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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还未入睡?!”容辞轻笑了一声道,他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间门,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一点,“姚子期可还好?”
“不过就是受了一点点小小的惊吓而已,又什么能不好的。”素问道,能吃能睡的,估计这明日一早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今天的事情给忘记的一干二净了,素问觉得姚子期大约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出息了,所以也根本就不用担忧这一点,她看了一眼容辞道,“你就是为了确定他是否有事这才这么晚都不睡?”
容辞在心底之中悠然长叹一声,他哪里是为了姚子期,虽说也是对姚子期多少有些担忧的,但是这时也命也,如果姚子期真的出了一些个事情,那么自己也无力能够回天,除了认命也不能做什么,可他到现在都还是未睡的,到底也不是为了他的。他真正一直在担忧着的人从来也就只有素问一人的,她要是不回来,自己又怎么能够安心地睡着。如今看到她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甚至身上也半点不见伤横,容辞这原本提着的一颗心也便是落了下来。
他等了这大半夜的也没有合眼,原本这夜也已经深了,素问也回来了,按说他应该是可以安心入睡的了,但总觉得等到明日天亮再见的时辰有些漫长,他迫不及待地现在就想着能够看到素问一眼。所以容辞也就来了,还特地地遣开了清风清朗二人。看到素问从姚子期的房中出来,容辞心中多少也有些笑意,虽说素问在口头上的时候从来都是不让姚子期好过的,但素问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到底的还是没有真的是将人弃之不顾的。这嘴上是说姚子期是没有这样的一种价值,但事情临了的时候,还是照样拼尽了全力去帮着的。是
“要不要再坐一会?”容辞道,“我看院中栽种了不少的花卉,也难得姜国一年四季都是温暖如春的,这花开四季的景象多半在咱们无双城之中也是十分的难见。你若不困,今夜月色方好,你我再坐上片刻,可好?”
容辞这话里头虽说是带了一点商量的口吻,但他的手却是握住了素问的手,这态度却是没有半点给素问考虑的意思。“可好?”容辞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带了一点点的恳求,甚至还带了一点点卑微的意味。
容辞从来都不曾对人露出这样的姿态来,他是皇子,高高在上的,身体里头流淌着的可谓最高贵血统的血脉,他有着最尊荣的地位,甚至在外人看来这些都已经足够,甚至有足够的本钱让那些个女子趋之若鹜,哪里还需要卑微些什么。但容辞觉得素问是不同的,旁的女子所看中的,可能于她不过就是草芥罢了,而旁人眼中所在意的,或许是她最是不屑一顾的东西。容辞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自傲的,当自己的身上所拥有的东西并不能够换来自己所中意的女子的青睐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剩下什么东西了,甚至于也没有可以值得说起的了。
就像是现在这般,如果是对着别的女子的时候,他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她们或许早就已经雀跃不已了,但对着素问的时候,容辞觉得就连问话都是这般的小心翼翼,他甚至握着素问的手时还多少带了一些个忐忑,就怕素问在下一瞬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就将他的手拨开,头也不回地离开。容辞想,他再也找不到会让他以这样的姿态,这样的举动来的女子了。
素问看着容辞抓着自己右手的那一只手,原本应该是修长且漂亮的手指,却是因为这些年病痛的困扰而显得十分瘦骨嶙峋,触碰到的时候只感觉到一手的骨头而没有半点的肉。她想要挣脱开容辞的动作很简单,只要轻轻一拨就能够将他的手给拨开。而素问也的确是这么做了,她将容辞的手给轻轻地拨开了。
容辞对着素问这动作,他只觉得略微有些难堪,一张原本就已经是没有什么血色的面容在此时此刻看来的时候更加显得有些苍白,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也觉得自己如今是越发的贪心了。
“我……”
容辞开口,这声音之中充斥着苦涩的意味,他只觉得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有台阶,你一人之力只差是下不去的吧?”素问走到了容辞的身后,推着他的轮椅,虽说这轮椅行走是十分的方便,但一到这有台阶的地方那就显得不是这样的方便了,尤其是在上下的时候,上台阶的时候容毅卡在上面上不去,这下台阶的时候又容易出现跌翻的地步。
他们的客栈房间有着廊檐,那是用来遮雨用的,想要到院子之中那还有两阶的台阶,而容辞病重自然是没有这样的力气的。、
容辞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原本以为素问拨开他的手大约是有些恼怒所以想要离开了的,但现在看来,素问并没有这样的意思甚至还帮着他设想周到了,他的情绪也一下子从大悲转变到了大喜,一种从地狱一下子到天堂的感觉油然而生。
素问推了容辞下了台阶,姜国的确不愧是四季如春的,花期不败。在月光下看着那些个鲜花也倒是有着别样的一种情致。客栈的老板娘是个勤快人,院子里头不但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也摆了不少的盛开的鲜花,整个空气之中有着一种甜腻的味道。
院子里头摆了一个秋千架子,上头安着的倒是不是简单的木板做成的秋千,而是一个藤椅。这藤椅就安在鲜花之中漂亮的很。素问将容辞推到了院子里头,自己则是随意地在藤椅上一坐,姿态也是懒洋洋的。
容辞看着素问,满心满眼都是觉得好的,若他现在能够站立,想来做的第一件事也不是别的,就是在她的身后给她推上一推,看着她满脸笑意的模样。
两人相顾无言,素问是懒得开口,也觉得自己这开了口之后也不知道是要说点什么的,干脆地她也就懒得开口了,由着时间慢慢地过。而容辞则是不想开口,他怕自己这一开口,素问会说出一些个煞风景的话来,与其是这样,容辞觉得还是宁愿不开口的来得好一点。
良久之后,容辞也觉得虽说姜国温度没有如今的无双城四季分明如今应该秋天夜晚沁凉,但夜晚和白天多少还是有些差异的,在院子里头久了多少还是有些微微的寒意。
“回去吧。”容辞对着素问道,“明日一早还要前往驿馆,大婚在即,只怕还有一些事情要忙的。受累了不好。”
容辞道,今日姚子期的事情不管是解决还是没有解决的,明日一早的时候他们都是好要前往驿馆的,因为在月圆十五这一天据说是这三年内都难得一见的黄道吉日,也是德兴帝迎娶新后的日子。他们这些个当使臣的,都是要入宫庆贺的。看着是没有大事,却到底还是少不得那一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的。
素问也是在使臣的名单之中的,自然地也是要一并入住驿馆,还有大婚那一日入宫庆贺的。这接下来的日子想必他们每一个人都不轻松。
“也是,的确是要忙的。”素问道,“我们也应该要忙一些个正事的,错过了月圆的时间,我们可就得在姜国多呆上一个月了。”
素问的话让容辞为之微微一动,他也一直都没有问过素问关于什么时候怎么去寻找血尤花的事情,他觉得素问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她既然是没有提起这件事情,那么也就是还不到那个的时候,如今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方才知道原来素问也一直都是在等着时间的到来。
容辞看着素问,攥出了一个温柔的笑。他想要尽快地痊愈起来,至少痊愈的他还能够站在她的身边而不是成为其中任何一人的负累。
“辛苦了。”容辞低声道了一句。
“应当的,既是答应的事情,自然是会做到的。”素问道,“我推你回去?”她见四下也无什么人,这清风清朗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前往哪里去了,竟是破天荒地没有出现容辞的身边,“清风清朗两人呢?怎不见在你身边,同往常的时候可是不大一样啊,他们平日里头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怎的今日这么晚了还由着你在外头?”
容辞微微轻咳嗽了一声,颇有些不自然地道:“大约是因为清风还有些同我置气吧,他们两兄弟一贯是一个鼻子出气的,如今大约是将我视为讨厌了吧。”
容辞这说辞,若是叫清风清朗听见多半都是要觉得自家这王爷竟然也是学会了睁眼说瞎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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