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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要你在床上躺着你就躺着嘛,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个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还要我来告诉你吗?你要是这样不听医生的话,你可是犯了自由主义来!关山林自己说完这话后就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他的样子简直得意极了。但是笑完以后关山林就变得严肃了,他对乌云说,好了,现在你的腿不碍事了,你能走能站了,你得回厂里去坚持工作岗位去了。关山林这话连李部听后都大吃一惊,李部心想,人家乌阿姨腿摔骨折了,不到三十天,是你硬让人家练走路,人家刚刚能站稳了,你就把人家往厂里撵,不说是夫妻,就是阶级兄弟也不兴这种撵法呀!但是乌云却仿佛一直在等待着关山林这句话似的,关山林说出这话后,她一点儿也没吃惊,她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乌云果然起个大早,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在衣襟上别上了毛主席像章,在挎包里装上了毛主席语录,一瘸一拐地出了门。关山林在自己的房间里听新闻联播,没有送她出门,实际上他一向也没有这个习惯。倒是李部送了出来。李部一直把乌云送到了车站,把乌云送上了车,看着车门关严实了,车走了,他才回家。李部在回家的路上想着刚才在路上乌云对他说的那番话。李部一直绷着个脸,乌云看见李部那个样子,明白李部是在为自己抱屈,乌云就说,李部,你别生首长的气,你不明白,首长这样做是对的。首长当了一辈子军人,守了一辈子阵地,在哪儿都喊人在阵地在的口号,他自己现在没阵地可守了,可是他这人最讨厌弃阵逃跑的事,谁要弃阵逃跑,他就瞧不起谁,我是他老婆,我当然就更应该死在阵地上了。李部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眼圈竟有些发涩,连忙往身后看了看,见四下没人,掏出手绢擦了一把,急急往家里赶。李部赶回家后就忙着去食堂打饭,回来让湘阳吃了赶紧去学校上学。在接下来的一天里,李部发现关山林情绪很低沉,不爱说话,从早到晚都板着个脸,全然没有乌阿姨在家时的那种活跃和兴奋了。李部心想,真是怪得很,人家在家你整天和人家打架,把人家往外撵,人家走了吧,你又没脸葫芦似的打不起精神,你要怎么才是一个好?
作为一个人,你必须在你的生活中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既不能胆怯也不能退缩,就像登山一样,你的双手攀援上了青苔漉漉的崖壁,你就得不回头地爬上去,其间任何的意外和危险都是注定了的,你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坚持,因为你原地不动和退回都意味着放弃,而人生是不存在放弃的。这是乌云在去工厂的路途中想到的。
乌云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是奔着死亡去的,死亡已经张开了大口在等待着她。
在乌云养伤的这两个月时间里,工厂里的运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先掌权的一派受到了另一派的威胁,另一派不断发展自己的实力,他们终于攻进了工厂,并占领了工厂的一部分,双方经过数次的拉锯战后,都不能击垮对方,形成一种对峙的胶着状态。先前势力强大的这一方见武力一时无法攻下对方,就采取宣传战,他们宣布对方为保皇党,而掌握在他们手中的一大批走资派则是保皇党的代理人物。这一招果然奏效,被宣布为保皇党的那一派立刻有不少人带着武器投奔到造反派一边来,给原来效忠的那个组织一记响亮的耳光。保皇党气得直吐血,但是很快的,他们找到一个报复的机会,这个机会是由白淑芬提供的。白淑芬先前是造反派一方的领袖之一,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是大红人,但是,自从武并开始后,她的地位受到了挑战。造反组织的领袖当然需要头脑和资历,但在武力面前,大脑和历史就相形见绌了,不少亡命之徒后来者居上,成了组织新的领导人,白淑芬就算当过兵,不怕死,四十多岁的女人,若动起武来,攻守都不方便,眼睁睁看着原来自己那些五大三粗的部下一个个成了自己的上级,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实际上,白淑芬在组织中的地位已经完全失去了,她更多的只是一个后勤人员,管管高音喇叭,管管宣传品的印刷,管管伤员,管管俘虏或者是准备军粮,想到自己失去的威风,白淑芬恨得直咬牙。白淑芬采取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措施,她带着一大批组织的秘密文件和情报反戈一击,投奔到那个叫猛虎造反兵团的对立派组织里去了。对猛虎来说,白淑芬的投奔不啻是一个大胜仗,对立派前任领袖反水,且带来大量情报,这难道不能说明对立派的大失人心吗?猛虎的司令高过立即委任弃暗投明的白淑芬为猛虎兵团的副政委。白副政委上任后给高过献上了她第一个计谋——采取偷袭方式,将集中关押在工厂医院的那些走资派劫过来,让对方失去攻击猛虎兵团的政治资本。这个计谋令高过大喜过望,直夸白淑芬谋略过人。高过当即组织干练队伍,在某个下雨的夜晚突袭医院,果然就将关押在那里的走资派掳出七个来,乌云也是其中的一个。
乌云没想到运动会发展到这一步,她是自投罗网,但是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高过把人抓到手后就不知下步该如何了。高过这人没有多少脑子,过去在机修车间当钣金工,划得一手好样,当过厂里的劳模,除此之外也没有出过什么头。高过就找白淑芬商量。高过说,要不,我们也宣传一气,说他们的代理人现在成了我们的俘虏?白淑芬说,那没用,该宣传的人家都宣传了,你能宣传到哪儿去?你就是捅娘骂老子,你也是五十步笑百步,比不出个高低来。高过说,那咱们先把人关起来?白淑芬说,你把人捉了来,人家的战斗小报今天就满街飞了,谁都知道你捉了人家的人,你把人关起来,人家就会说,瞧,说中了吧,他把走资派抢去保护起来了,他不是走资派的孝子贤孙又是什么?高过犯难了,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出馊主意抓他们干什么?你不是拿糖让我坐吗?白淑芬冷冷一笑,说,我用了这个计谋,我当然自有主张。高过连忙问,什么主张?快说来听呀?白淑芬咬牙切齿地说,把捉来的这些人都毙掉!高过吓了一跳,说,你没犯病吧?我捉这些人,我丢了好几个战士,人捉来了,你让毙掉,我不是空忙一场吗?白淑芬说,怎么是空忙一场呢?你想想,人家攻击你,说这些人是你的代理人,好,我就把人捉了来。你们拿这些人不就是斗一斗吗?我斗都懒得斗,我把他们给毙了,看谁更绝,看谁更革命,这样一来,那些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高过一想,对呀,怎么自己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儿呢,人家说头发长见识短,白副政委头发够长的,见识也没短到哪儿去,倒是合了那句话,最毒不过妇人心。高过也不是手软的,若手软也做不到司令这个位置上,高过往下布置,枪决那七个掳来的走资派。但是在乌云的问题上,高过有些犹豫。高过犹豫的原因是因为乌云救过自己的老婆。高过的老婆是总装车间的工人,有一次被葫芦吊上的铁勾砸了,砸了个大出血,是乌云组织医院的大夫抢救,乌云自己还为高过老婆输了两百CC血,这个高过忘不了。当然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高过知道白淑芬和乌云的关系。她们是老同学、老同事,白淑芬进厂,工作还是乌云给联系的,白淑芬为猛虎立了那么大的功,高过有心给白淑芬一个人情,就对白淑芬说,乌云的问题你处置,关起来也行,放了也行,总之你一句话。
白淑芬没有想到高过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没有想到高过会把乌云交给她来处理,实际上,白淑芬甚至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准备,由她来决定乌云的命运。白淑芬反戈一击,本是出于不甘冷落和另辟蹊径的目的,她向高过献计劫掳关押在医院的走资派,自然有深谋远虑,绝非冲着乌云去的,乌云是命里注定做了这一网中的鱼儿,这不是白淑芬的本意。可现在,高过却将乌云交给白淑芬来发落,由白淑芬来决定乌云的命运。乌云的性命就落到了白淑芬手中,把乌云放掉,还是把乌云关起来,让乌云活着,还是让乌云死,全在白淑芬的一句话。白淑芬沉默了。最开始,白淑芬对高过的信任、大度和宽宏感到高兴,感到欣慰,不管这是一种奖励或施舍,它都证明了高过对自己是器重的,这里面甚至有一种讨好的意味。但接下来,白淑芬心里就涌出一股复杂的快意。她们是老同学、老战友,她白淑芬和乌云,从一开始就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在落难之前一直做乌云的领导和大姐,她曾经真心地喜欢过乌云,爱护过乌云,帮助过乌云,可乌云很快就超过了她,不是某一个方面,差不多是在每一个地方都超过了她。乌云的学习是最好的,乌云的工作是最好的,乌云的人品相貌是最好的,乌云的性格和人际关系是最好的,甚至乌云的男人和孩子都是最好的,而这恰恰是白淑芬所欠缺的。和乌云在一起工作和生活,白淑芬永远不可能成为中心,成为众人的注目所在,永远都站在一尊美丽圣洁的女神的阴影之下,这对争强好胜的白淑芬来说,无疑是刻骨铭心之痛。都是同学,都是战友,都是女人,凭什么乌云就该比她白淑芬生活得好呢?老天爷的不公平,也不该绝到如此程度!如果她们不是同学、不是战友,白淑芬也许就不会有那么深刻的妒意了,但她们是;如果她们昔日没有那么真诚的友谊,白淑芬也许就不会妒嫉得刻骨铭心了,但是她们有,这就使白淑芬欲忍而不能了。三反五反时,白淑芬出卖过乌云,使乌云的心灵蒙受了无可弥补的痛苦,白淑芬有过一时的痛快,但事过之后,也有过一时的忏悔,特别当她事后知道了那个难产生下的孩子是个痴呆儿时。这以后白淑芬自己的生活也出现了厄运,因为丈夫的事,她受到了不公平的牵连,连工作都找不到,是乌云帮了她,使她在危难之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白淑芬为此而感激乌云,由衷地感激乌云。同时,她对乌云的负疚感也再一次加重了法码,她欠乌云的,欠得太多,太重,她已经不可能再超越乌云了,她们这一生如果始终在一起——假使命运是这样安排的话——那么她就注定得一辈子背着这沉重的负疚感,一辈子承受一个被拯救的弱者的名份,一辈子抬起头来仰视乌云的美丽、圣洁和善良、大度。这是一个怎样的心灵重负呵!这是一个怎样的漫长耻辱啊!她白淑芬难道真的必须永远承受这样的心灵重负吗?真的必须永远接受这样的漫长耻辱吗?不!她不!
现在,白淑芬有了一个机会了,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这也许是她唯一能够抓住的机会,她几乎是本能地把这个机会紧紧地捏住了,她不会再放弃它,她要有所作为!白淑芬拿眼睛看高过。白淑芬的眼睛深如古井,冷冰冰地放着寒光,高过被看得有些发毛,就说,你看我干什么?人我已经交给你了,你要放,找个黑天,弄辆车,别让人看见,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走了,这个未必还要我教?白淑芬说,不,不要你教,这个我会,我有主意。高过说,什么主意?白淑芬说,也不放,也不关。高过说,那你要怎么样?白淑芬轻轻说出两个字来,这两个字把高过吓了一跳,高过事后想,这个女人,真是绝到了极点,一番苦心,实在是男人都算计不到的,分明是干大事业的材料,像这样的女人,全世界又到哪里去找第二个出来?也合该她生在这乱世之中做一个枭雌了。高过这么一想就有些敬佩,又有些后悔,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女人,日后倒是要防她一手呢。
白淑芬说的那两个字是:毙了。
那个夏天重庆一直出现着一种奇怪的现象,天气反复无常。一会儿出太阳,一会儿下雨,中间还有过一场七月雪子,老重庆人都说,几十年没见天有这么燥过。李部听人说七月的雪子是自然界罕见的现象,他很兴奋,看着一地乱滚的雪珠子都化了后,就跑回屋里去翻关山林的书架,想知道这些雪珠子是怎么结成的。李部找了半天没找着他要找的书。关山林倒是有一柜子的书,关山林还在书上做眉批,用粗粗的红蓝铅笔在书上气宇轩昂地写上一气,把书写得面目全非,但那些书中没有自然。李部又到乌云的房间去找。乌云也有不少书,乌云的书比关山林的还多,一本本的都很漂亮,只是那里面同样没有李部需要的。李部后来找到一册厚厚的《人体解剖学》,里面有许多彩色的画片儿,李部很快就被那些画片吸引了,忘了有关雪珠子的事。李部在那里看得面红耳赤,看过之后就发呆,然后忍不住又往前翻回去。李部有一个问题始终搞不懂,李部搞不懂的问题是,看着一张皮裹着的人,平常也就那么简单,怎么切梨似的一切开,就变得那么精细,那么复杂了?这个问题使年轻的李部困扰不休。他想,如果阿姨在家,问题就好办了,可是阿姨不在家。李部想去问问首长,他拿着那本《人体解剖学》往首长的房间走,走到首长房间门口时他站住了,他听见房间里有人在谈话。李部想,首长有客人,首长在谈话,等首长的客人走了,首长的话谈完了,我再向首长讨教。李部这么想,就转身回到客厅,泡了一杯茶。他端着那杯茶走到首长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走进去,把茶杯放到客人面前。客人他见过,是个女的,是乌阿姨那个医院的护士,到家里来过,姓刘,或者是牛,要么是柳,李部忘了。李部为自己的忘性感到脸红。李部就在脸红的时候,听到客人嘴里说出的那两个字:枪毙。
关山林始终是很冷静的,当那个叫柳兰芳的护士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他既没表现出震惊,也没表现得急躁,他只是用一双豹眼盯着惊慌失措的柳兰芳,似乎是在分辨她的话有多少真实之处。柳兰芳是猛虎兵团的成员,她得知猛虎兵团要枪毙从对立派手中夺到手的七个走资派,其中一个是乌云。柳兰芳对走资派没有好感,即使她不喜欢杀人这种方式,她也不会对走资派表示出同情。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革命是暴力,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力行动。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乌云。柳兰芳是党员,柳兰芳入党乌云是介绍人,问题就在这里。柳兰芳可以蔑视走资派,但柳兰芳却不能对枪毙自己的入党介绍人无动于衷,就算乌云犯了错误,但她不是坏人,她要是坏人,怎么能够介绍自己入党呢?这就是柳兰芳的看法,所以柳兰芳决定来给关山林送信,她的意思十分明显,她希望关山林能把乌云解救出来。关山林的表现令柳兰芳很有些失望。他一点儿也不焦急,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坐在那里,目光尖锐地看着她,如果不是这样,她甚至会怀疑他是否在听她说话。他只问了她一句话,他们什么时候干?然后他就站起身来送客了。柳兰芳在走出院子的时候有些迷惑,她弄不明白,也许这个上了年纪的退役军人是给吓坏了,要么他根本就不在乎枪毙人这种事。
柳兰芳走后关山林立即操起电话,他在电话里说,给我派辆车,要个不怕死的司机。放下电话后他就坐在那里等。几分钟后,一辆华沙牌小轿车开到门口停住,开车的是个笑嘻嘻满不在乎的战士。在途中他们几乎没说什么话,但是在一六一厂的厂区内,那个战士在架着机枪的戒严工事前丝毫不减速,并冲着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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