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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自己想办法。首先还是解决眼睛,这个并不太困难。在痛苦中犹豫用头不停地蹭枕头,摩擦许久之后,眼罩后面的橡胶绳索已经到了疲劳极限。我没怎么用力,就把眼罩蹭下来了。
天还没全亮。黑黑的夜空下着雨。我无法得知现在是什么时候。
灯完全熄灭了。只能从很有限的光线,模糊看去,周围的物事似乎还保留着我昏厥前那一刻的模样。凳子被翻到一旁,拖鞋一只一个墙角,这是他们企图绑住我时我挣扎的痕迹。
门是开的,可是没人,也没有灯。
我看了看,绑住我手腕的皮带很紧,搞得我的双手发麻。我的双手是被绑在我的头上。我试了试,刚好可以用牙咬到皮带。皮带扣很结实,废了很大的劲,很多的口水,以及牙齿发软,才解开一只手来。不过解下一只就快了。很快我就将自己从床上解放出来。
我一边摸着嘴安慰自己发软的牙齿,一边朝外面走去。走廊上一片狼籍。护士值班室的文件纸吹了过来,满地都是。我朝那边走去,来到护士值班室,看见这里也空无一人,显然是在混乱中所有人都不见了。
“有人吗?”我一路走一路高声喊道。
我又一个人在这幢楼里了吗?
还是又发生了,同一件怪异的事情?
没有电,护士值班室却有把手电滚罗在地。我拾起来,发觉还可以用。另有一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茶水,口渴的厉害的我毫不在意地灌了下去,总算舒缓了一下自己的干渴。但冰凉的水倒进空虚的胃,一阵刺痛。
走到走廊交汇的楼梯口,下得楼来,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那扇大门依然紧闭着,如同我第一次苏醒时候一样。
“砰砰!”我无意识地捶着门,那句“有人吗”却再也无力喊出。
我被完全封闭在二层上,一个人。
与第一天苏醒不同的是,我知道了这个走廊还是个密室。我没办法走出去。
我上得楼,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但脚带着我来到电脑房。这可能是每天清晨养成的习惯而产生的下意识吧。电脑房有个应急灯,不过对电脑可没有什么帮助。
我怀着试一试的心情,按下开关。
“滴!”电脑竟然开了!
我张开嘴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了好久,我才想起把应急灯打开。
检查电脑下面的电源,发现下面有几个停电宝。我这才想起那天山洪爆发的第一天,荣锋他们确实在手电和应急灯之外,还带上来几个停电宝以供那两台电脑使用。
那么,好歹用用吧。记下发生的一切,也许有一天,会有人能看到。查了下日期,发现自己昏厥中失去了两天。
这会是我最后一篇日记吗?
住院的病人
2007-07-10 06:00 雨
是的,是2007年。
不是胡护说的睡过一天。
不是黄景亮说的睡了一个月。
我和警队执行任务到驷鐡公司,被击晕过去失去意识的那一天,是公元1997年12月25日。
现在,是公元2007年7月10日。
是的,我整整失去了十年。
我还是在青渓疗养院。
十年来,我从未曾离开青渓疗养院一步。
雨一直下。
哗啦哗啦,有时候还有雷阵雨。
但现在,已经没有别人了。
陈青,金惠生,罗卫民,荣锋,老刘,护士们,工作人员,全都离我而去了。
死去的,总归还是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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