿照灵鸷的样子随意往后一躺，险些从屋脊上滚了下去。灵鸷伸腿勾了他一下，他稳住身体后对灵鸷笑了笑：&ldo;更有可能这全是蚌精的诡计，从头到尾她都在欺骗你。&rdo;

这些灵鸷不是没有想过，难保谢臻说的不是实情。他太渴望找到答案，不想就这么回到小苍山，不想让堪堪亮起的一点希望在手中熄灭……所以始终不甘心就此离去。

连青阳君都没找到的抚生残片，凭什么让他一个白乌小儿觅到了踪迹？

灵鸷闭上眼，轻轻吁了一口气。

谢臻已有几分醉意，饶有兴味地看晚睡的顽童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点爆竹，骤然的&ldo;噼啪&rdo;炸响惊动了好几户人家的狗儿，一时犬吠声、慈母唤儿归声、嬉笑打闹声和醉汉掀窗叱骂声交织四起。

&ldo;蚌精说，&lso;你所见的皆为虚妄&rso;。何为虚妄，难不成眼前这种种皆是海市蜃楼？&rdo;

&ldo;这里离海没有十万也有八千里，哪来的海市蜃……蜃！&rdo;绒绒把玩头发的手忽然停下。

灵鸷也缓缓地直起了腰来，

没有法术结界，又全无灵气迹象，除非……这虚妄本是实体！

&ldo;你们可听说过蜃龙！&rdo;绒绒惊声说出了灵鸷心中闪过的疑窦。

谢臻如今已练就了听闻任何怪事都能泰然处之的本领。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和绒绒他们混迹在一处，才总有这些稀奇古怪的见闻，还是另一个诡谲的世界本就无所不在，只是凡人们毫无知觉。

&ldo;人间小白泽&rdo;说：&ldo;这蜃龙又叫做蛟蜃，身长可达五千里，它本身就是介于虚与实之间的异兽，所到之处可覆盖一切，任你神仙火眼也看不透它身下之物的真容。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天帝就曾将蜃龙作为灵宠豢养在昆仑墟。初时它只是小小一尾，后来越长越大，总有天神抱怨自己的居所无缘无故消失不见。有一次众神前往九天之上的阆风巅小聚，到得那里之后才发现整座山峰化为虚无，山外者四顾茫然，原本居于山中者仿佛与世隔绝。天帝听闻蜃龙闯祸，便将它遣往三岛十洲看守门户。&rdo;

谢臻说：&ldo;史书记载，曾有古人渡海前往蓬莱、方丈、瀛洲三仙岛寻求不死之药，偶有船只被风吹到巨海深处，看见了隐隐约约的宫阙楼台。但无论他们如何卖力向仙岛靠近，却终不能抵达‐‐这也是蜃龙的&lso;功劳&rso;？&rdo;

绒绒点头，&ldo;蜃龙常在三岛十洲之间飘摇盘旋，这些地方自然也忽隐忽现。说不定呀，他们已从那三个岛的边上经过了，只是蜃龙踞于其上，他们什么都看不到。&rdo;

&ldo;我从未听说有蜃龙出现于下界。&rdo;灵鸷疑惑道。

蜃龙的传闻时有听说，但它们性情狷狂不羁，本性不恶却极难管束，又生来喜爱浩渺氤氲之境，所以它们不是盘踞在九天上，就是游走于沧海仙山中。放任一尾蜃龙在凡间，它所到之处绝无安宁之日。

绒绒说：&ldo;要是真有蜃龙在此，必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它长眠不动，整个福禄镇才得以依附在它的身躯之上。&rdo;

又有数道爆竹声入耳，火光亮起又转瞬熄灭，追逐打闹的孩童们奔跑着穿过街巷。谢臻为之愕然，&ldo;他们都是假的？&rdo;

&ldo;不，这些凡人血肉之躯中皆有魂魄。&rdo;灵鸷道。

&ldo;人是真的，福禄镇是真的，蜃龙也是真的……蜃龙的虚无并非法术，而是它躯体本身。如果它自孤暮山之战后便沉睡于此，一万八千年来身上覆盖尘土，长出草木，逐渐有人在上面繁衍生息也不奇怪。正是如此，我们才感觉不到任何结界的存在。&rdo;绒绒拍着腿高兴道。

&ldo;你我现在正在蜃龙的背上？&rdo;谢臻看着这灰扑扑的小镇，仍不敢相信自己和镇上的凡人一样，稀里糊涂地就有了&ldo;乘龙&rdo;的造化。

灵鸷说：&ldo;只是猜测，一切仍未可知。&rdo;

&ldo;如果小善没有骗人的话，只有这种解释说得过去了！&rdo;绒绒正处在成功破解谜题的亢奋之中，容不得半点置疑。她在半空中翻飞了几圈，又倏然闪现于灵鸷和谢臻之间，&ldo;是蜃龙就有蜃眼，十之八九就在这镇上，我们这就去找找看。&rdo;

灵鸷也有心求证此事，当即长身而起。这正合绒绒心意，她着急地催促谢臻：&ldo;快走啊，还愣着干什么！&rdo;

谢臻酒后犯懒，打了个哈欠道：&ldo;我要回房躺一会，你们自己去吧。&rdo;

&ldo;那怎么行！你不相信我，我偏要让你亲眼瞧瞧！&rdo;绒绒拽上谢臻就走。

第37章气聚蜃眼

蜃眼并非真正的眼睛，也不用以视物，它是蜃龙身上唯一一处连接虚实的孔道，相传长在其腹部，但谁也不知道这看不见摸不着的蜃龙腹部到底在哪儿。

谢臻听见绒绒抱着头口中喃喃有词，一边说着听不懂的话，一边领着他们在福禄镇四处游荡。幸亏今夜有些特殊，镇上也无宵禁，他们的行踪并没有引来侧目。只是谢臻原本就半信半疑，绒绒看上去也不怎么可靠，他拖着困倦之躯走遍了镇上大部分能走的地方，一直逛到曙色微明，他的酒也醒了，脚也沉了，绒绒还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