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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答得了这个问题,金陵小声说:“那恐怕也是祁连山内事了吧!”
凤箫吟看台上洪瀚抒威风凛凛,红色披风随风扬起,说不出的勇猛威武,转头看见宇文白眼神专注只盯着他看,一次次为他微笑欢呼,心里竟然有一丝难过和痛楚:不行,我不可以喜欢洪瀚抒,不可以喜欢他……我有我自己的任务在……我之所以动心,完全是因为,第一次被别人爱着,想满足虚荣罢了……他已经有了个西夏第一美女的师妹,而且,还对萧玉莲念念不忘……
洪瀚抒双钩在手,简直无人可挡,收发迅即,若有若无,因为第一日险些胜了宋恒树立的威信,挑战者几乎没有威胁。胜南在宋贤失败之后出场,心里没有丝毫前几日的压力,毕竟,和洪瀚抒相处几日,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他们俩对视而笑,洪瀚抒抽出双钩:“请!”胜南双刀也分在左右手上。
其实两人的兵器也非常相似,都成双,不同的是瀚抒双钩等长,而饮恨刀则一长一短,但这些,构得了优劣之差么?
洪瀚抒与林胜南的实力本就相差无几,加之两人一个钩法火,一个刀法激,使得比斗开始就激烈非常,只看见红色黑色两个身影在擂台穿梭来去,两个人的精力都太好了,像两簇火焰般旺盛,众人满眼都是他们手中武器,被那热情和气势感染了,大约到了二十招之后,才慢慢跟上这节奏。
洪瀚抒双钩齐下,一同来锁长短刀,他身子一侧,林胜南立即虚晃一刀,躲过了双钩袭击,同时弯腰由下路转上攻洪瀚抒,瀚抒放低双钩来迎,胜南长刀砍在钩身,短刀抽出空隙上下夹攻,自是防备着像上次败给独孤内力准备好了后招,洪瀚抒双钩分叉,看准机遇绕出夹击,锁、勾并用,准确无误勾上了胜南长刀,瀚抒这一钩虽未抓住胜南内力缺陷,也是力道非凡,几乎将胜南长刀挑起,胜南身手矫捷,退攻为守,但刚一转身,瀚抒双钩已至。
凤箫吟喜道:“洪大哥真是好样的!”杨宋贤有些愠怒:“你为何坐在这替他助威!”凤箫吟吐吐舌头,坐正了不发言。
胜南长刀不及抵抗,当机立断绕过攻势,短刀侧上,砍断他右钩,力道十足,洪瀚抒也觉棘手,顾忌再犯上次和宋恒对敌的毛病,一个“海底捞月”把右钩拿稳了,这么缓得一缓,胜南右手长刀砍在他左钩上。
凤箫吟立即来迎合愤怒中的杨宋贤:“林胜南,好样的!”
她顾此失彼,宇文白一冲动,大声道:“凤箫吟,你不要分他的心了!”凤箫吟首次见她发脾气,不由得怔住,只得什么都不说安静坐下了。
洪瀚抒沉着镇定,不失一个山主风度,林胜南虽然刀法精湛,却无法从他双钩之上突破开去;林胜南也不愧是林楚江的儿子,洪瀚抒钩法卓绝,却近不了他身。眼看着招招平手,招招危机,众人视觉受苦,心脏受累,又不忍离席,窝火看着。
叶文暄继续报招式,叶文昭记录:“一百七十五招,林胜南,没见过,洪瀚抒,没见过!”叶文昭丢了笔:“算了,他们每一招每一式都没见过,又不像独孤清绝那样报招式!”金陵提议:“那不如直接画下算了!”文昭冷道:“那多麻烦,我到现在才发现独孤清绝的好处!”金陵突道:“那独孤清绝今天没有来么?”几人齐齐往场内搜寻,果然不见他踪影。
吴越见洪瀚抒和林胜南皆是攻守得当,一勾一缩一拉一带一锁,一挥一发一砍一收一并,都是创新的好钩法好刀法,啧啧不绝地称赞着。而越打,就越觉得他们的招式疯了。
凤箫吟不说话,只感觉到宋贤和文白两边火药味浓厚,什么都不敢说,可是面对台上这样的气氛,怎么可以不呐喊助威,这当儿兴之所至,几乎跳起来,刚要喊,文白宋贤齐齐看过来,她赶紧聪明地只小声喊了句:“好样的!”名字也没说就赶紧正襟危坐。
不知道是几百个来回之后,洪瀚抒林胜南再一度对方在危机中解脱,四把器刃聚在一起,竟擦出火星来!众人惊呼声中,看洪林二人分别占据擂台两端,虽然不至于气喘吁吁,也看得出他二人纠缠太久,林胜南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而洪瀚抒亦是满脸通红。
这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战争。
叶文昭画招式画到手麻,金陵打了个呵欠:“几……几百招了?”厉风行一笑:“不骗你啊,快上千了……”
这时似乎听见凤箫吟的声音,洪瀚抒控制不了心下兴奋,火从钩开始乱,林胜南趁此机会转守为攻,左手“鱼龙潜跃”,右刀“水成文”去补,左刀如鱼上下,右刀则如浪左右,左右相交,如鱼得水,洪瀚抒一惊,马上躲闪,凤箫吟以为胜南得胜,谁知瀚抒飞速到他侧面,挑他双刀,一时间竟然还是难分高下……
厉风行道:“比什么啊,他们并列算了!”金陵一笑摇头:“然而两虎相争,必有一败。胜者为王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当最终胜南击败了瀚抒,很不易地得来第六这个名次时,凤箫吟总算松了口气:林老前辈,他总算没有辜负您的希望……
徐辕通情,知道他们比武辛苦,看已至正午,特赦众人休息片刻,离场调整,洪瀚抒和林胜南互相搀扶着下台来,两方人齐齐迎上去,凤箫吟递了条手巾去,林胜南本能去接,但手至中途,洞察了她心思,微笑着缩回去,洪瀚抒欣喜地接过来擦了,杨宋贤哦了一声:“难怪坐在这里替洪瀚抒助威,原来是奸细啊!凤箫吟你不老实!”
凤箫吟怒道:“你胡说什么!?”杏目圆睁,一拳打在杨宋贤肩头,打得他嗷嗷叫。宇文白只默默接过洪瀚抒双钩来,骏驰发现了这微妙变化,按住瀚抒的肩拍了拍,瀚抒啊了一声回过头来:“骏驰兄,为何你不上台挑战,这几日你都没有上来过!”骏驰小声道:“我知道我的水平。”洪瀚抒一愣:“这不像你。”“好了,站着干嘛?吃饭去!”凤箫吟和柳五津一个德行。胜南笑道:“真怀疑你上辈子是个饿死鬼!”
吃了午饭,这丫头拉着瀚抒胜南两个去散心,胜南几次想逃,都被凤箫吟拉回,他赶紧哀求:“凤大小姐,你饶了我吧!”
凤箫吟道:“干什么?!陪我散步你会死?”胜南又好气又好笑:“你看看这成什么样子,哪里有一个女子挽着两个男人在路上走的?成何体统?再说,你们两个谈情,为何把我拖来?!”凤箫吟气道:“谁在谈情?你敢伤我名节!?”“反正,你们多带一个人出来,不要悔恨!”胜南话很毒辣。
刚才还有一丝惨淡日光的天,忽然风云忽变,太阳只留下一缕一缕,被云遮住了大半,云层厚到成褶皱状,将日光折叠,凤箫吟啊了一声:“这景象好美!”瀚抒笑道:“这叫惨烈,不叫美。”凤箫吟摇头固执:“残缺的风景,难道不好看么?”林胜南比较实际:“那么,会下雨了?”凤箫吟突然脸色苍白:“会……会下雨……”话音刚落,雨便飘然而下。
同云一样柔和,雨一丝丝下滑,如鹅毛般轻密,滑落,滴在洪瀚抒红衣之上,瀚抒享受着山顶空气的清新,思绪回到好久以前陪她在祁连山里雨中的漫步,现在,容貌一样,记忆却不见了——天,为何要如此残忍,既然人都会忘记,那为何还要安排记忆?
胜南伸手去接雨,那雨点没有任何粘稠感觉,从他手里经过,留下的只是晶莹剔透的美丽和一道轻轻的滋润痕迹。再没有,其他……
就这么感慨着他们曾经疯狂爱上的女孩,转过头去,凤箫吟一溜烟地跑了——边躲向屋檐,边抱头痛哭:“不好不好,下雨了!”
剩下瀚抒胜南两个呆若木鸡了一会儿,赶忙追上去,看她眉头紧锁,面呈厌恶状,似乎非常痛苦,瀚抒有些奇怪:“不会吧,这么小的雨你也要躲……”
凤箫吟甩着她并不湿的袖子,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湿之后,抱歉笑着,擦了泪水:“见笑了,我胆子小,怕下雨,怕被雨淋湿……”
林、洪两个均是“啊”了一声:只听说过有怕打雷的,哪有人怕下雨的?!
洪瀚抒却率先大笑起来:“原来你的破绽在这里啊。”
林胜南小声说:“的确啊,难怪跟你一路往云雾山这边来,下雨就不赶路了。可是,这雨真的很小啊。”洪瀚抒却突然问她:“你小时候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否则,怎么会受这么大的伤害?”他自己问完这个问题,也突然一愣,他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把她和萧玉莲分辨开来,来问她的童年了呢?
“这要问我亲生父母,当年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凤箫吟苦笑,凉风吹过她脸颊,瀚抒看她肌肤雪白,更生好感,也越觉得林胜南碍事。
凤箫吟突然问:“假如有这五样东西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必须一个个地丢弃,你最后丢弃哪一个?”胜南瀚抒齐问:“哪五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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