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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南一惊,回过神来:“柳大哥,我没有杀他!”
江晗哈哈大笑:“那么林兄弟,你这黑皮囊里装的是什么?”
宋贤一惊,想起前几日在胜南病危时从他背上取下的这黑皮囊的确比过去重了不少,心念一动:“不可能的,一定有误会,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石磊低声道:“可是这样才算有了解释,为什么胜南背上会有很重的刀气所伤,是因为那天店小二踢了他一脚……”吴越紧绷着脸:“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胜南下意识地牢牢握着皮囊内武器,柳五津轻声却威严:“胜南,打开来!”
他不打开,打开的话一切就回不了头,打开来就只有两种结局,一,他死,背上杀死林楚江的罪名安安静静地死去,却让金人逍遥法外,二,他活下来,继承饮恨刀,抢了弟弟的东西,夺回林阡这个名字,后患,说有就有!
“打开来!”柳五津注视着胜南战栗的双手,一瞬间脑海中晃过无数种他杀林楚江的理由,可没有一个令自己信服,但是,胜南迟迟不肯打开皮囊,证实了他心虚!
由不得他不打开,柳五津当然要逼着他打开!
以柳五津的武功,来逼赤手空拳的林胜南出刀,只是几招之内的事情。没有后路可退,在金刀最威胁自己生命的时候,连胜南也不得不宁愿罪孽,不错,现在他不该退让,无论如何,必须从这次危机中逃出去!
胜南走到末路,终于在五津紧逼之下,几乎本能地抽出饮恨刀!
只是饮恨刀一出现,所有人心头都被重重一击!
赃物出现,徐辕手一挥,云雾山弓箭手全都包围过来,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众人屏息凝神望着柳五津和林胜南涉及生死的战局,宋贤几乎要瘫坐下来:“荒谬!他杀林楚江干什么啊?他脑子有病才会去杀林楚江!”吴越也是难以信服地说:“不会,绝对不会……”提起金刚针来,可是他怎么可以为了胜南去射杀柳五津?而无论如何,饮恨刀的确在胜南手里,众英雄全部都提武器在手上,恨不得立刻取代柳五津,亲手杀了胜南!
逆境中,胜南和柳五津终于从忘年之交转变成敌人,尽管柳五津的眼神里写满了痛心和不解,他却依旧不肯说一句,狠心地选择坚定,他带着平静的笑容,迎接柳五津每一刀每一招并且还击,左右两路,和柳五津保持着平手!
徐辕面色沉重地看着,有些惊诧,他看得出林胜南的刀法,是根本可以驾驭双刀的!
宋恒走到他身边:“你也看出来了么?上回我和他交手,就以为他是林阡……”徐辕蹙眉道:“他不是林阡。”
宋恒轻声道:“可是,他刀法这么熟练,也是他抢夺双刀的原因所在,试问哪个刀客不想要饮恨刀的!”
徐辕眼中噙泪,看五津迟迟不能得胜,甚至好几次都被胜南双刀笼罩,轻声道:“林老前辈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宋恒道:“可是怎么插手,他跟柳叔叔斗得那么紧,万一插错了,就误伤了柳叔叔!”
徐辕冷静地看着战局里胜南五津的刀光和身影,蓦地夺过身旁之人一把弓来,电光火石间,只见一支箭由人群中飞快穿出,冲破刀光的重重包围,没有射歪半寸,箭射在毫无防备的胜南左肩上,胜南哪里料到这么箭这么快这么重,一阵剧痛迅速从肩头蔓延开来,整个左臂已是无力动弹,身上刚刚中箭,五津一刀已至,胜南手快,立刻提刀去拦,但被五津一撞,伤口随即迸裂,鲜血流了一地,根本就挡得住攻势挡不了力道,这一刀只是勉强接过,突然间痛彻骨髓,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不行,林胜南,你必须有知觉,必须有知觉……可是心里再怎样咆哮,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痛楚的袭击,他倒在血泊里,感觉到自己的温度再次流逝,知觉也随之远去,可是,还有力气去握住饮恨刀,握住饮恨刀不放……
就在生命最苦难的时候,他骤然对这双刀有了依赖,这种依赖淹没了当时无物相助的他:对,在亲手交给弟弟以前,饮恨刀不能经任何一个外人的手……
柳五津早已气恼至极,转身就走,众人看胜南晕厥,齐齐上来,个个想要饮恨刀,但胜南牢牢攥在左右手上,宋恒一急,抽出剑来想砍他左右手,岂料独孤清绝立刻抽剑拦他,宋恒怒道:“你干什么?纵容奸细么?”众人亦纷纷谴责,独孤清绝冷冷道:“你们砍他哪儿都可以,就是不能砍他左手!”宋恒又好气又好笑:“凭什么?!”独孤清绝傲然:“因为左手很重要!”
宋恒白了他一眼:“疯子……”便要去砍,厉风行也立刻拉住他:“在人家昏迷的时候砍人一刀,不是英雄所为啊!”宋恒冷道:“对付杀害林老前辈的奸细,需要用英雄手段么?”厉风行听完这句,哑口无言,独孤清绝理由怪诞,却成了援救胜南的唯一力量:“你们谁敢砍他手,别怪我残情剑无情!”
宋恒偏偏不怕他,随即道:“你这么紧张,莫非你也是水龙吟的同党,金国奸细?!”独孤清绝先一怔,也不饶人:“你急着将他灭口,难不成你也是?!”两人要动粗,徐辕急忙站到中间相阻:“宋恒,先不要砍,事情还有很多疑点,也许还有内情!”宋恒道:“人赃俱获,不可能不是他做的。”华一方道:“这少年一直没有承认,出刀更是被逼无奈,我赞同天骄的话,先关押再说,别冤枉了好人。”
宋恒道:“这样也好,如果查出来真是他觊觎饮恨刀暗害了林伯伯,一定要等林阡回来,亲自手刃他!”
“林阡”两字在旁人耳中一擦而过,胜南却像被雷震了一般:林阡,不错,饮恨刀……林阡……只是,无力动弹。
身陷囹圄。
第五章 身陷囹圄(3)
凤箫吟一行在山中落脚,却依旧没有林胜南半点消息,便驱车去各家客栈找,她每问到林胜南,那群人要不说不知道,要不干脆白她一眼,白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自然没有得到胜南已经入狱的消息。一天和瀚抒一同寻找胜南,在路边看见一个酷似胜南的,立即跳下车去,她这一跳不打紧,害得洪瀚抒也跟着跳车,差点被另一辆车轧着。
虽然没被车压扁,瀚抒也是鼻青脸肿,宇文白担忧不已,替他包扎抹药,将他的头裹得跟馒头一般,箫吟脸皮再厚,也觉得过意不去,文白煎药的时候,她就自觉过来照看瀚抒。这一日刚刚到瀚抒屋里,瀚抒忽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带着凤箫吟到了一偏僻之处,忙不迭取出一条丝帕来,小声说:“你看看!”凤箫吟接过丝帕,看上面略微显红,疑道:“什么啊?”瀚抒道:“这是八岁那年你让我去采花,我摔伤了,你替我包扎的啊!”凤箫吟一愣,赶紧来摸他额头:“你……莫不是摔坏了?”瀚抒紧握住她的手:“不,不,我没有摔坏,你伪装得再好也没有用,我也想说服自己你不是,那么你身上,为何有祁连山山主的印章!?你说!”凤箫吟被他震慑住,无言以对:“你……你……你疯了!”
瀚抒一把抱住她:“对,我是疯了,像疯了一样爱上你,像疯了一样一直爱着你!”说罢立刻要强行吻她,凤箫吟大怒,一巴掌直接拍过去,眼中尽是不解和迷茫还有愤怒:“莫名其妙!”说罢甩袖便走。
瀚抒失魂落魄地回到客栈,脑中全都是玉莲的影子,宇文白一直在客栈门口等他:“大哥,你去了哪里,药都凉了……”瀚抒推开门进去:“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宇文白添了一句:“刚才凤姑娘她……”“别说了!”瀚抒暴怒着,重重关上门,宇文白被拦在门外,想说什么,但唇刚刚翕动,又把话咽了回去,只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凤箫吟一个人在客栈里吃午饭,暴饮暴食,宇文白看她心情不行得很,怕碰钉子,几次要过去,站起来又赶紧坐下去,凤箫吟觉察出她有话要问,停止饕餮,劈头一句:“想问我洪瀚抒今天怎么了是么?”宇文白点点头,又摇摇头,凤箫吟一笑:“你们祁连山的人也真够奇怪,一个说胡话,一个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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